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柱子后面一人拍着手道：“年龄不在高低，本领在乎大小。这话说得好。”

四个小道士听到声音，躬身道：“师父好，长明师叔好。”余三思一听，心想坏了，莫非他们口中的长明就是要害自己的那个？日防夜防，没想到自投罗网，送到人家地头上来了。

果然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矮胖子道士，他身后跟着的正是长明，得意地看着余三思，眼中放光似乎是要把他吃了。

矮胖子摇头晃脑道：“有道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说小的不一定要听大的，少的不一定要听老的。那么要听谁的？有道是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这个这个。。。惟有能者居之。就是说谁厉害就听谁的。又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自古出少年，少年里面厉害的人多了，所以要听少年的。据此讲，你们都要听真四的。”这一番推理，将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真三不服，反驳道：“师父，照你这么说，哪一天我比你厉害了，你还得听我的？”矮胖子一愣，他没想到这推理能推倒他头上，瞪了瞪眼，不怒反笑道：“当然，等你的法术超过我的一天，我自然叫你一声师父。”真一扯了扯真三的袖子。真三人再怎么傻，也明白过来了，忙说：“师父您说笑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任何时候您都是我师父。”

矮胖子得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我玲珑子教出来的徒弟，还是懂道理的。”拍拍真四的肩膀说：“你很好。”真四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安地低下了头。

余三思心中咯噔一响，自己苦苦寻找的玲珑子，居然就在眼前了，可惜此时已是身陷囹圄，弄不好还要命丧于此，师父交代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又想玲珑子并不认识自己，这一切估计是长明设下的圈套。恶狠狠地瞪了长明一眼。长明也正盯着他，眼神相对，说道：“老朋友，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我吧？我跟了你一路，见你到了武夷山后，四处打听道观，就安排人，让他告诉你仙姑观的来路。这仙姑观可是我玲珑道兄地盘，跟我是极熟，正好借他的宝地将你拿下。这回犯到我手里，你只有死路一条了。玲珑道兄，让我把他的心肝取了，给你做药引子吧。”说着抽出一把尖刀，往余三思走来。

余三思暗叹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急中生智，大声喊道：“玲珑子师叔，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我是贺叔叔派来的。”玲珑子闻言一惊，拦住了长明说道：“长明老弟，且慢。你说你是谁派来的？”余三思故作神气地说道：“派我来的是巫阳南派掌门贺秋声，他已经和我师父合盟。他想知道粉炼得怎么样了，所以派我来看看。”说到粉的事情，玲珑子更加相信了几分，这是极其机密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如果不是十分信任的人，贺秋声是不会告诉的。但还是有些疑惑，问道：“这么说温浩是你的师父？”余三思点头道：“正是家师。你认识他？”玲珑子说道：“谈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贺老大为什么派你来，他怎么交代你的？”余三思明白现在是决定生死的关头，一个说不好就没命了。打起十二分精神，说道：“贺叔叔是这么说的，他说玲珑子道行深，修为精，隐隐已有洞宾重阳的风范，再假以时日，将会修得真果，成为道家一代宗师。更难得他是炼药制丹的一把好手，据他所知，长江以南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过他。”这话说得玲珑子十分受用，摸着胡子脸露微笑：“他还说了什么？”余三思见话对了他的胃口，松了口气，转口说道：“他还说，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只是这炼药极为繁复，非常消耗人的精力，而且他的身边尽是些什么一二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有些什么长短的人怕是要去打扰，拖了他的后腿，炼药之事，恐怕没这么顺利。所以余三思，我派你去看看他，一来帮我催促催促，这药有大用，千万耽误不得。另外也帮我提醒提醒，少跟那些什么长短的人来往，误了修行。”余三思胡编乱造，这一二指的是真一真二他们，长短指的长明，说得几人面红耳赤。玲珑子扫了他们一眼，说道：“哎，话也不能这么讲，虽然他们对炼药之事没有大的帮助，打打下手，干干力气活还是离不得的。来啊，真一真二，给余先生松绑。”

长明焦急地拦住道：“道兄，这小子信口雌黄，无凭无据，千万不要相信他。老包头刚来监督你，贺老大为什么又要派个人来？”玲珑子不乐地说：“这不是监督，这是看望。”长明自知失言，喃喃说道：“巫阳东南两派虽然合盟了，但是那温浩到底什么想法，是不是心怀鬼胎谁也说不准。这小子是他的徒弟，贺老大就算要派人，也不应该派他来。”余三思担心玲珑子被他说动，连忙呵责道：“长明，不要因为跟我有私人恩怨，就混淆视听。你说的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不仅我师父听了不答应，恐怕贺叔叔也会不高兴。你这分明是挑拨两派的关系，是想破坏他的合盟大计吗？这话我听过就算了，绝不会再传，只希望你不要再乱说。”长明脸色狰狞地说道：“你以为你还走得出去？道兄，这小子一路上在打听你的住处，要真是贺老大派来的，还不会告诉他地方？”余三思说道：“玲珑师叔，你不要听他的。这人心胸狭窄，就因为我在临海无意中戳窜了他的骗局，就处处为难，想要害我。我一路打听不假，那是因为贺叔叔只告诉我您在武夷山仙姑观，具体怎么走可没讲。我不认识路，只能到处打听。至于为什么派我来，恰恰说明我们两派合盟是真诚的，贺叔叔非常相信我师父和我。”玲珑子被两人说的拿不定主意，来回踱步，不知怎么办好，先叫人给余三思松绑，对长明说：“先放了他吧，反正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我俩都不是巫阳派内部的人，他们合盟的事到底怎么样，可真说不准。搞得不好，我们要里外不是人。要是老包在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