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又不是老婆被抢了,你踹门那么用力干嘛?!(求追读)
你见过傍晚四点时的卡梅克吗?
那是这片土地最美丽的一段时间。
迟暮日落,将这并不十分匆忙的城镇笼罩在余晖下,与森林一起遍染金翠,由于卡梅克毗邻北方的冰原,远处的雪光有时还会和着夕阳一起,为这里劳作一天的人们献上属于大自然的祝福。
那很美不假,但不巧的是,图鲁没见过,即使他生在这里,也长在这里。
只因……他已不再是他。
金斯利走到教堂的窗边坐下,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此时的他已然换上一身属于新郎的礼服,正在静静等候着那个独属于图鲁·希斯克利夫的新娘的现身。
至于新娘是谁?他不在乎。
因为那并不重要,反正在今天过后,她就会彻底消失,像泥土一样。
在属于图鲁的记忆里,漂亮的棕发青年与少女两小无猜,在冬去春来中相识、相伴、相知,随着年岁的成熟一步步步入婚姻这场戏剧的开幕。
曾经的他们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和谐,直到图鲁有一天外出巡夜再无回还,直到金斯利将他吞噬。
这份遗憾、这份绝望,简直让金斯利欲罢不能。
“没关系,我是个仁慈的人,很快就会让你们重新团聚。”
皮囊下丑恶的灵魂品尝着属于无辜者的痛苦,嘴里发出喋喋怪笑。
他很期待,在这片自己的家园濒临破碎之际,人们脸上——都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那滋味,一定能让他饥肠辘辘的肠胃得到满足。
“吸溜。”
饥渴的狩猎者在阴影中蓄势待发。
***
另一边,洛维已经在维萨克家的后花园里找到了正在刨他“遗产”的伦奇。
“咦?你没死啊?”
刚一见面,伦奇嘴里就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
“你才死了!就是你被追债的活埋了老子也死不了!”看到他手里那个熟悉的钱袋子,洛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喂喂喂,说话这么难听干嘛?我关心你一下而已。”
“关心?麻烦你先把手里的钱袋放下再跟我提这两个字!”
洛维冷笑,同时从他手中夺回了属于自己的钱袋。
果然,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只有沉甸甸的金币才不会背叛他。
也不知道这暴力牧师是不是属狗的,他就离开这么一会,竟然还真能找到他藏在这的小金库。
这天分,做牧师浪费了。
“唉……”
见钱袋已经物归原主,伦奇也不好意思再明抢,于是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看上去分外遗憾。
“你在遗憾个什么?”
洛维虚着眼看向他。
“没事……”
钱袋的归属尘埃落定,再争辩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你是被抓去干嘛了?抚慰她寂寞的身心?这么快?”伦奇兴致缺缺地在一旁的木桩上坐下,然后随手从地上拔了根草叼在嘴里。
他有个习惯,在思考时,嘴里总喜欢叼着点什么。
当然,卷烟除外,伦奇不喜欢那种味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嫉妒吗?”
“我嫉妒你——”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还有更要紧的事!”
伦奇悬崖勒马。
“我——”
“你什么你!安静听!”
伦奇被二次中断施法。
在牧师逐渐红温的表情中,洛维一把拽过他的肩膀,把他想用来骂人的话全部堵了回去,然后步子一迈,拖着人就往府邸外跑去。
就在刚刚,洛维已经完成了一项伟大的研究。
他用自己今天一天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人脸红往往有两种原因——一种是羞涩,而另一种,可能是想杀人。
此乃人类前进的一大步。
***
晚些时候的教堂外。
礼花高高结起,护卫队里与图鲁交好的成员受他所托,正一丝不苟地拱卫在门外,到处都是受邀而来的居民,他们围在一起,注视着教堂内明亮的灯光,眼中不禁流露出祝福之色。
他们都知道,今天,是剑圣麾下护卫队长成亲的日子。
教堂内。
“希斯克利夫先生,你愿意娶这位女士为妻,不论贫穷还是富有,病重还是健康,衰老还是年轻,发誓生生世世地爱她、呵护她,把她当成你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直到死亡将你们分隔吗?”
“我愿意。”
新郎热切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孩,仿佛就在那白纱之下,有他费尽心思都想要夺取的宝物。
“好,那么这边是菲尔图斯小姐。”
台上的老牧师温和地笑笑,将头转向了女孩。
多好的一对璧人呐,他心里忍不住如此赞叹。
男孩漂亮且事业有成,女孩虽然长得不那么惊艳,但至少性格温柔贤淑,而且还是男孩的青梅竹马,这样的一对新婚夫妻,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他们往后的婚姻是美满的。
台下宾客纷纷投来或祝福或艳羡的目光,教堂里静得出奇,像是在给老牧师和两名新人留白。
“菲尔图斯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为妻,不论富有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病重,年轻还是衰老,发誓全心全力地爱他、支持他,把他当成你这辈子最坚强的依靠,直到死亡将你们分隔吗?”
“我……”
头戴白纱的伊莲·菲尔图斯顿了顿,也许是因为紧张,她并没有立刻做出自己的誓言。
“没关系,慢慢来。”老牧师司仪经验丰富,见过许多类似的情景,于是轻声宽慰她。
“我……愿……”
伊莲想将剩下的那个字也说出口,但不知为什么,冥冥中仿佛有一股意念闯入了她的心间,扼住她的声带不让她发声,只是说一个字,对此时的她来说都艰难无比。
“慢慢来,不要心急。”
老牧师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她抬起头,望向了那张在记忆中熟悉无比,可最近却变得越来越模糊的脸。
她好像不记得图鲁该长什么样子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图鲁”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搓动着,像在抚摩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
在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可言。
看着他,伊莲突然觉得好恶心,好想吐。
有一种冲动在驱使着她弯下腰去,将自己那一身及地的华贵白纱的下摆撕烂,然后逃离这场婚礼,尽管这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隔着白纱,伊莲望向了台下的父母,他们正殷切地注视着她,默默地鼓励着她。
她不想让他们伤心。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强迫自己将誓约完成。
“我愿——”
可就在这时。
“我反对!”“愿意个锤子!老子有意见!”
两声高喊突然在教堂的门外响起,与之结伴而来的,还有教堂门轰然爆碎的巨响声。
轰!
一块高速呼啸而来的门板在宾客们惊恐的尖叫声中,不偏不倚地命中了新郎的面门,将他整个人旋转着砸飞了出去。
“图鲁”落在身后婚礼的陈设物中,将一大片精美的饰品全数砸碎,一时间弄得教堂内烟尘四起,碎片飞溅,而在教堂外红毯的尽头,两个男人的身影显现出来,在他们身后,是被打包捆好的护卫队队员和噤若寒蝉的群众们。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两名不速之客似乎正在大声地吵架。
“你丫是不是神经病啊!就让你踹个门而已,你用得着那么用力吗!学我会不会?拜托,你是个牧师!这要砸死人了你负责啊?这么大火气,怎么的,你老婆被他抢了?”
“你给我滚一边去!要你管!老子心里不爽!有意见给我憋着!”
“傻逼超雄症!”
“变态神经病!”
两个人互相抵着脑壳,是越骂越来劲,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撸起袖子当场上演全武行的架势。
台上的伊莲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连手里的捧花都在无意识中掉在了地上。
“?”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两人……似乎是来抢婚的?
还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