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包五四怯怯地说：“老大，我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找？”贺秋声微笑说：“那边传来好消息，说是成了。明天你跟我去看看。”包五四眉开眼笑道：“那实在是太好了。”

余三思猜想，这里没见到玲珑子，那么贺秋声所说的“那边”应该是指他炼药之处，而好消息则是药炼成了。

贺秋声又喝了一杯，起身说乏了，要回去休息。他走后剩下几人更觉自在，越喝兴致越浓，猜拳行令，好不热闹。余三思怕时间长了被他们发现，不敢多呆，猫着腰跳下了墙头。

温子衿在墙下等得心焦，看见余三思下来，忙问探听到什么。余三思怕南派人来，带着她离开贺家，路上将所见所闻以及自己所想讲了一遍。

温子衿惊道：“他们真是胆大妄为，下了武夷山，还敢做伤天害理的事。”气得咬牙切齿，圆眼一瞪，恨恨地说，“要不要回去，一把火把他们也烧了？”余三思吓得大跳，忙劝阻道：“闹市放火这罪太大了，而且这高墙大瓦，也不易烧起来。”温子衿笑道：“看把你吓得，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余三思松了口气说：“明天一早我们再来。”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传来一股令人馋涎欲滴的香味。路边有个摊贩，对着行人喊道：“肠粉，好吃的肠粉。”温子衿停下不走了，仰脸说：“我饿了。”余三思问老板要了一碗。老板欣然说好，在一张面粉皮上打上一个蛋，加猪肉碎、萝卜丁、香姑丝，再加切碎的白菜片，然后上面浇一层芝麻浆和卤汤，浓郁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老板切开放在碗里。余三思付了钱，端给温子衿。温子衿问道：“你不吃吗？”余三思摇摇头说：“我不饿，我看着你吃比我自己吃还香。”温子衿问老板多要了一个碗，把肠粉分成两碗，多的一份给他，说：“晚上多吃要胖的，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一起吃点。”余三思点点头，两人吃了一口，相视而笑。老板看见了笑道：“好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两人不由都面红耳赤，低着头只顾吃不说话。

吃完了粉，两人继续往前走，不远处有个头饰摊，发卡、发带、发箍等物品一应俱全。温子衿在摊前驻足，若有所思。余三思见状问道：“你喜欢什么，我买个给你。”温子衿掩饰不住的高兴，挑来挑去指着一个粉色的发箍说：“我要这个。”余三思买了，帮她戴在头上，闻道她头发上淡淡的清香味，不禁心猿意马。想起师父常讲贪欲、色欲、痴念等人性会影响魂魄，导致魂力的降低，使外邪更易侵入。果然如此，此刻头晕晕的，控制不住自己，总有要抱住温子衿的冲动。连忙收敛心神，默念起净心神咒。温子衿发现了他的异样，抿嘴一笑。

回到刘家，刘奶奶还在等他们，给他们开了门，说道：“你们这对小夫妻，可回来了，这么晚了，真怕你们出事。”两人十分感动，温子衿说道：“刘奶奶，您这么大年纪，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们的。”刘奶奶摇头说：“那可不行，不见到你们我可不放心。”压低了声音说，“我跟你们讲了，不要害怕，听街坊说，最近好几个人都失踪了，警察挨家挨户地搜查都没找到。”余三思对这种小道消息并不在意，随口应道：“我们下次早点回来，省得您操心。”刘奶奶点头道：“对喽。你们饿不饿，我去给你们做点心吃。”两人忙说在外面吃过了，老人家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温子衿吃吃地笑。余三思奇道：“你怎么了？”温子衿弯着眼睛说：“我们是小夫妻。”娇羞之态惹人怜爱。

余三思心中一震，控制了邪念说道：“神经。明天要早起，早点睡。”把几个凳子合住一起，找了床席子一铺躺下。温子衿不觉有些失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黑暗中支起身说道：“阿文，我睡不着，你睡了没有。”余三思并没有睡着，但他一动不动，不敢吱声，害怕自己一答应，两人干柴烈火控制不住。

温子衿见他没答应，下床来凑近了细看。余三思假装发出低鸣的鼾声。温子衿拔了根头发在其耳朵边划来划去。余三思嘟囔了几声，用手挠挠耳朵，侧过身去。温子衿以为他真的睡着了，这才意兴阑珊地躺回床上。

余三思过了很久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温子衿不在床上。出门看见刘奶奶正在做早饭，余三思问是否看见温子衿，她说她一早就出去了。余三思匆匆洗漱完，正要出去找温子衿，她却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裹回来了。余三思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里面都是什么。温子衿神秘地一笑，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吃过早饭，温子衿打开小包，里面是假发、胡须、胶泥等化妆用的物品。余三思吓了一跳，问道：“这些不会是你偷来的吧？”温子衿用食指弹了下他的额头，佯装嗔道：“你才是小偷呢。不过我强行敲开店门，算是强买来的。”说着得意地笑着。余三思指着大包说：“那这个呢，又是什么？”温子衿笑而不语。

她在越剧团耳濡目染，懂一些化妆术，无聊时喜欢将自己打扮成剧中人物甚至是老生，再端几个架势哼上几声，就打发了无聊的日子。

在余三思的抗议声中，温子衿将他打扮成了一脸苦相的老汉，又把自己打扮成相貌普通的老妇，要不走近了细看，很难发现破绽。

两人带着大包裹出了门，来到贺家边上的集市，在东南拐角处找了个地方，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贺家的大门。温子衿将大包裹打开了，里面是各式发箍发带等物，跟昨晚在街上看到的一样。原来她去找昨天的摊贩，把他的商品都买来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块大布往地上一铺，就地摆起摊来。偶尔有几个妇女过来询问，温子衿热情地推销着，讨价还价，俨然是精于算计的商贩。余三思心中暗暗佩服温子衿的心细。两人一边做买卖，一边监视着贺家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