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选一，女朋友或是天皇杯决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记者招待会现场陡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会场内渐渐传起了嘈杂的交谈声音。
这种只会出现在漫画电影里的情节，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现实世界中。
不少新闻从业者和刑事部警官感到诧异不已，什么时候，东京都的治安变得这么差劲了？
先有一起连环案件，后又出现一起绑架案件。
相隔仅仅几天，而且这起绑架案件，竟然发生在警视厅刑事部召开记者会的时候，作案嫌疑人未免过于胆大妄为了些。
也有少数人心存怀疑，即使有嫌疑人犯下了绑架案，但怎么会发生在这种时候呢？惹怒了东京都最大的暴力组织，下场可想而知。于是便有人疑惑开口，问了起来。
“不对吧，女孩、失踪这两个吸睛量大的词语，又和警视厅记者会现场绑定在一块，看起来更像是哪家新闻媒体故意制造的话题？”
这一猜想倒是赢得了不少人的附和，只是下一刻就被会场内几位老记者提醒，这位有着棕色长发的混血美女主编，正是朝夜新闻那位大名鼎鼎的女主编。
当年在政府记者会中，那一句“不要说什么大和民族，我只关心平成小民尊严”，短短几日就引来诸多非议，即使经过了警方的刻意淡化与限制话题，这一句话仍是在年轻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丝毫不亚于30年代那句宣传语，“为什么我们50万马克都买不起一块面包”。
而说出这句话的人，水原薰，自然也被年轻人吹捧为“平成年代的第一记者”。
虽然她是美籍日裔，但在众多网友心目中，这恰恰说明了水原女士融合了两大优秀民族的血液。
会场内再无疑惑怀疑，有时候事情的真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出事情的那个人是谁。
“部长，现在？”
佐藤理事官深知日本官僚体制的特点，看到水原薰这位大名鼎鼎女记者闯进会场的时候，就压下了心中不快，快步从台前走了下来，及时递交出决定权。
小宵切敏郎未作何深思，说道：“发布会正常进行，水原主编的失踪案转交给宫本警部负责。”
拿到幕后处理……佐藤理事官明白了部长的意思，点点头，刚要回身，就听见那位美籍日裔的混血女主编情绪略显激动地询问会场内刑警们的意见，试图当场解决绑架案。
“水原主编，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佐藤理事官有些不悦，示意先到台后处理这件事。
“只有22分钟了！”水原薰竭力压抑着焦急的情绪，挥舞着手臂，试图加强语气，“距离天皇杯决赛开赛时间，只剩下22分钟了，如果找不到水原葵子，久保大地就要被迫踢假赛了！”
“如果真的按照绑匪去做，事后绑匪再爆出踢假赛行为，久保大地的职业生涯也将毁掉。”
深深吸了口气，水原薰意识到自己因为焦急过于失态了，闭了闭眼睛调整好心绪，说道：
“今晚7：33分，我接到一通电话，是绑匪打来的。”
她点开手机通话页面，想要找到当时的通话录音，播放给会场内的刑警。
然而她的手机，好像没有通话录音这一功能。
水原薰懵得一下晃了晃身子，捂着脑袋回想道：
“绑匪要我转达消息，如果久保大地在天皇杯决赛中，没有送给对手点球，那么就将再也见不到水原葵子了……”
佐藤理事官表情渐冷，倒不是因为这起失踪案如何难以处理，而是在东京都各大记者面前讨论起刑事案件，任何细微末节都有可能导致警视厅整体形象受损。
可现在水原薰执意要在会场内说起失踪案，简直就是不把大东京警察放在眼里。
考虑到她美籍日裔的身份，以及她向来强硬的采访作风，尽量避免将此事变成一起外交事故，佐藤理事官收敛神色，和声和气说道：
“水原主编，为了避免案件详情泄露，导致绑匪察觉，还请到后台来说吧。”
“只剩下不到22分钟，在哪里说重要吗？”
水原薰不理解为什么绑架案非要拿到会场后台去说，指着手机屏幕冷声道：
“现在时间是19点38分，距离天皇杯决赛正式开赛只有20分钟了，请你们警察尽快破案。”
会场的气氛逐渐沉凝。
与新闻媒体记者眼中的期待不同，招待会内的刑警们多是严肃不见情绪。
22分钟，侦破一起绑架案。
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水原薰说完后，环顾着满厅的刑警，等待了十几秒钟仍然不见有警察答复，吸了口气问道：
“请问，现在怎么办？这起绑架案怎么办？”
沉默。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
在小宵部长的示意下，升任刑事部搜查共助课课长没多久的宫野直司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身，接手这个注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一时刻，他突然很想向刑事部部长忏悔一句，强行犯三系的业绩指标能够排在搜查一课第一位，其实和他关系并不大的。
好在多年的警界生涯让宫野直司迅速稳住心态，走上台前，嗓音如常说道：
“水原主编，焦虑并不能带来局势的改善，埋怨或是愤怒，只会增加侦破案件的难度。现在请你说一说水原葵子今日的行踪，现在警视厅刑事部最优秀的刑警都站在你面前，现在就让我们一块解决这起案子。”
水原薰看着这位中年警官道：“水原葵子因为今晚的天皇杯决赛，特意请了一天假，要为她的男友久保大地做好赛前准备。”
“时间、地点，以及葵子小姐过去哪里，见过何人。”虽然脱离刑侦一线工作多年，可宫野直司的基础刑侦知识还在，颇为专业地问道。
水原薰皱起眉头，她的妹妹水原葵子出生于日本，从小接受的就是日式性别不平等教育，活了18年唯一的梦想就是做好一个家庭主妇，哪怕凭借自身努力考入了东京大学，还是将未来生活中的希望寄托在伴侣身上。
“葵子她，今天下午5点左右，和我视频通话过，当时她在东京大学足球社团，准备去国立体院馆看球赛。”水原薰斟酌道。
“能联系到当时在社团内的大学同学吗？”宫野直司一瞬间发现了盲点。
“我联系过了，葵子社团同学说当时她是一个人……”
这……宫野直司粗算下东京大学本部校区内的监控，仅是覆盖了几处道路口而已。
也就是说，没办法通过现有科学技术搜查到受害者的踪迹了。
“那么，看来葵子小姐的失踪时间，就是在下午5点到晚上7点半之间了。”宫野直司故作沉吟几秒，转而看向自己的得力下属：
“麻生警部补，你怎么看？”
一直装聋作哑试图充当透明人的麻生勇也，果然如他所料，听见了上级警官的呼唤，知道现在这个责任又得由他背着了。
这些年在强行犯三系，之所以得到“不会抓羊”这个外号，和他自身能力关系并不大，宫野警部每隔不久就丢来一份责任，换谁都会得到这个外号。
短短几秒钟时间，这位暴怒的老狼就回想了一遍自他进入警视厅搜查一课后处理过的每一起案子，回想了一遍那些成功结案的刑事案件中，是如何定下办案方向，最终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后，他学着前些天某位心理医生的口吻，笑说道：
“绑匪大概和葵子小姐认识，我们可以从葵子小姐的社会关系入手调查。”
“不行，时间上来不及。”
听见有警官反对，麻生勇也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句话是如此令人讨厌。
正要再开口的时候，水原薰忽地失声道：
“绑匪发短信来了！”
“怎么说？”会场内有记者追问。
“二选一，绑匪让久保大地选择一个，要么放弃女朋友，要么，踢一场假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