第56章 赌坊
“不能打扰我爹。”
一听涉及父亲的尸体，余霜当即摇头。
可她见周寿与沈炼两人同时不说话盯着她，拧眉道：“是衙门的仵作验的，都在衙门的卷宗内，你们都看过的。”
“看过是看过，一刀毙命，是个好手，除此之外，看不出别的了啊。”
沈炼摸着下巴，很是为难。
若不是于谦让他来帮周寿，他根本不会估计这二人的想法，直接会开棺验尸。
但现在这样做肯定不合适。
“等等，尸体不重要，重要的是……货物好像是到最后也没有丢失，所以劫匪很难寻找。”
忽然，周寿想起了之前的一个被忽略的要点。
余忠遇事时，整个车队的人都被杀了，但车队押送的货物没有丢失。
当时正是因此才没有去寻找劫匪，因为没有任何线索。
再加上当时韩硕逼得急，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因此就一直搁置。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方向？”
沈炼舔了舔嘴唇。
韩硕的那些文书固然有用，但并不能作为全部的依靠。
文书之中也没有记载关于寻找刺客之类的事情，这一切也不过是他们的猜想，如果是真的遇上要命不要财的劫匪呢？
“我去赌坊调查一下。”
思来想去，沈炼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赌坊查探消息。
赌坊一直都是调查这些刺客之类的好地方。
刺客杀人无非就是为了钱，有了钱难免潇洒，赌坊、青楼这种地方一直都是他们的栖息之所，想要知道谁最近发了横财，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去赌坊青楼问一问。
在询问过后，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要么就是简单粗暴的抓人询问，要么就是暗中调查。
抓人询问也不必担心没有证据，这种人多少有点儿不干不净的一面，稍稍逼问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而暗中调查虽然稳妥，但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一去，周寿没带上余霜，专门将余霜送到了皇宫去，至少那里相对于外面是很安全的。
而且去赌坊这种地方，带上余霜显然是不合适的。
……
“杀，杀，杀！”
“他奶奶的，邪气，一晚上都没开。”
“大壮，你在想什么呢！都已经下午了。”
迈步进入赌坊，乌烟瘴气的环境，耳边全都是赌徒嘶吼的声音。
路过一名抽着大烟的男子，周寿捂着鼻子：“这年头就有大烟了吗？”
“你说那玩意儿？老早就有了，只是寻常人不会去抽的，有钱吃顿饱饭不好吗？”
沈炼笑着回应，带着他一路走向里屋。
赌场不分大小，不分好坏，都会分成最少两个，一个是外面，供一些普通人玩乐的地方，一个则是用来给一些身份不一般的人玩乐。
简单地说可以理解为钱多钱少的分别。
来到门口，一壮汉堵在门口，上下打量周寿，又转头瞧向沈炼。
“你倒是能进去，这小子……哪家的大公子？”
壮汉扁了扁嘴，眼中露出几分不屑。
周寿自认为自己看起来很寻常，可在别人眼中，他跟普通人的区别实在是相差太大，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至于沈炼，明显是这里的老顾客了，壮汉根本没带阻拦的，询问也都是冲着周寿来的。
周寿笑了笑：“我是跟着他一起的。”
“沈炼，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就算是你，也不能坏了规矩。”
“我当然知道这里的规矩。”
周寿拍了拍周寿的肩膀，示意他拿出钱袋来：“给钱，三十两是进去的价格，去了之后还得一百两。”
“啊？我没这么多钱了啊！我这儿就只剩下五十两了！”
周寿果断的拿出钱袋，将里面全都掏出来。
还好我喜欢分开放，不然这一次全都得倒出来。
周寿暗中低估，依依不舍的将钱袋全都交给了壮汉。
壮汉也不客气，夺下钱袋看也不看：“进去吧。”
两人正要迈步进去，壮汉忽然拍了下沈炼的肩膀，说道：“你不要闹事，这几天背后的事情很多，老祖宗们都在着急自保，真要是出了什么乱子，只怕上头的人不要这个地儿也会跟你清算。”
“知道知道。”
沈炼笑着点头。
进屋里头，与外面的桌椅板凳摆的基本都差不多，无非是没有这么多的吵闹声，并且门内的人看起来都很贵气。
就算是周寿，此刻站在他们之中，显得也是那样的平凡。
要知道周寿身上的一件衣服就价值百两往上。
“刚刚那人谁啊，看起来跟你很熟啊！”
周寿跟在沈炼身后，注意力全放在刚刚那名壮汉的身上。
听那名壮汉的言谈，跟沈炼应当是老相识，并且两人的关系很要好。
沈炼头也没回：“前科榜眼林成阳，武试他没时间参加，不然也有名头。”
“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但是这两句就足以感受到那名壮汉的过往有多么的强悍。
“人各有志，林成阳入了官场发现就算是官居五品，很多事情都是不可控的，就连自己手下的人也不能自己管理，索性就离开了官场，但他还是不忍心，所以就就在这里混着，等着有什么大人物看中他，然后跟着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那按你这样说，他应该早就被人看中了啊！这么厉害的人！”
“看中过，三年前，王姓的那位公子哥儿将他带回去，结果林成阳反手搜集证据将王公子弄得满门抄斩，谁还敢用？”
说到这里，沈炼停下脚步，转头认认真真的盯着周寿：“劝你也小心一些，他要是盯上了你，你也不好过，你不用抱任何想法！我是看在于谦的面子上才跟你说这些，否则，你自己去找死，我絶不会管你。”
“我也不敢找他啊啊，而且我找他能干什么？”
周寿尴尬的笑了笑。
“沈炼，这边这边，快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在招手，随着他手掌的摆动，他脸上的肉也跟着不断左右晃动，看起来极为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