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折服
这个二进院的练武场，方圆五丈有余，甄不南入住后又稍做修改。
左边一侧高低错落，钉下梅花桩，习练轻功、步法；右侧前后左右竖立高杆，中间悬挂着大大小小的小球，练习暗器、身法。
两个兵器架中间，细沙铺地，乃是演练拳脚和兵器所在。
甄不南带着令狐冲等弟子来到练武场，转过身，面对他们，微微一笑，道：“我这一门上乘内功要旨，名为“易筋锻骨篇”，共分四段，习练后舒筋锻骨，乃是辅助武功修行的无上秘诀。”
“不过，需按尔等各自武功根底，分别传授进度，以免尔等操之过急，有走火之忧。”
“令狐师侄，来，你且先上前来，让师叔看看你的功夫如何？”
他指了指旁边的武器架，示意他选择兵器。
甄不南闻音知意，岳不群夫妇特意安排令狐冲等几名弟子，前来跟自己学艺，很明显就是为了让自己在众弟子面前小小展露一把，确立威信。
他当然自无不可，子曰：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武者确立威信，还有什么比功夫更让人信服的？
令狐冲左右观望，犹豫片刻，去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剑，拿在手中颠了颠重量，返回场中后，看着的甄不南两手空空，又有些迟疑。
本欲空手接招的甄不南见状，便同样随手取一把长剑，返回后，脚踩八字，剑立胸前，微笑道：“令狐师侄，请出招。”
令狐冲心中又是一惊，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甄不南简简单单的这么持剑而立，看似简简单单，但渊渟岳峙，自有宗师气度。
他双目一凝，左手捏着剑诀，横剑胸前，使出华山剑法的“诗剑会友”，大喝一声：“师叔小心了。”
随后变招，踏步向前，挺剑直刺，一招“白虹贯日”，直奔甄不南胸前。
“来得好。”
甄不南见他这一剑，形、势、力兼备，剑尖摇晃不定，笼罩自己胸前大穴，的确是下过苦功，不过么......他内力不足，剑势还不够快。
甄不南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后发先至，一剑便指向他的手腕，截住他的剑路。
若是令狐冲这一剑不停，必先被甄不南手中长剑，削掉手掌。
他顿时大惊，连忙变招，脚下用力，借势左窜，长剑横扫，用出一招“清风送爽”，削向甄不南脖颈。
甄不南手腕再抖，依旧是后发先至，待其剑势已老，用剑脊轻轻拍了下他长剑剑身中后不着力处，一剑荡开，再顺手一刺。
令狐冲连忙用出“天绅倒挂”，一个翻身躲出老远，几个喘息后，再次窜身出剑......
一时间，令狐冲绕着甄不南疯狂进招，窜高伏低，剑劲四溢，竟然不能让甄不南脚下移动半步。
站在一旁观战的梁发和施戴子、高根明等人，个个目瞪口呆。
令狐冲作为华山派的大师兄，向来深受爱戴。
其一便是他的剑法武功，远在其余弟子之上，后进弟子的许多剑法，都是他代师传授的，深受师弟们认可。
其二才是他不拘小节，平日里跟师弟们打成一片，没有架子。
至于甄不南？
这些弟子之前可是见过他上山的，一个病弱书生而已。
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他们的师叔？什么时候拜师的？还是下任掌门人？
要说谁对这个决定最不服气，还是他们这些正式弟子。
大师兄成为掌门，那顺理成章的，日后他们也能混个资深长老......
一路上还是令狐冲嘻嘻哈哈的不以为意，说等拜见好小师叔后，带他们去太白楼喝酒，月前小师叔存了几坛好酒给他。
他们这才把气闷在肚子里，不过也没对甄不南有多尊敬？
也没觉得甄不南真有什么神功绝艺传授给他们......无非是师父、师娘看中而已。
可今日一见，这位甄不南师叔，俨然竟然是一位不逊师娘的一流武林高手！
他们最开始还以为大师兄令狐冲尊敬师长，手下放水，可几招一过，这分明是大师兄已出全力......
“哈哈，好！”
他们只见场中，甄不南朗笑几声后，手中长剑嗡嗡作响，显然已灌足内力，“当啷”，一剑便挑飞大师兄的手中长剑。
尤其是运劲巧妙之极，那脱手长剑，刚好落到兵器架上，令人惊叹剑法之高。
甄不南看着身前略带喘息的令狐冲，目不斜视，随手一扔，便将手中长剑扔回兵器架，“咔”的卡住，单手一伸，道：“师侄剑法根基扎实，很不错。”
“来，再让师叔见识下你的拳脚功夫。”
令狐冲顿时面容惊愕，连忙大喘几口，站定后拱手羞愧道：“师叔武功精深，师侄佩服。不过，拳脚功夫，师侄不敢献丑......”
“不瞒师叔，师侄仅在入门打基础时，习练过十段锦，日后再无修行任何拳脚功夫。”
“只一心习练剑法。”
虽然甄不南事先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岳不群这个掌门是怎么当的？
自己的衣钵大弟子，竟然对拳脚半点不通，他也不闻不问？
难道他认为华山派的制式长剑永远不会被人所毁？总有身无配兵之时吧？
又或者他觉得行走江湖时，拳脚功夫无用？
他皱眉点头，心中有数，望向其余弟子，道：“你们下一个谁先来？”
见他们左右扭头看向他人，迟迟不肯出来，便直接点名道：“梁发，你是二弟子，你来。”
“是，师叔！”
梁发磨磨蹭蹭的走到兵器架，取过长剑，又磨磨蹭蹭的走到场中，立好架势，大声道：“请师叔指点。”
随后一剑大力劈下，呼呼带风。
甄不南一举长剑架住，梁发又是一剑横扫.....
几招过后，甄不南眉间皱的更深，仿佛成了一个“川”字。
正所谓，剑走轻灵，华山剑法更以险峻闻名，怎地这梁发使剑却犹如打铁？招式使的更是僵硬死板，直来直去，不通变化？
之后的施戴子、高根明，也无出彩，一个使剑，小心谨慎，拖泥趟水，犹如脚夫；一个使剑，圆滑无力，只想投机取巧，以小博大，犹如算盘先生......
再之后，甄不南彻底没有出手的心情，大声喝道：“也罢，我已心中有数，”
“一个个进房来吧，我择之传授。”
“不过......”他双目如电，扫过众弟子，不容反驳，道：“尔等在我处，还要多学一门拳脚功夫。”
见众弟子面有难色，他补充一句：“放心，这次只是算是入门的拳掌功夫，更可配合内功一起修炼，体活双用，身法、拳掌内功，齐头并进。”
“物华！”
“南哥！”
“待我传授他们“易筋锻骨篇”后，你去账房支取银子，令狐冲十两，其余一人五两......你教他们学会“全真大道歌”后，便带他们游览长安，替我尽一番地主之谊。”
“是！”
“多谢师叔！”
“师叔万岁！”
以令狐冲为首，无论男女弟子，兴奋的一起欢呼。
华山派日用艰难，便是令狐冲这个大弟子，日常也没有多少零用可领。
他又嗜酒如命，只能经常买些乡村野酿，勉强入口而已......
随后，甄不南便将令狐冲，先叫到二进院的正房之内，细心将“易筋锻骨篇”传授，但也只教一、二两段，更针对他剑法疏漏之处，耐心指点。
他此时身兼全真、古墓、桃花三脉顶尖传承，又有《九阴真经》这一包罗万象的武学奇经，眼光之高之准，已经是超一流水准。
简单几语，便将令狐冲身法、剑招中疏漏一一指出，又建议他下一步练功方向。
其他人，便被他统统一起喊入房中，统一传授“易筋锻骨篇”第一段，之后同样也是每人指点武学。
这一番下来，不说尽收华山派弟子之心，也是被众弟子感恩戴德。
更别说还有银钱可拿......
他们一从房中出来，便看到甄物华手捧托盘，摆满一个个光闪闪的银锭，喜不自胜，均是心想：要是小师叔早点当掌门，是不是每月都有这么多银钱可领？
随后又是暗自自责，师父恩重如山，怎么一见到钱，转眼便忘了？
实在是太不应该。
不过，他们在跟随“小华”甄物华，学习“全真大道歌”的时候，可是一个比一个认真......生怕耽误了去长安游玩的时间。
转眼便是一月之后，时值深秋，草木枯萎，天气渐寒，有肃杀之感。
这一日，华山玉女峰山上、山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正是甄不南担任华山派副掌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