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难以突破的记录
“这里面莫非还有猫腻？”
看着陈涛煞有介事的模样，陆谨心里也在打鼓，连忙拱手请教道：
“还请师兄指点。”
“倒也算不上猫腻。”陈涛满脸不屑道：“只是世家弟子笼络人心的惯用手段罢了。”
吐槽了一下世家弟子的作风后，陈涛忽然正色问道：“你可知这渔场记录多为何人创下？”
“应当是杂役中天资过人的前辈吧。”陆谨虽然不确定但还是老实答道。
据他了解，渔场的弟子与执事是不直接参与养鱼的。
因此陆谨才大胆做出判断。
然而陈涛却是摇了摇头道：“错了。”
“绝大多数鱼塘的记录不是杂役创下的，而是驭兽峰的前辈留下的。”
“驭兽峰？”陆谨微微一愣，他似乎在杂役院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但以陈涛的措辞来看，这似乎是一个地位崇高的组织。
“你不知道也正常。”看着陆谨茫然的表情，陈涛微微一笑神秘道：
“因为驭兽峰地处东道宗……内门！”
听到内门的刹那，陆谨脸色倏然一变。
虽然他没听过驭兽峰的名字，但内门的赫赫威名却是如雷贯耳。
尽管东道宗是个兼具杂役院，外院，内门等数个院派的庞然大物。
但在外人看来，真正能代表东道宗这个名字的有且仅有一个院系。
那便是内门。
换句话说，只有入了内门，修仙者才相当于彻底加入了东道宗。
而杂役院与外院这些外围成员，想要进入内门也要经历重重考核。
故而陆谨听到内门时，脸色才会变得那么难看。
因为内门才是东道宗真正的卧虎藏龙的所在。
如果澄蓝湖的记录是由内门仙师留下。
那想要突破它无异于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见陆谨理解了其中难度，陈涛才接着解释道：
“道宗夺得洪渊大泽的归属权是在百年之前。”
陆谨点了点头，这是渔场人尽皆知的往事。
东道宗于百年前，曾与盘踞在这里的魔门有过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
据说洪渊大泽地下复杂的地形也跟那场战斗有关系。
提起这个话题，陈涛不禁感慨万千道：
“道宗击败魔门后，洪渊大泽也因残酷的战争变得岌岌可危。”
“那时可还没有杂役院存在。”
“驻扎在这里的全是内门仙师，他们主要任务便是修复洪渊大泽。”
“驭兽峰自然也在其中，他们为恢复洪渊大泽的生态，积极收服繁育本地的灵兽种类。”
“努力耕耘了近十年，才让大泽慢慢生机盎然起来。”
“现如今渔场驯养的鱼种大半也是他们留下的。”
听完这段秘辛，陆谨这才意识到打破记录这四个字的含金量。
由于渔场的记录是内门仙师留下。
那打破它不就相当于，该杂役养鱼水平无限接近内门仙师。
其中隐藏的价值不言而喻。
难怪沈富会予以重利，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想到这里陆谨不禁有些头疼。
他原本以为玄水真诀与洪渊精华，离自己就算有些距离但也并不遥远。
他只要多努努力也有机会能拿到。
但现在看来，沈富画的大饼也是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
“别灰心。”看着陆谨落寞的模样，陈涛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这是世家弟子惯用的招数罢了。”
“他们这些人眼里只有利益，和能给他们创造利益的人。”
“如果你身上没有价值，他们可不会多看你一眼。”
虽然陈涛的安慰不无道理，但在陆谨看来沈富的做法倒没什么不妥。
毕竟他们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这种画大饼的行为，前世那些狗公司不知给他灌输过多少遍。
更重要的是沈富并没有提前设置惩罚。
完成了自然有丰厚的奖励，没完成陆谨也不会损失什么。
当然那被扣走十一块灵石除外。
不过在得知了打破记录的难度以后，陆谨却是心生好奇。
“陈师兄既然打破记录如此之难，那渔场杂役中有人达成过？”
“有！”提起这个陈涛眼里浮现出一抹敬畏的神色。
“近十年便有一人，那人便是……流光湖的张高瑞师兄！”
听见这个名字的刹那，陆谨神色倏然一紧，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问道：
“陈师兄我记得张高瑞师兄也养出过鱼王……”
“你猜的没错。”陈涛深深看了他一眼道：
“鱼王这个条件，其实就是渔场量化各个池塘的记录后得到的结果。”
“这就说得通了。”得到这个答案后陆谨不禁恍然。
养出鱼王就相当于打破记录。
打破记录便是向东道宗展示了自己的价值。
有价值的弟子自然会被收入外院进行进一步的培养。
这一刻沈富画的大饼，便与东道宗的规则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不过在这个闭环中似乎还有一个隐藏的漏洞。
想到其中关窍的陆谨，又一次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放在心上的问题。
“为何张高瑞师兄没有进入外院修行呢？”
“这就涉及到一桩隐秘了。”说起这个陈涛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近些年渔场里一直有谣言在流传。”
“据说道宗有意打破现有的晋升体系，开辟出一条由杂役院直接晋升内门的通道。”
听到这个解释，陆谨眼底忽然闪过一道精光。
首先，结合沈富画的大饼与张高瑞的选择来看，这谣言确实站得住脚。
前者想要提前笼络有潜力的新人，后者则默默蛰伏等待着一飞冲天的机会。
其次，这桩流言却大大加深了陆谨想要购买灵鱼的决心。
他自己的资质心里清楚。
若是要与外院的天骄们比拼修行速度，他可怜的伪灵根资质肯定比不过。
但若是能剑走偏锋，以养鱼的方式进入内门，那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最后，陆谨沉思很久后，向陈涛拱手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师兄抱歉，在下还是想先购买灵鱼。”
“陆兄你这……”就在着急的陈涛，准备继续劝阻他时。
陆谨摇了摇头制止他的劝说，同时将自己的养鱼计划娓娓道来。
陈涛听后先是不解，随后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最后则陷入了沉思。
身为渔场弟子，他能接触到的信息远比陆谨要多。
而陆谨提出的人为塑造野外环境的养殖法，却是他闻所未闻，甚至是大开眼界。
其他杂役养鱼，在经历了初期的迷茫后，中后期大多会往提升品质方面靠。
比如喂养更含灵气的鱼食，在水中放入加速生长的奇珍……
这种养殖方法虽然在短期内有效，但随着时间拉长效果也变得越来越弱。
这也就让很多老杂役处于两难的境地。
若是继续加大投入自然会入不敷出，若是保持不变则鱼种的养殖陷入瓶颈。
因此，渔场收集到的数据也呈现出一个相当古怪的结果。
那便是很多鱼种，随着驯养时间越来越长，成鱼出产的平均数量却在逐渐降低。
这些鱼种往往是在刚刚收录的那段时间，产出了最多的成鱼。
如今陆谨的解决思路，像是给他开了一扇视野完全不同的窗口。
既然过度的驯养会降低成鱼的出产数量，那不如让它们“回归”自然。
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或许这些灵鱼才会爆发出它们本有的潜力。
这种养殖方法虽然只是一个想法的雏形，但却让陈涛眼前一亮。
他忍不住紧紧盯着陆谨，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陈涛那股强烈的预感又一次加深，眼前这个普通的杂役绝对会一飞冲天。
在不远的未来，陆谨的名字绝对会响彻渔场，甚至传播到整个杂役院。
陈涛深吸一口气，放下多余的杂念，嘴里慢慢吐出了两个字。
“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