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马甲掉了，但没掉完
艾薇拉，欢乐街。
几日前那场大战的痕迹已经彻底消弭，重新返修过的街道风格焕然一新，在原先的基础上还增加了好几家只做正经生意的店面。
现在的欢乐街比起原本滋生暴力与黑暗的阴郁场所，更像是一条娱乐用的街道。
除了夜店磨坊外，所有的店面都在白天打开了大门。
赌场卡伊曼在白天都热闹非凡。
一名黄发的男子被守卫扔了出来，他直接躺倒在门前的道路上，指着一身黑西装的守卫骂骂咧咧。
“你他娘的，老子有钱，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守卫直接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甩棍，狠狠地抽在了男子的身上，让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赶紧滚！你已经在黑月挂上号了，欢乐街不欢迎你，也别让我们看见你在别的地方做些破事！”
男子吃痛，又不敢和守卫动手，只能在地上啐了一口，悻悻地离开了。
“好！黑月的大人做得好啊！”
奇怪的是，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围观的群众反而清一色地站在了赌场一方，为他们打气。
一旁过路的黑发男子好奇地凑了上去，找了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兄弟，这赌场这么霸道，你们怎么还给他们叫好呢？”
“你是外地来的吧？”路人打量了一下问话的男子，为他解释道，
“被赶走那小子是这有名的混混，就知道吃喝嫖赌、敲诈勒索，纯纯的畜牲玩意。仲裁省的教廷老爷们对这样的家伙也没辙，抓回去还浪费饭菜。”
打开了话匣子后，他滔滔不绝地讲着，“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自从黑月接手这附近后，像这样的家伙都只能缩着脖子做人。”
“比起教廷，黑月的大人是真动手啊，虽然不打残打死，但都能让他们真正吃痛。”
“这平民区的治安比起往常好了不知道多少…”
眼看着这话题短时间结束不了，黑发男子连替他总结道，“您的意思，是这黑月组织在维护附近的治安。”
“对的对的。”路人男子点了点头，“说起来…唉，我还没讲完呢，你别走啊。”
他揉了揉眼睛，怎么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人就没个影子了？
坏了，这该不会是过来打探消息的吧，都怪这张碎嘴子，我得赶紧向黑月的大人们报告。
街道旁的小巷。
“「绯凰」小姐，大致就是这个情况。”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向着阴影处的黑发少女报告着所见所闻。
“做得不错，「赤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少女绯凰扬了扬身后的长发，“走吧，是时候去见见我们的合作伙伴。”
然而她们还没走出小巷，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大人，就是他！”路人男子信誓旦旦地指着赤铁，“他一上来就套我的话，好在我机智才糊弄了过去。”
绯凰看了一眼身边的下属，眼神带着狐疑。
赤铁：……
.
“所以说…这就是两位贵客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正是如此，”绯凰打趣着，“我也没想到黑月的待客之道就是把客人绑过来。”
“对此我只能表达由衷的歉意，”伪装过的温河低头致歉，将手中的礼盒推了过去。
“这是对此事的小小‘诚意’，还请两位贵客原谅我们的失礼。”
坐在绯凰身边的赤铁打开了沉甸甸的礼盒，入目就是一片金光璀璨，在水晶吊灯的作用下亮得他睁不开眼。
这份诚意的重量，他深刻地感受到了。
“这位先生还真是客气，但能否请你身后的真正‘黑月之主’和我聊上几句？”
？？？
我伪装得这么好，怎么还能掉马甲的？
普通青年侍者克洛心里一惊，但没事，黑月之主也只是一层马甲。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迅速和温河交换了位置，打量着面前长相普通的少女。
在摆出主人的气度后，他直接启动了面板功能，也要扒下绯凰的马甲。
【姓名：？？？】
【阶位：？？？】
【好感度：？？？】
圣都的谜语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旁的赤铁倒是能看见，是一名武者途径的武道家（IV），武者途径在帝国的地位基本等同于神典国的骑士。
“绯凰小姐，请问您是怎么发现的。”克洛双手交叉，淡淡开口。
不得不说，绯凰和赤铁这两个名字真是中二到家了。
绯凰浅笑，左脸上的小梨涡浮现，“大概是少女的直觉？”
啧，是克洛最讨厌的谜语人环节。
“莱茵斯坦恩的两位客人，寒暄就到此为止，接下来让我们聊聊正事。”
莱茵斯坦恩成立不过百年，就已经是塞蒂亚大陆上最大的财团，旗下产业涵盖服装、奢侈品、轻工业等多个方面，大一点的城市里都能看到旗下的商店。
财团的总部虽位于埃雷卡瓦德帝国，但并没有表现过任何国家政治方面的偏向。
不过即便从政治层面讲，在三十年前的神圣战争后，缔结百年盟约的两国目前也属于盟友关系。
克洛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份文件，递了过去：“这是本次合作的内容，细节您看过后我们再具体商讨。”
大致的内容双方早已沟通过，但绯凰接过了文件后，还是进行了仔细的浏览。
黑月和莱茵斯坦恩的合作内容正是其他地区‘游击士协会’的建立问题，克洛这个圣子在圣都以外并没半点产业，故而只能寻求外力的加入。
没有政治倾向和官方背景，又财力雄厚的莱茵斯坦恩自然是最佳之选。
黑月方面出让的权利，正是角川出版社在其余地区的书籍发行权和八成的利润。
片刻之后，绯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神情有着和年纪不符的精明。
“合作愉快，”她展颜一笑，伸出了右手：“八成太多了，莱茵斯坦恩只取七成就行。”
少女的果断和让利行为使得克洛一愣，他也伸出了右手，同样笑着回应，“合作愉快。”
克洛实际的心理价位是出让九成利润，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还反过来降低比例。
这场合作的结果顺利得出人意料，整个流程下来不过十来分钟时间。
后续无非是签署强制证文，寒暄客套之类的环节。
送走两位客人后，克洛看了一眼思考状的温河。
“文和，你怎么看？”
面对领导的考量，温河稍加思考后答复：“莱茵斯坦恩的境况或许并不像表面那么风光，这才迫切需要游击士协会能带来的民间声望。”
克洛点了点头，一副如他所料的表情。
原来还有这层说法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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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为什么还主动降低我们这边的收益？”赤铁忍不住开口。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七成的比例是爷爷出发前和我说的，他从不无的放矢，黑月提供的书籍也确实很有意思，赚点小钱不成问题。”
“但在我看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养望。”
“养望？有这个必要吗？”
绯凰做了个借喻，“面对一百个非超凡普通敌人，你会怎么做？”
“杀光。”赤铁答复。
“那一千个、一万个，十万个甚至更多呢？”
赤铁稍作犹豫，“回去叫人，然后全部杀光。”
绯凰沉默了，她和这满脑子肌肉的家伙聊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