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路归心似箭,很快便赶到家中,推开院门却并未看见儿子在院中玩闹,梁阿七也不以为意,以为是在屋里玩耍,想着把粟米放进米缸,便推开厨房的门,迈步而入。
血腥的一幕让梁阿七直接呆立当场,只见其妻蹲在灶台旁,梁阿七惊恐的不停后退,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来,疯狂的跑进堂屋跟卧室找寻着什么,抖动的双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倾,梁阿七神情悲愤的来到厨房,此时其妻醒悟过来,扑倒在他脚下,哭喊道:“人家已经半个月没吃过饱饭,实在饿的不行了”。
顺手操起一旁的菜刀,梁阿七奋力向妻子头上斩去,可刀临到头上却怎么也无法更进一步,只能崩溃的跪在地上哭嚎不已,其身上的一颗石头吊坠感受到那难以名状的悲伤,闪烁着幽黑的光芒。
黑色的结界,无声的出现,阳世与幽界在此发生融合,黑色的祭坛耸立于空中,背生黑色双翼的神灵立于祭坛之上,周围的景色在空间的扭曲下不停翻转,缓缓的吟唱响彻耳边。
“痛苦的羔羊啊,神听到了你的心声”
“无须迷茫,神会指引你方向”
“无需挣扎,神会抚平你悲伤”
“只要祭品献上,就能投入神的怀抱”
如此神异的场景,让二人不知所措。
那神灵缓缓煽动羽翼便来到了他们面前,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慈悲,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让人不自觉的便产生依靠,正是平日里祭拜的天神。
梁阿七急忙扑到其脚下,以头抢地,“神啊,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神灵叹道:“生死的界限,神亦不能打破。”
“那就请不要让我这么痛苦!”
“可以!”神点了点头,“不过,被命运选中之人啊,神的慈悲并非无偿,你需要献上你的祭品。”
梁阿七苦涩道:“我哪里还有什么能够献给您呢。”
神灵伸出手指,朝其妻子一点“她即是你痛苦的根源,你自己既然无能为力,不如让神带往天国,亦可净化其肮脏的灵魂”。
梁阿七恨恨道:“那就让她赶紧消失吧。”
神灵闻言,手指一点梁阿七胸前的石坠,兴奋道:“仪式开始”。
石坠缓缓化为液态并将梁阿七包裹成一个近似透明的黑球,并像一颗心脏一样规律的搏动着。
神灵左手一挥,梁阿七妻子便被束缚于祭坛之上,一道黑色的漩涡在祭坛之上越来越大,直到一根枝丫伸出将祭坛上的人拽入漩涡内。
随着妖晶破碎,脑海中的画面消失,林振缓缓睁开双眼,脸上布满了哀伤,不知是同情梁阿七的遭遇,还是悲伤自己的人生。
羽翼煽动的声音打断了林振的思绪,抬头一看,却是一只鹰隼落在窗户上,伸手摘下其爪上的短信,林振看后若有所思。
两天后,泸水郡商水县,城门旁的告示栏处此刻围满了百姓。有那县衙的皂吏在内宣读:“近来兹有多位往来羚州的行商无故失踪,凡有线索提供者可奖白银50两,凡有揭露匪人罪行者奖白银百两,凡往来两地行商、探亲者,可绕行他郡。”
人群外的林振退出人群,拦住一位老农问道:“老伯,请问扶风堂怎么走?”
老农笑呵呵看着眼前有礼貌的后生道:“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县衙旁边就是了。”
商水县,扶风堂。
提起扶风堂,就不得不说下当朝御使台的设置,御使台乃朝廷九部之一,主官乃九卿之一的御使大夫,直接对丞相及皇帝负责。
京师御使台又称御使兰台,兰台内又设御使中丞、少丞分掌御使、战兵、扶风三个系统。
各州设御使监台,主官乃监察御使,麾下称号御使统领御使一部,偏将一人统领战兵一部,扶风长史一人总领扶风一部。
各郡设御使都台,同理,有都台御使一人,下有御使数人、都尉及扶风使各一人,而到了县内,便只设扶风堂,主官乃扶风令,负责妖情收集、分析及上报,以及同县衙的往来等事宜。
扶风令陈如仔细看过并还回令牌后,恭敬道:“下官陈如,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一黑衣男子淡淡道:“无妨”,不是别人,正是林振。
待二人分主次坐下后,陈如便主动发问:“不知大人所为何事而来”。
“本官乃是为行商失踪一事前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陈如高兴道。
见林振面有疑惑,便解释道:“此事已困扰本县数月,那些苦主家属往县衙已不知去了多少趟,这些行商多有家资,在县内也算士绅豪族,县令大人头发都愁白了,下官这里给到的压力也是不小”。
林振了然的点点头“你且将事情详细道来。”
“此事还要从四个月前说起,本地一位陈姓皮货商人去往羚州采货,按照以往习惯,其到达当地后便会托镖行或车马行带封信回来以报平安,过了半个月还没收到信的家人以为是疏忽大意忘记写信,所以也未在意。”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后,陈如继续说道:“直到一个月后,久等其不回来的家人开始着急起来,并派人前往羚州找寻,可找遍长期合作的几家商铺,均说是未见陈姓货商有来进货,由此之后,断断续续,已有行商及探亲者等近三十余人失踪”。
“县衙及扶风堂可有派人调查?”林振眉头微皱道。
“县衙及扶风堂仔细的研究这些人行踪后,也有些许收获。”说着便引着林振来到一副地图前。
“大人请看,此乃我县及周围郡县地图,我县因与羚州接壤,由东向西,有三条路可以相互通行。中间这条路,出了县城向南一直走,经过卧虎坡至太平山,越过太平山便是羚州太平县。”
“东边这条,向东南去到百老山,翻过山去便是怀良县,最后是西边这条,向西南而行不远便是三州交界之地,地形也最为平坦,往来行人最多。通过比对,发现失踪之人往来惯走的便是中间这条路。”
“哦,这条路上可曾发现不妥之处?”虽已料到答案,林振却还是问道。
“下官带人和县衙不快往来多趟,却是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林振却摇头道:“不,既然确定是在这条路上失踪,没有痕迹便是最大的痕迹。”
陈如眼前一亮,惊喜道:“大人一言真是让人茅塞顿开呀”。
“既如此,本官还需再探查一番,陈大人留步。”
陈如连忙上前道:“大人初来不熟悉地形,不如由下官带人引路。”
林振拒绝道:“借大人地图一用便可。”
“下官恭送大人。”陈如急忙取来地图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