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怪物
深秋时分，山林里常有早雾。
一根高大巨木上，一座简陋树屋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吱呀——”
伯德打开木门，在几片木板组建的小平台上伸伸懒腰，金色披肩长发沾染些水珠。
他们进入乌德森山脉已经将近一月了。从最初始的不安中清醒过来，伯德和哈恩就开始了以修炼为目的的赶路。他们速度慢下来，一天只走个十多公里的样子。
自从得知索克老祖可能身故，有圣域在荆棘之城随意杀戮，一股紧迫感始终压在伯德心头。如今，在紧迫感的压迫下，伯德感觉自己逐渐触摸到了天地之势的境界。
——战士的修炼有三重境界。基础、掌控、天地之势。
基础，是对各种武艺的熟练。
掌控，追求的是肉体力量与斗气的完美结合与掌控。达到这一境界，力量能收能发，爆发力极强！伯德一棍戳爆七级风狼脑袋，就是靠运用到极致的力量与斗气。
天地之势，是一个很玄乎的境界。它是对天地的一种微弱掌控！伯德清楚，想要达到天地之势，抓手就在于地、火、水、风四种元素。天地之势，也是依靠这四种元素去压制敌人，去辅助自己。
如果领悟，战士路线成为圣域将一路坦途，只需要修炼肉体、积蓄斗气就足以——这是最快成圣域的办法。
当务之急，是先领悟势！那会是本质改变！
伯德这样想着，从三十多米高的树屋一跃而下，重重落在地面。
他准备前往几百米远处的一片广阔的湖泊。就是在那里，伯德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一丝势的感觉。两人停留在这儿三四天了，就是为了方便伯德到那里去感悟。
几个眨眼，伯德就跑到湖泊边缘。
雾气蒸腾，清澈宏亮的湖水在浅淡阳光下呈深碧色。一行行巨大脚印烙印在湖边湿润的软泥上。
远处，有一些零散的魔兽们在饮水。
伯德没有管它们，纵身一跃，速度极快地在水面踩击，踏水到湖泊中央。
随后脚尖触碰水面，一层浮冰迅速张开五米方圆，托着伯德随湖水轻轻荡漾。
伯德盘腿坐下，闭上双眼。
八级魔法师层次的精神力让伯德的感官极其敏锐。每一缕微风拂过，伯德都能瞬间计算出来它的速度大小与方向。
还有随风而来的气味，湿润的雾气、大角鹿的腥味、地形龙的骚臭味道、一条金钱豹幼崽的尿骚味...等等等等。
伯德静静感受着。心神沉浸到湖泊的荡漾、雾气的淡薄、微风的吹拂中去。
伯德没有风元素亲和，感悟不到风元素的律动。但他有极高的水系亲和。如今水面上雾气弥漫，水元素伴随风而波动，伯德渐渐把握到一种感觉。
那是——水元素波动的感觉！
伯德沉浸到其中去。
充斥满整面巨型湖泊的水元素们波动着，组成水波荡漾，组成迷蒙雾气，也组成伯德屁股下这块浮冰。
不同的形态有着不同的波动，伯德意识飞速运转，和不同形态的水系魔法一一对应着。
从最初始接触魔法，伯德就没像其他人一样，只凭借魔咒施法。
他一直在探究魔法的原理。
水元素怎样的排列可以凝聚成水？怎样可以化做迷幻的雾气？而又是怎样，可以变成坚硬、锋利的冰？
从水球术到迷幻之雾，再到冰之守护战甲，伯德都可以做到，不依靠咒语，只凭借精神力的操控，去完成这些魔法。
甚至水蛇之舞、冰蛇之舞、迷幻雾蛇这三种最具代表性的八级水系魔法，伯德也可以不依靠咒语而释放出来！
但是，尽管如此，在以往伯德依旧觉得，他对于魔法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就像观察到杠杆现象，只是会简单使用，但并没有探析到力矩这一概念。一直以来伯德只知道如此操控可以形成如此状态，却并不清楚背后的原理——
——现在，他似乎触摸到原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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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瞬之间，天色暗下来。
远处不时响起兽吼声，风过林梢，愈发大了。
伯德睁开双眼。水里浸润繁星，浮冰压在上面，星空遨游也似。
他领悟结束了。此时的实力绝对有了有质变！
不过，他好像领悟的并非是势？
旁边传来哈恩的声音：“伯德，你醒了？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伯德没有回答，脸上挂着恬然的笑容。他伸出手，湖水里伸出几道庞大的水流“手臂”，它们盘旋缠绕，忽然化作一条庞大无比的水蛇！
水蛇拥有坚冰的鳞片，但内里却是柔韧水流。水流肆无忌惮不断变形，一会儿成狮子一会儿成巨龙，又忽然变成一只雄鹰，展开翅膀飞上天空。
“哈恩，你去和它试试。”
哈恩不屑一顾，“不就是水蛇之舞么，这个魔法虽然束缚人很厉害，但它可打不痛我。”
说着，哈恩拎起直刀，脚踏浮冰，猛地跳起近三十米，挥刀直冲雄鹰。
“哈恩！”浮冰被哈恩踩裂，伯德站立不稳，落入清凉湖水中，“你想挨打了！”
哈恩哈哈大笑，紫电缠身，在空中借助下落之势一刀劈中雄鹰的爪子，想要把这两根冰质爪子断掉。
哈恩知道，元素造物没有要害，只能一点点切削它身上的不同部分，耗费掉它所蕴含的魔法力。对于水流，他倒没什么好办法，不过这雄鹰的爪子竟然是奇怪的冰质？！
那哈恩可就要开砍了！
“噗——”
一道水花迸溅，哈恩砍了个空。他呆愣愣往下坠落，大声询问：“伯德，这冰爪子怎么突然变成水了？”
还没等来回答，雄鹰朝哈恩飞扑而来，大量的冰块在它身躯内移动，组成一根硕大的冰质翅膀！
坚硬的翅膀狠狠拍击在哈恩身上。
哈恩痛叫一声，流星般砸落在在湖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水花中央，一道水柱飞起，在空中散开。十分漂亮。
伯德已经重新造出来一块浮冰，他悠哉盘腿坐着，手撑着下巴，观看这场“水烟花表演”。
“怎么样，哈恩？”
哈恩游过来，不服气说道：“不公平！它会飞，我不会飞。”
伯德哈哈大笑，水系魔法力不断从身上涌现，不要钱一般融入巨大的湖泊。
巨大的、坚硬的冰面在湖水里扩展开。
雄鹰降落到冰面上，内里的水流不断流淌，冰块分裂开又重新组合。很快，一只风狼模样的元素造物凝聚出来。它四只爪子与牙齿是冰质，但其他部位却全都是水流汇聚。
“哈恩，去试试。我把它压制到七级境界了，它现在的力量、速度可不会超过七级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