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相见竟成永别
陆海川的目光扫过着那些精美的竹编作品，心中百感交集，他这才明白，方子阳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忘记，在默默努力着。
为了他们的约定，为了小时候的梦想。
“子阳……你……”
陆海川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子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像摇摇欲坠的灯火。
“海川……”
他抓住陆海川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来不及了，答应我……帮我完成……”
说完，方子阳的手无力垂了下去。
他的眼睛缓缓地闭上。
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子阳！”
陆海川瞪大了眼睛，呆呆看着这一切，双手紧紧抱着方子阳，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方子阳的父母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方子阳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由大惊失色，急步走了过来。
“子阳……我的儿啊……”
方子阳的母亲上前抱住儿子痛哭。
良久良久……
“你是陆海川吧？”
方子阳的父亲哽咽着问。
“我是。”
“子阳经常提起你，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想等病治好了再来看你，可是老天不遂人愿啊，只能强撑着见你最后一面。”
方子阳的父亲眼睛红肿着，儿子的病情越来越恶化，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陆海川点了点头。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没想到，再次见到方子阳，竟然是这样的永别场景。
紧紧地握着方子阳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留下的一点温度。
落日的余晖将院落染成了一片血红。
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仿佛在低吟一首悲伤的挽歌。
直到夜幕降临。
竹林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呜咽，又像是在倾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海川看着方子阳冰冷的身体。
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般，一片空荡荡的，一阵阵的抽痛。
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瘦弱，却总是充满希望的玩伴，和他一起在竹林里嬉戏。
一起编织着关于未来的梦想。
他们约定，要一起成为最出色的竹艺大师，要让他们的作品让更多人看到。
如今，方子阳却永远离开了。
留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遗憾的现实。
陆海川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方子阳临终前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和不舍。
“唉，子阳，你放心，我会带着曾经的约定，继续让我们的梦想一步步实现的。”
陆海川在心中默默地发誓。
“海川，子阳临终前还能见到你，也算了却最大心愿，他应该也能安心离开了。”
方子阳的母亲止住泪水，强忍着悲痛。
对于儿子的离开，他们夫妻早有思想准备，可真的面临这一幕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嗓子都沙哑了。
“唉，我们也该安心地回老家了。”
方子阳的父亲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伯父，伯母，我可以筹办子阳的葬礼。”
陆海川恳切地说。
“不用了，你也知道，子阳比较内向，生前就不喜欢热闹，走后就更不想了。”
方子阳的父亲摆摆手。
“那……”
陆海川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两夫妻也没办法白发人送黑发人，子阳都安排好了，他表哥会处理这一切的。”
说着话，一个高个的年轻人走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帮忙的大人，看样子都是很熟悉安排丧葬之事的。
“陆海川？我叫顾寒，是子阳的表哥。”
顾寒走到陆海川面前。
“顾表哥，子阳的丧事就拜托你了。”
陆海川说着直觉鼻子发酸。
顾寒默默地点点头，拍了拍陆海川的肩膀，以示安慰。
“子阳生前最牵挂的就是你，现在你也算是及时赶过来送他最后一程了。”
陆海川实在说不出话来。
上辈子错过了，一直没见到子阳最后一面，可能他到最后也不想打扰陆海川。
“你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你。”
顾寒挺体贴地说。
“那我先回去和家人说一声，随后就来。”
陆海川决定了。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给方子阳守灵。
他骑车匆匆回到学校，直接去了食堂。
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他怕林秀秀为了等他，一直饿肚子。
学校食堂从六点就可以打饭了。
走进学校食堂，
陆海川一眼就看到了林秀秀，她正坐在一张桌子旁，神情有些焦急地看着门口。
看到陆海川终于回来了，林秀秀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转而又露出一丝笑容。
“海川，你没什么事吧！”
林秀秀站起身，迎了上去。
陆海川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告诉了林秀秀。
林秀秀听完，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那……你现在还要过去吗？”
林秀秀问。
陆海川点了点头。
“嗯，我一定要去送送子阳。”
林秀秀理解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陆海川和方子阳之间的情谊，也明白这个时候陆海川的心情。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林秀秀想了想。
陆海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你明天还要继续上课呢。”
林秀秀知道陆海川的脾气，没有再坚持。
“那好吧，晚上你路上骑车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不用担心。”
吃过了晚饭，陆海川和林秀秀告别。
林秀秀会帮他跟辅导员请好假的，今晚陆海川就不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陆海川匆匆骑车返回清风竹艺馆。
此时的清风竹艺馆已经变得灯火通明，院子里摆满了花圈和挽联。
方子阳的遗体被安放在一张灵床上。
陆海川重新走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他轻轻走到灵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来在方子阳的遗体旁，开始守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也越来越深。
陆海川静静守在灵床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方子阳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晚风习习，房间里灯影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