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走
看着许久不曾开口的莱恩，维克托试探地问道：“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莱恩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说道：“我也说不明白，但就结果来看，你要是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错。”
“应该......没问题吧。”
维克托尝试活动自己的双手，从手掌摊开到握紧，一次次尝试，像是第一次探索世界的孩童。
“感觉......好极了。”
他试着往前迈了一步，没有拐杖支撑，很快就向一侧倾斜起来。
莱恩眼疾手快，抓住快要跌倒的维克托。
维克托的双手抓住莱恩的手臂，这双手比以往都要有力，莱恩紧绷的心放松了一些。
先不说之前出了什么差错，只要结果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都不算是一件坏事。
维克托没有因为这次失败而沮丧，他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在站直之后，又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依旧踉跄，莱恩搀扶手已经抬起，但维克托先一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
没有跌倒，他又往前迈了一步。
维克托抬起头，双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莱恩看着他欢喜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同时身体往后撤了一步。
维克托继续往前走，身体还是左右摇晃，但这一次没有人会去搀扶，身边也没有借力的地方。
不出意外，他摔倒了。
摔在宿舍的木地板上，不是很疼，但却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因为在这次摔倒的时候，维克托终于把那只废了多年的腿，往前移了一步。
莱恩没有去扶维克托，就这么看着他艰难起身，然后再用尽全力往前迈上一步。
宿舍的空间很小，但对此时的维克托而言，也是足够宽大的舞台。
孩童学习走路时要摔很多次，维克托时隔多年再次捡起这门技艺，同样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
终于在一次次尝试后，维克托终于能站稳脚步，此时他的激动溢于言表。
“莱恩，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维克托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
他曾无数次在深夜幻想，在梦魇里寻求希望。只是为了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在阳光下奔跑。
这曾是他触不可及的妄想，但在今天，莱恩让这个妄想成真了。
“今天就练习到这吧。”
莱恩来到维克托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黑默丁格教授不是常说，走的太快未必是一件好事。”
维克托笑了笑，一把将莱恩拥入怀中。
莱恩愣了一下，然后用手轻拍维克托的后背：“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就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莱恩看到打开的房门，这才想起回来的时候，因为手上拿着饼干盒，忘记随手把房门锁上。
可是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们。
“我看房门没锁，我就......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杰斯看着抱在一起的莱恩和维克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你想的那样。”莱恩连忙推开维克托，为自己解释道。
杰斯略显尴尬地说道：“这没什么，皮尔特沃夫是一座进步之城，我是不会......”
“你都在酒宴上和那些上流人士学了什么，我可能要重新认识你了。”莱恩将话题转移，深知不能陷入自证陷阱。
果然被莱恩将了一军的杰斯，已经忘了先前的事情，开口为自己辩解道：“我们只是简单地喝喝酒，聊一些关于海克斯科技的事情，他们没你想的那么肮脏。”
“我相信你，杰斯。”
莱恩点了点头，走到杰斯的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引导他去看维克托：
“那些肮脏的东西只会遮蔽我们的视野，只有抛开内心的杂念，才会看到事物美好的一面。”
在莱恩的引导下，杰斯这次发现维克托的不同。
“天啊！”
杰斯惊讶地喊道，同时大步走向维克托，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能站起来了，这一定不是梦，你真的站起来。”
维克托面带笑容，看向莱恩说道：“是莱恩帮我站起来。”
杰斯回过头，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们了。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你和维克托在学院的这些年，从未听说你们和哪个女生走的比较亲近。”
莱恩白了他一眼：“维克托今天可是和斯凯约会，而你和凯特琳有多久没见面了。”
在学院期间，杰斯和凯特琳走的比较近，吉拉曼恩家族也有意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提到凯特琳，杰斯变得扭捏起来：“我们是有段时间没有见面。”
莱恩走到两人身旁，轻叹一声：“你要是决定和凯特琳在一起，那就尽早办成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吉拉曼恩家族。”
“没错，我知道。”杰斯神色忧郁，这是一个很难做出的抉择。
吉拉曼恩家族是皮尔特沃夫传统贵族，这个家族有着较为悠久的历史。
在这些历史典故中，吉拉曼恩家族历代话事人都是女士，这个家族是以母系氏族的方式延续。
当代吉拉曼恩议员只有凯特琳一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凯特琳·吉拉曼恩会是吉拉曼恩家族下一代话事人。
这就牵扯到另一个有趣的地方，历代吉拉曼恩家族话事人，他们的配偶都不会活跃在政治领域。
虽然这么做会减弱吉拉曼恩家族在政治领域的影响力，但好处也是显然易见，吉拉曼恩家族话事人不需要引荐和竞争，就能成为皮尔特沃夫议会的议员。
目前来看，杰斯的各项条件都满足吉拉曼恩家族对话事人配偶的选择。
可一旦海克斯科技在皮尔特沃夫推行，杰斯更进一步寻求在议会的政治地位，那就不好说了。
是成为皮尔特沃夫的议员，还是和凯特琳在一起，答案或许很早就出现在杰斯心中。
“先不说这个了。”
杰斯暂时抛开那些糟糕的想法：“刚才在酒会上，梅尔议员想让我帮忙引荐莱恩，我答应了她的请求，你看什么时间有空。”
“梅尔议员。”莱恩小声念叨了一句。
带着打量的意味看着杰斯，怎么感觉问题又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