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名利之逐
沃克非常识趣地离开，女人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双手交替在小腹处，动作像极了北境贵族，但提利昂总觉得她缺少一些养尊处优的气质。
“我为您而来，亲爱的提利昂·兰尼斯特大人。”
尽管已经进屋，但女人却并没有脱下兜帽，而是仍旧一副贵族小姐的做派。
只能通过白皙的下巴轮毂和娇嫩清脆的声音，判断她应该是个有些姿色的美人。
“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她的动作引起了提利昂一丝兴趣，挑着眉翘起二郎腿，小毛毛虫随着他的节奏不停晃荡。
“但一般来说，女人见到我都会先脱去衣服。”他歪着脑袋调笑道：“毕竟穿着它们可无法从我这里赚到钱，对吧？”
说着，他还用下巴指向身旁一丝不挂的米兰达，对方非常配合地昂起头，似乎对此感到骄傲。
她很不喜欢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
大家都是出来卖的，凭什么我脱得一干二净，你却裹得严严实实。
这不公平。
“别这样看着我，婊子。”面对这滑稽的一幕，女人不仅没有立即表达她的“诚意”，反倒是用更加倨傲的语气训斥了米兰达。
不知道为什么，那模样竟让提利昂想起了史塔克夫人。
“你和我有区别吗，‘婊子’？”对于女人的嘲讽，米兰达却毫不示弱。
要说她曾经在恐怖堡做的那些事情，足以令大多数男人都为之感到畏惧，更别提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
“脱掉你的衣服，提利昂大人要好好看看你是否有资格服侍他！”她语气强硬地命令，甚至找回了一些当初在拉姆斯身边时的感觉。
“叮~”
但米兰达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对方再度伸出修长的手指，向她扔来一个东西，毫无防备之下，坚硬的冰凉物体直接砸在她的脸上，额头被敲得生疼。
“你这个该死的...”
“嘘~”就在米兰达愤怒地即将发作的时候，身旁的提利昂却拉住了她的小腿。
“保持礼貌，米兰达。”米兰达不解低头，却看见他矮小的身子蹲下，从地板上捡起一枚金灿灿的钱币。
他直起腰，跳起来一屁股坐在床头，粗短的手指来回拨弄着足以支撑一大家子平民大半年开销的金龙，眯着眼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作为一名兰尼斯特，金龙对提利昂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甚至他每次出门在外，都会携带几百金龙作为预备资金。
但对于一个北境女人...尤其是妓女来说，她们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见到这种价值颇高的钱币，更别说拥有它，并且以一种十分豪爽的姿势把它扔出来打人。
这种无比奢侈的行为，哪怕是北境最高统治者的史塔克也做不出来，也许只有兰尼斯特和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才能用着这么雄厚的财力。
“滚出去。”提利昂没有说话，但女人却率先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感觉受到了侮辱，米兰达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但却没有再敢轻易叫骂。
金龙...哪怕是曾经作为拉姆斯的情人，她也几乎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
毕竟米兰达只是一个狗倌的女儿，而拉姆斯虽然流淌着波顿的血脉，但也只不过是个私生子。
看着女人下巴无比得意的弧度，米兰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如果是在以前，如果这个婊子在恐怖堡的领地...
米兰达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臭佬扒下她的皮！
但现在...
“我先出去了，大人。”米兰达脸色如常，眼睛里却露出一丝悲哀自嘲的神色，转身向外走去。
但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瞬间，身后却传来提利昂的声音：“等等。”
米兰达转过身，只见提利昂向自己扬起手扔来一个东西，她连忙抬手接住，摊开手掌，一个大胡子国王的头像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射出金黄的灿烂光芒，旁边还刻着一环字母。
伊耿·坦格利安。
米兰达不认识陌生的国王，却认得那一环小字。
“拿着吧。”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提利昂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我说过，兰尼斯特不会吝啬每一个好好办事的人。”
米兰达捏了捏手中金龙，再度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
“现在，我们该谈正事了。”等到她走后，提利昂这才大大咧咧地不停抖动着他的小短腿，看向神秘女人：“花费了一枚金龙...哦不，应该不止一枚才对。”
他嘴角上挑，一双灰绿交杂的眸子闪烁着足以看透人心的光芒：“你费尽心思，为了见我甚至不惜那么大的代价，所图的东西肯定很比几枚小小的金龙更大。”
“我有一个消息...”见提利昂满不在乎的模样，女人原本倨傲的神情竟不由得有所收敛。
她也察觉到自己态度的变化，心里不禁有些气恼和自嘲。
果然，跟这些真正的大贵族比起来，她永远都会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低贱的玩意。
“这个消息很重要。”女人摇摇头，直截了当说明自己的来意：“因为它而产生的变故极有可能覆盖整个七国！”
“呵呵...”听到她这么说，提利昂原本有些期待的情绪却顿时放松了下来，轻笑两声：“我只是一个没什么权势的侏儒罢了，女士。”
“如果你的消息真的那么重要，我想这件事情也许你找错了人。”
“你应该向史塔克公爵，或者是伟大的劳勃·拜拉席恩国王陛下报告。”
“不！”女人的耐心似乎并不怎么充足，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尖锐：“这是一个秘密，一个无法公开的秘密，要是把它公之于众，必将引起大乱！”
“它关乎到被神诅咒的不洁行为...”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也发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一些。
但她并没有察觉到，在“不洁行为”这个字眼脱口而出的瞬间，提利昂灰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和狠厉神色。
“继续说，我很感兴趣。”他脸上笑着，眼睛却四处在房间里搜寻，发现并没有任何利器之后，决定先听听她怎么说。
但女人很警觉，她先是贴着墙壁走到门口，这才昂着脖子开口道：“一千金龙，大人。”
“它值得起这个价钱，甚至还不止。”
“只要一千金龙，我会把它完完整整地告诉您，并且立即离开这里，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
“很合理的价钱...”提利昂沉吟片刻，并没有急于去跟她印证什么，而是无奈表示道：“但我现在根本没那么多钱，你知道的，哪怕是兰尼斯特，也不可能随时在身边带着一千金龙。”
“你可以等到我的姐姐王后回到临冬城，我保证她给出的价钱，肯定不止一千金龙。”
“不可能。”女人摇摇头，与提利昂的预料中的一样，果断拒绝了他：“两天，大人。”
“我只在北境待两天，你可以想办法去筹钱。”
她警惕地推开门，一只脚踏出去：“两天之后我会在这里等您，到时候您一定不会失望的。”
门缓缓合上，只留下女人十分自信的声音：“记住，一千金龙，我保证它值得起这个价钱！”
提利昂坐在床上，没有挽留也没有追逐，只是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良久之后，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狮子般的低吼：“詹姆...瑟曦，你们这两个家伙，就不能收敛一些吗！”
“瞧瞧我这个侏儒弟弟，都得为你们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