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完善退路与危险爆发

陆允川说的这些消息目前来说都还属于秘密，是这几天他抽空去和孙耀峰聊天得来的。

孙耀峰本身就是报社主编，日常接触三教九流，加上他家大哥也在河山县政俯，职级还不低，所以信息极度灵通。

亲眼目睹陆允川用三封“读者来信”就撩扯疯了县城的二十万人，现在孙耀峰对陆允川可以说是敬若神人，两个人私下都开始平辈论交、无话不聊了。

陆允川不过是付出了几个后世的报纸广告营销案例，就得到了许多平时接触不到的“内部消息”。

听到这些讯息，仓库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陆允川给到的信息量有点儿大，经验丰富如洪艳玲也反应了好一会儿。

她越思考眼睛就越亮，最后甚至忍不住站起身来。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坐下后仅仅抓住陆云川的手上下摇晃着：

“小陆老板，你的这个建议真的是......”

她一时语塞，只知道握着陆允川的手，表达着谢意。

沈知意在一旁也听懂了，她赶紧用脚尖碰了碰妈妈，提醒她的失态。

接触到闺女的眼神，洪艳玲突然读懂了闺女的眼神暗示，赶紧松开陆云川的手，斩钉截铁的保证：

“小陆老板，如果后面裁缝社开起来，你什么都不用做，裁缝社永远有你两成股份！”

“这些都好说，目前个体经营还是限制人数的，不能超过八个，而且企业主也得参与劳动，不然就会触犯相关规定，这个你也得注意。”

听见洪艳玲这么识趣，陆允川也就多提点了两句。

他倒不是看重那两成股份，只是别人已经展现了善意，他也要投桃报李。

这条关于个体户人数的规定在一开始并不为人所知，但真的有人因为多雇佣了几个帮工而被罚款甚至遭受牢狱之灾。

听到陆允川的提点，洪艳玲又是连连称谢。

直到他们这边聊的差不多了，一旁的陆家六人才凑上前来，二堂叔陆有钢（陆盛国二儿子）被推出来做代表，询问陆允川：

“允川，你刚刚说那个个体户，我们能干吗？”

他们问的也正是陆允川接下来想说的，闻言，他直接笑着回答：

“当然可以啊，不过咱们农民的出路和城镇户口还是有点儿不一样。”

看着面前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陆允川也不再卖关子：

“假领子只是一锤子买卖，接下来想靠这个挣钱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这儿还有个计划，就是准备带着整个大队一起干的，合法合规，还能让愿意干的人都挣钱。”

经过假领子的洗礼，这六个人已经对陆允川心服口服了，当下没有任何质疑，反而是围着陆允川七嘴八舌的打听他的“新计划”。

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陆允川心头暗笑。

自己用假领子挣钱的事儿在大队根本瞒不住，他也没想瞒。

那么保证自己安全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大家都拉上船，等到所有人都成了利益共同体之后，那么所有人都会自觉来维护他的利益和安全。

正巧，他还真有这个能力。

当下，他直接转开话题：“怎么，刚才不都还担心自己的安全吗，现在这么快就不怕了？”

听见陆允川说起这个，那六个人才如梦方醒，纷纷开始询问陆允川对于假领子分红的处置建议。

“我估计假领子咱们最多再卖三四天，之后咱们就收手分钱。”

众人环绕下，陆允川胸有成竹——

“回到大队后，你们也不用藏着掖着，挣的钱想花就花。不过，你们记住了，别人问起你们挣了多少钱时，别告诉他们，再问，你们只要笑就行了。

这条也跟家里人交代清楚了啊，之后你们就等我的下一步计划。听明白了？”

六个人围着陆允川连连点头，看着他身后那几个装钱的箱子，所有人都对陆允川毫无疑义，仿佛他就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家族大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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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帮人起的更早。

因为昨晚已经理清了后续的行事思路，陆允川干脆把摊子又扩充了，整整六组人马开始出门摆摊。

今天是元旦，而且是1980年的元旦，为了迎接新十年的开端，河山县老早就宣布，会在元旦举行一次大集会，地点就定在城东老铁佛寺周边的大野地里，持续三天。

这种集会类似于庙会，全县各个乡镇的人都会涌进城里，摆摊、杂耍、舞龙舞狮、戏曲表演，图的就是一个喜庆热闹。

短短的三天，县城甚至会涌进超过十万人的人流量。

所以时间不过四点半，一帮人就起床，开始往城东赶。

到了铁佛寺周边，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多都是赶来摆摊的。

到了1980年，人民的文化生活已经逐渐恢复，所以集会上也开始出现乡村的野戏班子。

他们占据道路两边，赶早搭起了戏台子，甚至有两个乡的戏班子呛上了，直接门对门的搭台，看样子是要唱对台戏，惹得围观的人群一阵叫好。

除了戏班子，还有耍猴的，唱道情的、唱娘娘词的。

更远的空地上，闹花灯、舞板凳龙、耍滚灯的大队伍也在集结，他们是县里组织的，会从老铁佛寺这里出发，游遍整个县城。

这些玩耍的项目之外，早茶摊、早酒摊、小吃摊、蔬菜摊都有，大家分门别类，按照类别扎堆，纷纷占据了有利地形。

甚至一些服装摊、书籍摊、首饰摊等等算是擦边的摊位，都在庙会上三五可见。

陆允川在城里保留了两个摊位，剩下四个全部摆到庙会的四个方向上，连做好的假领子都用板车运了个七七八八，准备应对今天的海量人群。

他和戴裕迟、沈知意的摊位摆在庙会的北方，这里是一个大路口，县城北面的三个乡赶庙会都只能从这儿走。

才支起了摊子，他们就被县城本地过来赶庙会的人围了起来，经过了一天的沉淀，他们对假领子的热情不但没有冷却，反而更加高涨。

许多从下边乡镇过来的人并不知道陆允川他们卖的是什么，但经过身旁热心县城人的“科普”，他们也被勾起兴趣，兴高采烈和人群一起朝前挤。

陆允川有先见之明，今天的摊子直接就架在一辆平板车上，所以人群再挤，也不妨碍他们展示货品和收钱。

仅仅是一个上午，他们的假领子就已经被大量售卖。

基础款的假领子最受欢迎，时值新年，即便是乡镇上来的农户，也基本不会犹豫，都能出钱购买上一件。

剩下最受欢迎的反而是布艺玩偶，陆允川设计的那些Q版的猫猫狗狗、老虎熊猫的造型，虽然极度粗糙，有些甚至是杂布拼凑，但也足够吸引孩子和小姑娘们的注意力。

加上价格不贵，一时也成为众人争抢的对象。

高级定制款虽然价格贵一些，但隔个一阵子居然也能卖出去几件，让戴裕迟都不停感叹，现在乡下居然也有不少有钱人了。

正当假领子售卖的热火朝天时，一伙人突然气势汹汹的朝陆允川的摊位走来。

领头的是个有些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他带着两个公安，直接指着陆允川的摊位：

“公安同志，我举报有人投机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