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本宫祝你被鹰叼了去
一觉醒来，早晨四点——这起的比鸡都早！
因为白天睡了，晚上又睡，所以起的早，这很合理。
朱律健独自完成洗漱。
倒立俯卧撑热身，打了一轮的沙袋。
“陛下传膳吗？”
朱律健看了眼轮班的亲兵，又看了眼天色，“这么早尚膳监醒了吗？”
“醒了的，不过菜品应该还不全。”
这么早就醒了？
朱律健一时间有些感慨：“看来不是只有朕辛苦啊，大家都很辛苦。”
“不急，还是正常时间传膳，以免管事儿的为了迎合朕，把他们准备食材的时间再提前。”
亲兵大言不惭道：“陛下，伺候您那是他们的福分……”
“滚犊子，少拍马屁，虽然你说的对。”
遇到如此体恤下属的朕，可不是他们的福分吗。
内心中小小的自恋了一下，朱律健目光再次落向高等数学，起的这般早，睡的这般足，这次不会困了吧？
福州，皇宫。
相比起的比鸡早的朱律健，曾皇后却是一夜未睡——处理各地上报的奏书。
陛下这皇帝当的省事儿，一句便将降清的官员都撸了，可职位空缺，引出的诸多事，却是繁琐至极。
还有一些没被撸的官员，因为是被撸官员的门生，相互串联，以辞官相逼，为老师伸冤。
还有相似的离奇死亡案件——抗拒抄家的官员被杀。
其家人想要个说法，奏书上，这些人不谈抗拒政令的事儿，只说自家老爷惨死在家中，死的多么多么冤枉。
而死者都是头部被打出一个洞，事发时，周围人都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因此可以锁定是火铳。
或者说……
曾皇后抬头看了眼架子上的毛瑟步枪。
这枪是陛下差人送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把小巧的，叫92式手枪。
曾皇后按了按眉心。
刑部需要他为这些“凶杀案”定性。
还有御史台的史官，也等着如何行笔。
这真是……好大一个烂摊子啊。
更头疼的还有放债收田，这事儿推行起来也是不易。
“皇后娘娘，都五更天了，奴才求求您了，您就休息吧？”
秉笔太监一脸的忧心。
曾皇后眼都没抬，盯着那一道道奏书出神。
许久才开口道：“你家的陛下给本宫出了一道好大的难题，本宫真是不知道要如何给他堵这个窟窿。”
秉笔太监略作迟疑，试探道：“皇后娘娘不如写信问下陛下？兴许陛下知道如何解决？”
曾皇后下意识嗤笑了下。
不过很快，表情就变成了思索。
按理来说，无论是换历朝历代哪一个皇帝，要同时搞出这么多的事，等待那位帝王的只有被推翻。
皇权与传承数千年的世家大族是没法比较的。
皇权聚拢权力的过程就像是雪山之巅滚下的雪球，那是因为世家大族的看好。
可一旦皇帝损害世家大族的利益，那皇帝的权力将会比聚拢时的速度更快，如雪崩一般，顷刻间便会瓦解。
然而她的陛下，竟还好好的。
曾皇后看着架子上的毛瑟步枪。
是了，世家大族们不是没反抗，是一露头就被崩了。
纵观古今，杀一批，是为了给从龙之人腾位置。
陛下已经有接任那些人的人选了？
“你这主意不错，本宫就将这难题，丢给你家陛下吧。”
曾皇后将奏书合上，丢在一边，提笔写信。
五日后。
这封信就到了朱律健的手上。
“如不归还所抄家产就一起辞官？噗！双喜临门啊！”朱律健也是笑了。
这些世家子弟竟然用辞职威胁他。
他还正愁不知道怎么裁员呢。
“准奏！”
朱律健直接写下朱批，并且标注，辞官者，永不录用，子孙三代不可入官。
威胁他？搞笑。
不过，谁来接任，也确实是个问题。
他手上能用的人还真不多。
得想办法赶紧把张献忠弄到眼皮底下，这样国姓爷就能和成都解绑，做其他事儿了。
除了国姓爷，他手上还有能用的人吗？
王之仁身边那个抨击八股举士的人叫啥来着？黄宗羲！
此人或可一试。
有了定计，朱律健继续落笔，大致意思就是：让皇后不必忧心，此事由他接手。
交代完正事，朱律健挠挠头，将收小雪为妃的事儿写了上去，表示后宫本该由皇后打理，朕未与皇后商议，擅自决定，朕心有愧疚，以及他的那个决定——与皇后再见面前，不会再临幸小雪，他与小雪一起为皇后坚守贞洁。
“噗！”
福州，皇宫。
曾皇后被这信最后一句给逗笑了。
皇帝为她守贞？
白眼翻了再翻，心中醋意不知不觉间平息了，又荡漾起了无边的爱意与思念。
一时间，感觉就算是假的，这信看的她也开心。
如若是真的，那就……姑且宽恕他们吧。
提笔写信。
想法是想法，落到笔上再无小女人的心事，只有一国之母的母仪天下。
内容自然是惭愧，陛下如此，臣妾如何自处等云云。
再有就是为江山社稷，大臣们希望陛下立下皇储，所以辛苦陛下了。
总的说，不仅不能表现出妒忌，还要宽宏大度，甚至希望陛下多纳些妃子，多多的开枝散叶。
将信卷入竹筒。
放飞之际，曾皇后略有迟疑。
“本宫是皇后啊，就算不是皇后，也是王妃。”
咧嘴一笑，将手中的信鸽抛飞：“小鸽子，本宫祝你被鹰叼了去。”
十日后。
曾皇后收到回信。
只一眼，心便痴了。
陛下向她承诺，只有她的孩子，才是皇储。
这句话足以偷走任何女人的心。
也是对女人而言，最珍贵的承诺。
不过，下面还有几句俏皮话。
提到小雪的脑子笨，顶多生出一个会打仗的将军，根本生不出皇储。
“噗。”
这信她会留着的。
迈着轻快的脚步，在御书房里转着圈，想着该如何回信。
当值的掌印太监忍不住道：“皇后娘娘，陛下的信里就没提到奴婢吗？”
皇后一呆。
“你有啥可提的？”
掌印太监一抹眼泪：“奴婢胡言，奴婢只是有些挂念陛下了。”
“那把你送过去？”
“真的？”
“想的美。”
掌印太监白胖的脸一垮，记起一事，“皇后娘娘，您之前不是说秋收后就迁都吗？”
这事啊……
要不是有收地的事儿，可不是要迁都了吗。
“此事急不来，要把地的事办妥才好，否则鞭长莫及，再想改制就更难了。”
她又何尝不想迁都呢？
她的心啊，已经飞到那青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