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梦境
“‘姜太公在此’?我曾听张鹿岑讲过,最早的灵师便是源自这位姜太公。在上古时代,天地尚处于混沌状态,人妖混杂难分。姜太公秉持天命,设立了‘禁灵榜’,用以记录世间万灵,方便后世之人加以甄别。自那时起,人和妖才得以彻底区分开来。”我一边回想着张鹿岑此前跟我讲述的有关灵师的往事,一边缓缓说道。
“没错,追根溯源,这一切都得从盘古开天地说起。”李松鹤轻轻清了清嗓子,那架势,俨然是要开启一段漫长悠远的古老传说。
“行,你讲吧,毕竟这确实是故事的源头。”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对于他老是这般一本正经讲故事的模样,我都懒得吐槽了。
李松鹤娓娓道来:“我们不妨假设,盘古对世界的认知起始于将‘一’分化为‘二’。这‘二’,便是他自身与其他万事万物的差别。随后,他以自己作为参照标准,对世间万物一一进行标记。紧接着,娲皇氏现身了,她把这‘二’重新合称为‘一’,而后又将这个‘一’再度分化为‘二’,如此一来,从总数上就变成了‘三’。这意味着什么呢?这表明在已经区分出的‘我’这个范畴里,又一次进行了细分,进而明晰了‘我’与其他‘我’之间的差异。之后,娲皇氏通过抟土标记的方式,辨别出那些与‘我’相似的存在。这里要着重留意‘相似’这个词,这里面可不单单只有人类,还包含一些与人外形或特性相近的事物。再往后,羲皇氏从‘神念’的维度出发,最终明确了究竟何为‘人’。而后又历经文王的推演、孔丘的阐释,一步步地,才把‘人’从万千生灵之中彻底分离出来。”李松鹤这番话颇为晦涩,我费了好大劲,也才勉强理出一点头绪。
“所以说,‘人’和‘妖’是同一源头?”这种说法在我们以往的认知里,似乎是个颇为忌讳的话题,但我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是自然。不管是从进化的角度剖析,还是从神话传说的层面考量,人和妖皆是由最初的‘一’衍生而来。甚至有些人还把大地之母娲皇氏奉为妖的始祖呢。”李松鹤依旧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那要是不了解‘人’和‘妖’的界定标准,是不是就不存在‘人’和‘妖’的区别了呢?就像我之前压根就没思考过这类事情。也就不知道体内的虫是‘妖’,而只以为自己害了眼病。”我紧皱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谁又敢断言,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就必定是人呢?”李松鹤轻轻叹了口气,话语里满是无奈。
“怪不得你一直不肯接纳身体里的妖,原来是这个缘故啊。”我神情复杂地看向李松鹤。仔细想来,如果无法分清人妖,那么就很难察觉到身体里的妖,只会误以为那是自己分裂出的另一种意识。然而,一旦清醒地意识到自身状况无法用科学常理来解释时,确实就难以接受这种变化了。归根结底,这还是和李松鹤的性格有关,他一直追求内心的纯净,实在难以接受自身出现这样的改变。这就好比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倘若上面出现了裂纹,在许多人眼中,这块美玉便算是损毁了,失去了原本的珍贵价值。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天地分阴阳,人体亦有阴阳,妖同样如此。人体阳盛阴衰,遵循的是从生到死的自然规律;而妖则不同,它们更趋近于如梦似幻的状态,是由死向生。如果在身体里接纳了妖,那么自身的阴阳平衡就会被打破,想要重新恢复平衡,难度极大。除非能够触及到‘真气’与‘神念’的境界,可那只存在于古籍经典和传说故事之中。对于你我这样的平凡之人而言,距离那个境界实在太过遥远。这就好比给一个婴儿喂过多的米饭,婴儿不仅消化不了,反而会伤害身体。每个阶段都有其该做的事情,就像四季更迭,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时令。过早绽放,必然会过早凋零。”李松鹤说罢,满是感慨,或许他曾经也尝试过接纳身体里的妖,只是最终未能成功。
“我听说,修行的本质在于让身体容纳更多的‘元气’,以此减缓自身的生长进程,这种理解正确吗?”我好奇地问道。
“多数修行的确是这样,但修行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倘若给我一粒‘九转长生丹’,你觉得我服下后会怎样?”李松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大概能长生不老,直接飞升仙界吧。”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哈哈,你可真逗。人能使用的麻醉剂,要是注射到老鼠身上,那可是致命毒药。修炼了六十年的修行者能服用的丹药,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把一只脱壳期的大妖融入自己体内,就如同直接吞食砒霜,修行从来都没有一步登天的好事。”李松鹤接着说道。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月上高空,而眼前的李松鹤越发让我觉得神秘难测,他仿佛是一只历经千年岁月洗礼的妖。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其言行举止早已迥异于常人。直到此刻,我才猛然记起之前听过的一句话:“不论是人是妖,当你与之相逢时,自然就会有所察觉。”
在与李松鹤深入交流的过程中,我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未知天地的大门,渐渐触摸到了我们所处现实世界之外的另一个神秘领域。为了方便称呼,我们暂且将这个神秘领域命名为“梦境”。
最初,人们发现这个神秘的“梦境”领域,是源于一些行为举止疯疯癫癫的人。这些人在神志迷糊、精神恍惚之时,宣称看到了如梦似幻、荒诞离奇的奇妙景象,于是便将这个神秘之地称作“梦境”。他们之所以能够感知到“梦境”的存在,是因为他们那紊乱无序的意识,恰好与“梦境”散发的独特波动产生了奇妙的共振与契合。这就如同某些具备特殊性能的相机,因其自身波动与特定场景相匹配,所以常常能捕捉到我们日常生活中从未见过的奇异画面。
实际上,关于“梦境”的相关记载,历史极为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久远的先秦诸子时代。在经典名著《庄子》里,有这样一段充满哲理与奇幻色彩的文字:“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这段话以一种深邃而浪漫的方式,探讨了现实与虚幻之间模糊难辨的界限,也从侧面证实了“梦境”这一神秘概念自古便已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这便是我开启紫光眼后,左右眼看到的景象大相径庭的原因所在。世间万物在现实世界与“梦境”之中,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态。如今,我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急切地想要进一步深入探寻这个神秘的“梦境”世界。我渴望揭开它那层层神秘的面纱,挖掘其中可能隐藏的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想要弄明白它与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之间,究竟有着哪些盘根错节、纷繁复杂的具体联系;我更期待能够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实现对紫光眼更为精确的掌控,从而能够自如地在现实世界和“梦境”之间切换观察,获取更多珍贵而神秘的信息。
“你可以成为灵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