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投石问路
见自家娘亲都不敢叫自己的昵称，徐纪月心下叹息。
她直接打断：“娘，我只是对于外人叫我昵称，很是厌烦，可我毕竟是您与爹的闺女，生养之恩，自是可以随意叫的。”
“哦哦。”
徐母又松了口气：“那……纪月，你也应该知道，娘很担心你，这几日……你因何而闷闷不乐啊？”
徐纪月怔了下，神色也瞬间低落下去。
这几天，她心下乱糟糟，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
她想了许多，大概知道了其中根由。
蛇心毒妇？
泼妇骂街？
想她堂堂徐家大小姐，更是闻名京城的才女，不知被多少人仰慕，而就是这样的身份……竟是被赵恒那狗东西给嫌弃了。
他赵恒什么样的废物纨绔，也敢嫌弃她徐纪月？
跟着她又想到自己当日癫狂的样子，可不就如那泼妇似的，一时又烦躁不已。
烦，烦死那赵恒！
“娘……”
她豁然抬起头，眼看着徐母正一脸关切，又犹豫了，缓缓摇头。
还是不要说了，省得教父母跟着操心。
毕竟，那狗东西再怎样恶心、烦人，也终究蹦跶不了几日。
待得与王璨比试数算后，便会倾家荡产，非但会失去宅子流落街头，还要倒欠一大笔钱，沦为乞丐都不如的猪狗。
可……再想到这许多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她又有些不忍。
“他就是活该，你不就是期望着那废物离得远一些吗？再等几日，一切都好了！”
她如此悄悄安慰自己。
晚些时候，一家人吃了晚饭，徐纪月便准备回房，可就在这时，本端端坐着的父亲徐尧忽的倒在了地上。
“爹！”
徐纪月吓了一大跳，忙是去搀扶：“爹，您怎了？”
只是徐尧已是昏厥，无法回应。
“快，去叫太医。”
她这边吩咐着，又命人将父亲抬到床上，一脸加急的等待起来。
不多久，太医刘顺义赶至，简单搭脉后道：“徐大人并无大碍，只是心力憔悴，但突然高烧，十分危险，老夫开药未必能及时退烧，还需要其他退烧物品。”
说着，他也不掩饰：“冰！如果能找到最好，若实在找不到，便也就只得按照老法子退烧。”
冰！
徐纪月愣了下，本能的觉得这大夏天怎么可能找到冰？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李家。
除了皇宫，整个大燕怕也就只有李家有冰了，毕竟下午时分李家还送了点心过来，那上面有冰的！
来不及多想，她直接是向外快速走去。
而此时，李家。
得到消息的李景同夫妇一脸的怪异，皆是懵了。
这……什么个情况？
冰！
是售卖给醉梦楼的！
并非是其他敌国而收买他李景同的阴谋！
“夫君，这……”赵翩倩也是傻眼了，许久转不过来。
在她看来，李家刚出事，便有人送来了冰，显然是有预谋的，想要送李家一份大礼，以此收买自家夫君，却不想……误会大了！
“要不，调查一番？”她试着问。
实在是此事干涉太大，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李家的命运走向。
“不！”李景同很果决。
显而易见，对方是不想暴露身份的，而在这大夏天的，能一次拿出不知一块冰，足说明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面对这等敌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对方说想要如何与李家合作？”他问。
“只是说如果日后有了冰，便送至醉梦楼，让我们这边出个价！”
“这样啊……”李景同沉思。
如此看来，对方手里的冰的量，应该不多。
“给他们……一百两，一斤冰，一百两。”李景同开口。
这个价，是相对低的。
夏日的冰，民间几乎没有，随意拿出一小块，怕是比黄金还要之前。
但，他不想给太多。
就生意上的事儿论，他甚至都不大想跟背后的神秘人合作，不想有太多的牵连。
可毕竟受了人家的恩情，莫管怎样，还是要多少给几分薄面的。
“老爷，徐大学士爱女徐纪月求见。”此间，有小厮来报。
“哦？”
李景同有些诧异，不禁望向赵翩倩。
虽说京城几乎取消了宵禁，可这半夜去拜访其他人家也不大正常啊，有些失礼的。
“我也不知！”赵翩倩狐疑着。
“那就请进来吧。”李景同开口。
很快，徐纪月迈着急促的步伐来到厅堂，忙是躬身：“李叔叔、夫人，冒昧来访多有打扰，只是家父突然高烧，需要冰块降温，纪月特来求一块冰！”
李景同夫妇会意。
原来如此，只是……
李景同摇头：“徐姑娘，实在抱歉，李府的冰已经用光了。”
冰难以长久保存，尤其还是大夏天的，拿出后可能不足一两个时辰就融化了，便是放入背阴的深水井之中，最多也就保存个一两日。
李家一共得到两块冰，第一块用了，第二块吃了。
“这样啊……”
闻言，徐纪月一脸的失望，却是越发的焦急了。
自家父亲高烧，虽不至于有性命危险，可长久高烧，身子容易被烧坏啊！
“李府没有冰了，不过……”李景同说着，却是顿住。
“怎地？”
徐纪月又立刻睁大美眸：“李叔叔，若有方法可得到冰，纪月必有厚报！”
李景同摇头：“不是银子的事，而是李家的冰，也是偶然得到的，再想找到，怕是不大容易，但，可以试试，是否愿意售卖，还要看对方的意愿。”
徐纪月会意。
原来，李家的冰也是自其他人手中购买的。
“是谁？”她忙问。
“我也不知，对方不远遮掩着身份，不愿暴露，你且等着，我来安排一番。”
李景同走出厅堂，简单跟管家老李说了声，便等待起来。
不多久，有消息送回。
“老爷，对方答应见面了，但不能直接相见，可能要遮掩一番……”
“好！”
李景同也不在意，望向徐纪月：“带徐姑娘去吧，记得，眼睛不要多看，更不要多问。”
“多谢李叔叔！”
徐纪月躬身，忙随着管家走出。
厅堂间，赵翩倩微微蹙眉。
她知道自家夫君对于那神秘人很是忌惮，不愿多接触半点，结果，转头过来，就将徐纪月推了过去？
“夫君，你是意思是……借着徐纪月，投石问路？”
“看看能否试探出什么吧。”
李景同一脸的深沉。
李家是武勋，武将跟一伙神秘人勾搭一起，容易犯忌讳。
可徐家不一样，徐尧是文臣，单一的一个文臣即便闹的再大，也不至于翻天。
另外一边，一间无名小院内。
在得知徐纪月竟然求冰，赵恒立刻教胖子江玉行临时租了一个小院，简单的布置一番后，便等待起来。
他本是不想暴露的，可毕竟攸关徐纪月老爹性命。
那可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啊，哪怕不情愿也得站出来了。
再者便是，想到那么厌烦自己的徐纪月求到自己头上了，他多少有些得意。
“冰送去徐家了？”他问。
“已经送去了。”江玉行点头。
他也是得知徐家需要冰，而赵恒这边又在苦苦追求徐纪月，故此才跟赵恒提及此事。
“可，老赵，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危险？”他有些担忧。
这几天，他跟赵恒都小心翼翼，与醉梦楼联系时，兜兜转转，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子，为的就是隐藏身份。
如此辛苦的遮掩，在见了徐纪月后，极容易暴露出去的！
“危险个屁，你当李家查不出咱们的身份？”赵恒并不在意。
以李家的势力，当真要查的话，根本就藏不住。
毕竟日后还要不断的交易，迟早会暴露。
之所以遮掩，主要还是为了防范外人，至少在制冰秘密被人发现之前，要尽量小心低调着。
“行了，胖子，你也别担心了，换一身仆人的衣服，给哥当一下小厮。”他开口。
“我？”
江玉行指着自己：“凭什么啊？老子好歹也是爵爷家的少爷，给你当小厮？你是诚心占我便宜吧？”
赵恒满不在意：“我现在的身份是神秘的大人物，身边总不可能没个跟班小厮吧？帮个忙，哥在追求你嫂子呢。”
江玉行无奈，只好换了身灰色的下人衣服，再带个小二帽，嗯……扮相，竟还不错。
“不错，就是胖了点！”
“擦……”
江玉行白眼：“我都这样了，你竟还挑理？这小厮，不当也罢！”
赵恒忙是摆手：“胖点也没关系，毕竟你可是哥这个大人物家里的下人，胖点怎么了？”
江玉行撇嘴：“就这一次，若非为了帮你追求嫂子，我是怎么也不肯让你占这便宜的。”
赵恒不住的应着：“好兄弟，改日哥请你去醉春楼，咱痛快一下……”
“那我可以叫两个姑娘帮我倒酒吗？不行？”
江玉行又摇头否定：“我心里只有方姑娘一人，花楼那些姑娘只是看着便厌烦，老赵，你得给我支支招……算了，你连徐姑娘都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