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除了都不对以外，其他还可以
“没人会开车，那...”
“我会，不过我们都是开右舵车，不习惯。”
有人在黑暗中回应，用和语气同样颤颤巍巍的脚步走上前，准备接下钥匙。
这群习惯演土匪流氓的演员们，身上既没有正气，还没法像角色一样有真正的匪气。
全在刘稚的意料之中，他心满意足收回钥匙，丢给刚忙完上车的辛智明。
“左舵右舵不是关键，问题是来这开大巴车得有A本，C本不行，没本更不行。”
“辛场记，明天开始你做我的执行导演，别让我失望。现在送我们的主演们回酒店休息。”
话里有话，刘稚说完起身，安排完，请藏在副驾的赵总一起下车。
“呼——”
反倒是赵总先长叹，深吸一口烟，想递给刘稚一根，被谢绝，不会。
“刘稚，我们以后应该不会是敌人吧，我可不想被你扔在荒郊野岭。”
“怎么可能，赵总，我们的友谊长存，都是为了追求艺术，哪有什么敌人一说。我这一颗追求艺术的红心，哪怕剖开胸膛也是永远炽热的。”
身边一片漆黑，唯有刘稚笑容璀璨，不管什么话，从他嘴中说出来总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二人乘坐商务车快速返回酒店。
一进门，就给刘一菲去信，并且在她回复之前，勒令马上睡觉。
明天就是开机，第一次执导的刘稚非但没有失眠，反而睡得香甜。
天亮，尽管阳光全力以赴，却难以抵挡刺骨的寒风穿透酒店门窗的狭小缝隙，偷偷闯入。
刘稚起得很早，早就全副武装，洗漱完毕。
走出房门，走廊里面依然静悄悄，大多数人不会选择在六点钟起床。
他昨晚通知，非常人性化地将每天的拍摄时间定在八点，鼓励大家多睡一会，以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紧凑的拍摄日程。
只不过下班时间是在0点左右，刘稚没有通知，想必第一天拍摄结束就都会明白，这点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
8小时工作制，8小时白班加8小时夜班，很正常吧。
踩在静音的地毯上，这也是刘稚让临时增添的，酒店隔音并不好，会影响有限的休息时间里的睡眠质量。
太心善，刘稚自己恨不得亲自己一口。
这是第一次进组，他却像经验极其丰富一样，对很多安排和规矩都提出看法，最后当然都是按照他的想法来。
毕竟经过昨晚，第一主出品方光纤对他言听计从，而第二主出品方就是他刘稚。
酒店的早餐还算丰盛，餐厅里面已经有稀稀拉拉的几桌人就餐，应该是场务，邓助理也在。
看见刘稚出现，昨晚的行为加上现在早上六点多的时间，以为是见鬼了，他们肉眼可见地吓得一哆嗦。
尤其是刘稚向他们走来后，下意识挪动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起鸡皮疙瘩的尖利声音。
“吃得还习惯嘛？”
有能听懂的，用蹩脚的普通话回答道。
“挺，挺好的，谢谢，刘导演。”
而刘稚却皱起眉头，喊负责后勤的职员过来。
“我看这桌上的早饭都是冷的，不说我们组里一半以上演职员都有早茶的习惯，这么冷的天，早上醒来都该吃点带热汤的，酒店后厨没提供嘛。”
看到后勤摇头，刘稚更是无奈道。
“没有就去想办法让他们提供啊，或者我们自己请师傅来做，去吧，需要多少经费找财务解决。”
然后安慰用餐的场务，明天就可以舒舒服服吃早茶。摇摇头，自己去角落，浏览新闻同时用餐。
留下不知所措的他们，怀疑昨晚的经历是场梦，梦里天使大哥短暂的cosplay了一下撒旦先生。
自此，他们彻底心悦诚服。
“刘稚，嗯，衣服穿在你身上确实不错。你昨晚怎么他们啦，怎么都有些怕你。”
就是不像个导演，刘稚觉得，但是既然她送给自己，就穿着吧。
现在这个组里敢这么和刘稚说话的，恐怕只有刘一菲一人。
她端着餐盘理所应当地坐在刘稚身边。
偏偏刘稚还愿意耐心回答她，放下平板。
“怎么会怕呢，明明是尊重，正常的都应该尊重剧组的大脑和心脏吧，以为都像你一样。”
“哼，我才是最尊重的，拍之前我就尊重了，拍完我还会继续尊重。”
看着刘一菲，刘稚深信不疑，却见她黛眉微蹙担忧道。
“就是不知道演项羽，对手戏最多的是哪个演员，会不会不好相处。”
“放心吧，可能会有点难相处，但是一定会好好配合好你。”
刘稚的笑容颇有深意。
第一个场景，第一镜，第一次，打板，开始——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时值始皇帝东巡，三个人的命运齿轮被紧紧咬合在一起。
从咸阳出发，沛县前来首都出差的大秦最后一位亭长，大汉开国皇帝，刘邦字季，遇上始皇帝的威仪车驾，如其他平民一般无二，拜服在地，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好，咔！”
“不错，整体上，作为第一条已经很好，除了妆容不对，表情不对，动作不对，整个状态不对以外都还可以。”
刘邦的扮演者冯少峰，早已听说昨晚刘稚的光荣事迹，心有畏惧，听他开头肯定，没等松口气就听到后面，不知是阴阳怪气还是什么，表情紧张。
刘稚从监视器后面走出来讲戏。
“希望大家别紧张，我的要求很简单。”
摊开压手，刘稚让所有人停下来耐心听他讲。
“首先，要把自己和角色融为一体，彻底带入进去。如何做到，简单来说，就是你演皇帝的时候，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自己是皇帝的自觉，如果你演的是大臣，心里必须时时刻刻有一个皇帝。永远有一个皇帝的状态，肯定是和我们现代人的状态不一样的。
具体到我们这个场景，刘邦的状态不对，你未来是一个皇帝，而且是历史上排名前五的皇帝，我不知道少峰你有没有考过班级前五，你现在的状态小升初都是倒数，你必须记住你是刘邦，可能年纪稍长一些，但是你的信念感是不得了的，当你说出‘大丈夫当如是’的时候，就要认定自己是大丈夫，哪怕在别人眼里你错了，你自己的信念里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