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诡异仙:我跟大圣学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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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哗变

回到屋内的船老大,将裹着脑袋的白布一条条地解了下来,他一侧的额角处有一道清晰的长长伤痕,半寸深的伤口一片焦黑,似是被什么在一瞬间烧出来的。

船老大隔着门板,向着船尾方向愣神了片刻,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道灵符,上面画着笔走龙蛇的朱砂墨痕,只能隐约看出有一个“漢”字。

犹豫了一会后,他又将黄符塞了回去,轻轻叹了口气。

“江道长,你赶紧恢复吧,不然小船,真要载不动你了。海族侵扰船只我还有法子,若是人族火并,可是真没人管啊!”

叹了口气后,船老大坐到床边,闷头思量起来。

前几日行船遭遇鬼打墙,被困在原地无法前行,那江道长答应出手帮忙之后,先是白雾密布,遮天蔽日,随后海面无雨自浑,波涛无风自起,浪头一道高过一道,驳船几乎要失去控制,他艰难地操作舵盘,按照吩咐,指挥水手们向着西方驶去。

初极难,勉前行,复行十数里,豁然开朗。

如同做梦一般,在一阵恍神之后,那末日般的景象竟然在一瞬间消散无踪,日光高悬,水面平静如镜,一派安宁平和之相。

只有帆布上流淌的海水,甲板上散落的杂物,证明着刚刚经历的惊涛骇浪。

顾不上庆祝劫后余生,一面派人收拾一片狼藉的甲板,一面派人修补撕裂的帆布,还要亲自去安抚客舱里的客人。

这次行船,一大半上船的人是冲着船老大的面子才上船的,勉强算是沾亲带故,如果这些人都在海上丢了性命,他怕是再无脸面回傲来国了。

一阵忙碌之后,理应继续向西航行,尽量远离刚刚困住船只的诡异之地,船老大却压下所有人的反对之声,执意停在原地等候。

苦等了几个时辰后,那道身影终于破开海面,回到船上。

只是,那样子,用凄惨二字都难以形容。

长长的道袍被扯成了一道道碎布条,已是被鲜血染得泛黑,左手形如麻花,筋肉翻卷,臂骨断成数截,戳出白惨惨的断口,右手手臂则肿胀得比大腿还粗。

最严重的,却是他身上那无数道深可见骨的密集伤口,仿佛是人在刀山上滚了一圈,汩汩流出的鲜血已是将他整个变成了血人,甚至在海中都无法洗净,而且似是因为已经伤势太重,上岸之后,伤口里面甚至已经不再有新的鲜血流出了。

这足以让常人死去数次的严重伤势,却并未夺去那位面色苍白的江道长性命,他上船后冷眼扫视了一圈后,就立刻将自己关进了客房之中,在未外出过。

船老大能将围观的人群驱散,却不能制止住他们私下的议论。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凡人们,真遇到了那些个呼风唤雨、凭虚踏空的仙人修士,除了害怕之外,还会涌出平日深压心底的贪婪之意,特别是,如果这位仙人,看起了受了伤,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船老大已经第一时间,安排了自己的心腹,每天两班,牢牢地守住船尾那间客房的大门,而每日的三餐,都由他亲自将饭送到房门之前。

据守门的水手说,也不知那道长用的什么手段,门缝里会向外渗出一阵白雾,随后餐盘就不见了踪影,再过一阵子,那空了的餐盘就又自己回来了。

第一天送的饭食只吃了七七八八,船老大与大伙头商议了一下后,按照大伙头的主意,将口味改得清淡了一些,之后的两日,果然是盘干碗净。

而上船的客人,与一部分水手们,在这之后,则开始偷偷摸摸地接触起来。

第一日,主要还是船客们聚在一起,到处在压低声音地讨论着什么,只是人数越聚越多,但却没人试图靠近那道有人把守的房门。

第二日,私下聚会的身影里就有了船上的水手,但也只是跑船没几年的灰衫子,位于船中生态位的底层,但也开始有人透过其他客房那破旧的房间裂隙,开始在暗中监视起来。

到了第三日,聚拢的人群已经由暗藏,变成了公开,里面多了不少老水手的面孔,甚至还有几位身穿白衣的船老大心腹,他们也同样安排了人站在那道人屋子的附近,半公开地监视起来,就连船老大的屋子周围,也多了几个毫不掩饰的陌生面孔。

而船尾那间紧闭的屋子里,一开始还有声响传出,房门还不时震动几下,在一次船老大送饭的时候,突然从那屋子里爆射出一道白光,径直穿透屋门,擦过船老大的脑袋,在甲板上击出了一个圆孔,然后消散到了空中。

船老大当时顾不得包扎血流如注的脑袋,先安排人将房门上的圆洞封住,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养伤去了。

只是他这一伤,局势更险,到了今天晚上,甚至连原本安排护卫的水手都不见了踪影,只余伙房还一如既往地准备饭菜。

船老大呆坐在床头,攒眉蹙额,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子时刚到,屋外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锁。”

老旧的屋门带着滞涩的响声打开,有两人挤进了这小小的屋子里,船老大却先透过房门向外望去,外面人影绰绰,略略计数,怕是现在船上大半的人,都站在了门外。

他凝重地将目光收回,望向进屋的两人,一个是船上地位仅在他之下的副手,另一个则是船客中声望年纪最高的一位老者。

副手将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搬来,放到了老者身后,自己则束手站在一旁,小屋内一时沉寂了下来,只余灯芯滚动,闪动的光影将屋内三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最终还是船老大先开了口,他望向自己的副手,语气平和地说道:“老于,你们这是,准备在船上哗变?家父在时,你就在船上了,咱俩又搭档了三十多年,我自忖没有亏待过你,包括外面的水手伙计,我也没亏待过他们。你们就不怕回到陆上,我找来官府里认识的人,把你们全部抓了?”

于勒摇了摇头道:“老大,我们无意哗变,更不是要夺去你船长的位子,我只是陪姬元良老爷子过来看看,稳稳局势的。咱俩,只是在对那位道长的态度上,有点分歧罢了。”

“与他说那么多干嘛。”

老者冷哼一声,伸手朝那昏暗的油灯一挥,昏暗的灯火却迎风便长,整个屋子登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