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教廷的反应
圣都，艾薇拉第一大圣堂。
高耸入云的尖顶仿佛要刺破苍穹，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大厅内投下斑驳的光影，五彩斑斓，如梦似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混杂着古老典籍的纸张气味，营造出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氛围。
六位白金主教的投影依次出现在会议厅中，每个人的面容都清晰可见，却又带着一丝虚幻，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让人捉摸不透。
唯独雷克多是本人出席，他静静地坐在会议桌的一端，身穿一袭绣着繁复金纹的红色长袍，面容冷峻，仿佛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作为这场会议的发起者，他抬起眉眼，环视了一圈许久未见的几位同僚。
“人都到齐了，那么，开始吧。”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圣厅中回荡。
“今日召请各位的原因…”
雷克多缓缓开口，简明扼要地讲述着那日金百合宴会上发生的一切，以及后续的调查结果。
“哼，一群教会的渣滓。我早就说不能这样放纵高层的子嗣，迟早会影响到教廷的声誉！”
听到那日的污秽场景时，一位长相粗犷白金主教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待雷克多讲到宴会背后的嵌套仪式之际，他更是愤怒地一拍桌子，再次打断了雷克多的话。
“该死！那些异端真是该死！居然敢在圣州举行亵渎的仪式！”
“弗朗西斯科，你能不能安静点，等雷克多说完你再开口也不迟。”
一道优雅的女声传来，制止了弗朗西斯大主教一直插嘴的行为。
“哼…”弗朗西斯稍有不满，但还是沉默了下去。
圣厅中再次安静了下来，雷克多继续说着：
“此事件中，教廷的堕落者阿蒙森·法兰克，已被消灭，具体背叛原因推定为寿命需求。”
众人默契地将目光投向了其中一名大主教
——奥斯本·康纳利曼。
身为封圣省最高长官的雷克多，他原本的辖区并非是圣州埃尔希斯，而是附近的诺利弗兰。
只是在上一任教皇暴毙后，他率先找到了圣子，并且还有着圣子叔父的名分。
这才根据《时之圣典》更替为了埃尔希斯的执掌者。
在他之前，教皇厅的最高长官奥斯本才是统领圣州的教廷高层。
被几位同僚注视着的奥斯本手指敲击着他面前的桌子，从记忆深处翻找着阿蒙森的消息。
片刻后，他的声音响起：
“他提交过很多次神赐的请求，但都被我一一驳回了。”
“他完全是靠着祖辈的庇护才有着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成就，任职生涯中并无半点过人的功绩，这样平庸的家伙不值一提。”
几人都没有质疑。
千年以来，神典国内部势力的兴衰不知走了几轮，这种衰落家族出现堕落者的情况总体来说还算常见。
这个话题已然揭过，雷克多讲起了最为重要的内容。
杀戮教派的行径，邪神残骸的存在，后续的调查，以及仅仅还只是推测的“邪神真相”。
话音落下，雷克多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大厅中的氛围有些凝重。
另外五位大主教尽皆思考着这件事背后的关联逻辑。
“雷克多，作为最早的知情者，你怎么看？”奥斯本忽然将目光转向了雷克多，打破了持久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雷克多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雷克多缓缓地抬起头，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沉用他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我觉得圣子推测出来的，就是邪神的真实存在。”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这样就可以彻底消灭国内的所有异端了！”
弗朗西斯科激动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会议厅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世间所有人为的事情无非关系着“得失”二字。
邪神如果都是切实的死亡状态，这对于时之教廷而言，无疑属于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建国以来，教廷之所以没有发动全国上下的力量，对异端赶尽杀绝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在提防着异端背后的邪神。
毕竟教廷一方实打实能通过恒常辉环接引女神的神力，造成一整个教区陷入永恒沙化这样的可怖天变。
因此，无人知道异端中会不会存不存类似的手段。
神典国和帝国之间可不是表面上那种友好的合作伙伴，而是两头觊觎对方身体的雄狮。
只要一方露出了衰相，另一方就会毫不犹豫地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
哪怕异端的手段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或者是一次性的，两败俱伤的结果也是教廷决然无法接受的。
就连十几年前跳出来的终末剧团，教廷也是在确认他们信仰的神明真实是已经被封印的终末魔女，才会选择不遗余力地将其摧毁。
隐隐之间，教廷和异端这对仇敌间，形成了一种核威慑的局势。
“我看就应该彻底动员国内所有的人力物力，借着这个机会把这群毒瘤彻底消灭掉！”
弗朗西斯科看着继续沉默的众人，明显有些不满，神官途径就是磨磨唧唧。
“不妥，杀戮异端故意吐露这个消息，也有可能是在做局，引诱我们进入陷阱。”
“那你想个办法？”
“加大调查力度可以，但目前暂时保持现状，女神诞辰在即，也不适合轻举妄动。”
“没有人再提出其他想法的话，就按老规矩举手表决。”
最终的表决结果形成了五比一的碾压票型，弗朗西斯科一票。
这个结果让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再度在心里暗骂着神官途径的胆小怕事。
“我这边就这些。”
雷克多的话语，为这个话题画上了句号。
“那接下来就由我和各位说明下今年女神诞辰的安排吧…”
典仪省的白金大主教接过了话茬，开启了后续的话题。
直到太阳西下，几人才完成了本月事项的总结和后续事项的大致安排。
另外五道光影先后消失。
华贵的圣厅中，只留下了雷克多一人的身影。
他望着窗外的夕阳，眼神依旧是老样子。
“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他或是在自言自语，或是在询问着某人，但无论他的意图是什么，都没有半个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