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布伦家族的窘境
“这里的道路太崎岖了吧！大人，您选择下马行走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说话者是达利，他向艾隆感慨道，只因现在他们到了恐穴堡南面的提布森林。这里名为森林，其实更加像丘陵，行走起来十分不便，到处都是小坡。以及土壤有些松软，如果脚下过于用力，那么鞋子就会陷入其中。
这也难怪蟹爪半岛的士兵都是配备的靴子，艾隆没有和达利回话，他看着前方。周围全是草丛和绿叶，上面长着不知名的果实。道路就是纯粹被人走出来的，因为常年为人踩踏，最为平整的草丛那边就是通往恐穴堡的道路。要是没有仔细看，甚至分辨不出来。
“不只有恐穴堡，几乎整个蟹爪半岛的城堡都是建立在深林之中。曾经的蟹爪半岛人没有什么发展，他们生活在这里，自给自足，不需要向外面索求，也不需要向外面提供什么。”
本纳德听见艾隆两人的对话，于是走了过来，看来是为二人所解释道。
艾隆目光一烁，对本纳德询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我听说蟹爪半岛人都是勇武的象征。即使是国王的御林铁卫中都时常看见，蟹爪半岛人的身影，并且克莱勃家族甚至一直享有着王后亲信的美誉。”
听到艾隆的提问，本纳德先是笑了笑，对于“勇武的象征”这一形容词，他看来很高兴。
“那是因为我们是王领最为忠诚的战士，就像是我们的传统，那群整日睡在天鹅绒的被枕上的懦夫，已经忘却了自己的曾经，抛弃了祖辈留下的仪式！”
本纳德对南蟹爪半岛的更南方，那些王领贵族表示不屑，他们本来就互不对付。后者一直称呼前者为“野人”，虽然对于蟹爪半岛人而言，这可能不是侮辱。“野”字在他们的文化中，是自由的代言词，这意味着他们没有受到约束，有着自己的追求。
对此的话，达利有些不屑，他的面部十分明显就能看出自己对这帮“野人”的态度。蟹爪半岛士兵方阵中，莫蒂爵士眼神不善，他于人群中默默看向达利。
继续前进，艾隆很快就看见了恐穴堡的旗帜，空中悬挂的旗帜随风而舞，好似摇曳的稻草。每一阵狂风都可以将它吹倒，可很快，它又能站起来。
前方突然发出一道声响，随即本纳德戒备起来。
一名身着灰色链甲的骑士挡住路口中间，两侧草丛中探出士兵，这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随着爆竹在天空发出声响，艾隆队伍身后也被一群人所挡住，这帮人浑身粘满树叶，趴在草丛里面，现在猛然跃起，将艾隆他们给围住。
狄克反应相当快，他在简单观察后，迅速跑到队伍前面，冲着那位骑士大喊：“停下，我们是国王的使者！”
骑士用一嘴蹩脚的口音，询问道：“是哪个国王？！”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国王！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全境守护！”
狄克的说辞让这位骑士陷入沉思，他转头呼来随从，然后让手下都放下武器。
“你光靠一张嘴的说辞无法让我信任你，我需要你们派出代表，去面见尤斯塔斯·布伦男爵。如果男爵同意你们进入恐穴堡，那么我将为此而道歉！”
狄克听完，试探性的俯低自己身子，看向艾隆，似乎在征求许可。本纳德抢先一步，直接走到骑士面前，表示自己就是代表。
艾隆此刻使用易形者天赋，正在潜伏进入恐穴堡中，他把自己的头部埋进围脖里面，让人发现不了异常。达利随即在艾隆没有回应狄克，从而判断自家大人并不想理会狄克这个家伙，所以果断赶走了狄克。就这样，本纳德成为了代表，而艾隆和大部队则是留在了这片森林中，他们需要等到男爵的许可。
在道路前进大约三百米处，爬上两个小坡，以及越过一条小溪，就能看见恐穴堡了。这座城堡有着岁月的痕迹，整体显露出绿苔的青色，看样子很久没有打理了。并且城堡不算大，长度只有大约三十米，可能里面只有基础设施，比如储物间，训练场，甚至马厩都没有。比起王领许多贵族的封地城堡都要小，在蟹爪半岛可能还算不错，塔楼是方形的，估计是为了节约材料特意做的。
艾隆控制一只仓鼠，一路尾随本纳德和几名布伦家族的士兵，他们先是向城堡内投入某件信物，然后里面的士兵才打开匝门。铁灰色的木制匝门缓缓升起，本纳德等人因此进入其中，仓鼠也随之跟进，正常人可不会注意一只仓鼠。
一路跟上，到达的不是会议厅，而是一个身处角落的房间。这个房间在城堡最里面，而且左右都有通道可以离开，有着三队士兵巡逻，两名带甲骑士看护门口，看样子是尤斯塔斯·布伦男爵的居住地。
得到带领本纳德的士兵出示证件，守卫敲了敲房门，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虚弱且沙哑的声音，“进来。”
仓鼠顺着大门开启的瞬间，进入其中。刺鼻的药味，煮沸的蒸汽让它皱起鼻子，床榻上形同枯槁的老人正是刚刚发出声音的主人。本纳德很快让艾隆确认了老人的身份，“表哥！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已经危急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早知道，我就提前赶过来了。”
本纳德脸上只是用力折皱起自己的面容，口中说着比较煽情的话语，可是眼睛没有一丝难受。
尤斯塔斯男爵缓缓探出头来，看向本纳德，这让本纳德心中一紧，随即眯起眼睛，时不时用手擦过，好像自己正在落泪一样。尤斯塔斯只觉得视线模糊，他已经看不清超过十厘米外的事物了，对于本纳德的到来，还是表示欢迎。
“原来如此，是本纳德吧。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你是前往风暴地过的怎么样啊？”
“还好吧，表哥。我在夜歌城当过一段时间雇佣骑士，多恩边疆地那边经常有武装冲突爆发。”
“那样子很危险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以后就在恐穴堡做事吧。我的儿子们都死了，现在维斯特洛陷入战火中。恐穴堡需要一名有着能力的领袖站出来，而我现在连站直身体都做不到了！”
尤斯塔斯说到这里，看样子有些激动，随即咳嗽了起来。身边的仆从连忙靠近，然后递上煮好的药汤，缓缓喂入男爵口中。
本纳德听到自己的表哥，恐穴堡男爵这么说，心中喜不胜收，脸上浮现喜悦的神色。但随即他向尤斯塔斯，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道：“表哥，你要知道现在局势很不容乐观啊！史坦尼斯太弱小了，他和蓝礼公爵相比，就像月亮和星星。皓月之光，与点点繁星，后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们应该选择更加有胜算的一方，而且史坦尼斯为人固执，在君临担任海政大臣时，就树敌无数。即便投靠兰尼斯特，也比史坦尼斯强啊！”
这个回答并没有超出艾隆预料，史坦尼斯在使用影子杀手前，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所以本纳德的举动并不让人意外。但尤斯塔斯，下一刻狠狠的训斥了本纳德，“你这个家伙还是那么没有骑士的道义，我本以为让你前往边疆闯荡，可以令你有所领悟！没想到，你的眼中还是那么肤浅！我们是蟹爪半岛的贵族，虽然蟹爪半岛以南，那群懦弱的家伙一直称呼我们为野人，但忠诚同这些都无关，我们只忠于自己的领主。既然史坦尼斯是龙石岛之主，兰尼斯特有没有乱伦我不知道，可史坦尼斯是货真价实的王国继承者，所以我尊奉其为国王！我的剑将为他而战！”
尤斯塔斯说完，又开始咳嗽起来，他伸出皮肤松弛，布满黑色斑点的手臂，从仆从那接过手帕。擦拭嘴巴后，继续对本纳德说道：“我没有嫡系子嗣，将来恐穴堡唯一的继承人只能是你。你看来已经打好算盘了是吧，本纳德！”
男爵声音不大，可是透露出威严。本纳德紧张的吞咽口水，他的表情不知为何，现在又能被尤斯塔斯收入眼中。男爵有些失望的点头，他继续说道：“我已经老了，提不起剑了。如果你想要从我手中继承恐穴堡，就用实际来证明吧！我的军队将会集结，来自龙石岛的渡鸦说，一名北境的大人将拿走这支部队的指挥权。你已经看见那位大人了吧，北境的日芒星。”
本纳德回了一句“是的”，尤斯塔斯男爵感到困乏，随即“嗯”了一声，躺回了床上。身边的仆从开始带着本纳德离开，最开始阻挡艾隆一行人的骑士，现在在本纳德面前道歉，他为自己开始的无礼而感到自责。
考虑到对方是恐穴堡的肱骨之臣，本纳德以后可能还要依靠对方，于是他很快的接受骑士的道歉。并且要骑士带他去熟悉恐穴堡的日常运营，都有哪些支出和收入，等等。至于艾隆等人还在外面等待，自然是被本纳德抛之脑后。
仓鼠抬头看了看四周，决定继续跟着本纳德。很快他们先来到储物间，恐穴堡的储物间是个大杂烩，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塞。比如：粮食，武器，箭矢等。即便是一次性消耗物品也是堆积在一起，看样子很杂乱，骑士对此解释道：“恐穴堡不大，没有多余的地方存放物品，所以只能先这样放着了。”
本纳德倒是无所谓，他也不懂这些东西堆放在一起有什么危害。艾隆则是皱起眉头，虽然仓鼠皱眉很可爱，可是这并不好笑。如果发生失火，那么这里一半的物资都要完蛋。
骑士带着本纳德对此进行了部分清点，这本来是学士该做的事情。可是尤斯塔斯男爵病重，所以学士一直在为他处理疾病类的事务，没有时间来见本纳德。
“长剑六十把，盾牌五十面，小麦五千磅，足够军队一个月的粮食支出。这是周围村庄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恐穴堡一共就三个附属村庄，粮食这方面，他们也没有多余的。”
骑士简单归纳了下重要物资，还有箭矢，这种战后可以回收，可那是建立在胜利的前提下。如果失败，那就只能是一次性物品了。箭矢只有大约两千支，甚至没有足够的箭袋来装填他们。
接下来，骑士带着本纳德前往塔楼，那边是学士统计数据的地方。进入塔楼，但是学士并不在，这名骑士看样子受到过不少教育。他抽开学士整理的羊皮纸，然后拿出日常开支那张，一边拿一边说道：“我曾经是一名学城的学徒，后来觉得想要更加辉煌的一生，所以出来闯荡。尤斯塔斯男爵欣赏我，册封我为骑士，为此我留在了恐穴堡，余生都将为此而战！”
本纳德没有什么反应，对于这个骑士的发言倒不是不信任，而是觉得骑士更忠诚于尤斯塔斯。他接过羊皮纸，然后对上面的信息简单浏览了一遍，眼睛中闪过一丝沉重。
艾隆在下方，并不清楚他到底看见了什么，随后本纳德就准备离开了。于是艾隆解开易形者状态，失重感后，艾隆他再次睁开双眼，抬头后，目光所及是达利和狄克正在交谈。
“布伦家族一定支持史坦尼斯国王，这是不可能有第二个选择的事情！”
“我并没有说不相信布伦家族，只是你要清楚，包括艾隆大人都在等待他们。这帮野人根本没有给客人足够的待遇！不通礼仪，难怪被王领贵族们嫌弃！”
达利和狄克渐渐演变成争吵，其余蟹爪半岛士兵对于达利的发言感到愤怒。莫蒂·鲍格斯爵士缓缓靠近，他的手一直搭在剑柄上，艾隆大喊一声“都停下！”达利听到自己的领主这么说了，于是后退，将场地让给艾隆。
狄克还想发作，可是艾隆的眼睛很有威严，众人随即都低下头，无人敢直视艾隆他。
“我们都是史坦尼斯国王的追随者，不应该争吵。”
艾隆说道，此事揭过。不少蟹爪半岛人因此露出不满的神色，可他们无法违抗艾隆的命令。
这时，本纳德从前方走来，他和那名骑士一起将艾隆等人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