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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院前村

夜幕如同一幅深邃无垠的画卷,璀璨星空点缀其间,宛如墨色绸缎上洒落的银珠。

江颂宜再次踏入画卷中的世界。

她凝视着镜子中那张尚显稚嫩却充满活力的面庞,年仅十五岁,稚气未脱,却已步入婚姻的坟墓。

这真是造物弄人。

紫菡不禁赞叹:“姐姐依旧容光焕发,美艳动人。”

话音刚落,她便如往常一样,为江颂宜精心描绘了一个淡雅的妆容,使得她依旧保持着中毒后的那份“丑陋”模样。

突然,江颂宜察觉到翠莺的举止有异,于是迅速从画境中抽身,闭目装睡。

果不其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探入她的怀抱,摸索探寻,似乎在寻找某个特定的物品。

江颂宜猛地一把捉住那只手腕,与翠莺那充满怨恨与惊恐的目光正面相对。

“你在寻觅什么?”

江颂宜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翠莺,难道你已经开始怀念那痛苦的煎熬了吗?”

翠莺在她那看似温柔实则冷酷的笑容中读出了寒意,她喉咙发紧,无法发声,只能发出绝望的“啊啊啊啊”的尖叫。

江颂宜深知她在寻求解药,她语气轻松地说:“翠莺,你的无辜不过是伪装。”

原主的离世,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颂宜绝不会宽恕一个时刻企图将她置于死地的人,她微微一用力,残忍地折断了翠莺的手腕。

“啊啊啊……呜呜呜……”

翠莺发出压抑而低沉的痛苦呻吟,除了“啊、呜”这两个音节,她无法吐露任何声响。

江颂宜的心肠坚硬如石,她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狞笑:“明日,我会再将你的骨骼复原。”

她还需要她来完成一些粗重的活计,等骨头接好后,再将其再次折断便是。

翠莺在剧痛中直接昏厥过去,江颂宜为防止她再次发出呼救,又给她喂了一些额外的迷幻药。

她冷然地环顾四周,夜色如墨,月华如练,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夜空,发出清脆的鸟鸣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而生动。

脚下的坚实泥土与那曾经舒适的席梦思床垫,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在这条流放的漫长的道路上,她时常反思,这是否是对她炸死那个渣滓父亲的惩罚?

江颂宜轻轻地叹息,她本就拥有无法忍受束缚的灵魂,既然如此,又有何理由继续逗留?

心中主意既定,她便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官差,悄无声息地向另一个方向潜行。

漫长的跋涉中,江颂宜感到脚底疼痛难耐,她决定找一个角落稍作休息,润一润干渴的喉咙。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一座门楼上的牌匾跃然眼前,上面写着“院前村”三个字。她微微挑起眉毛,这个村名让她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

这个村庄显得格外繁荣,每一户人家都住着自建的楼房,与现代的别墅颇有些相似之处。

远处,一片火光映照出一片明亮,伴随着时不时的呼喊声。

江颂宜轻轻抹去唇边的水珠,随即迈开步伐,心中暗忖,好奇心往往会招来横祸。

她深知,多管闲事往往会带来灾难。

“别打了……求求东家老爷,别打了,我爷爷快要被打死了……”

一声稚嫩的哀求在夜色中飘散,但江颂宜并未停下脚步。她的身影在月色中渐渐远去,如同夜空中的一抹幽影。

一声震耳欲聋的鞭响在空气中回荡,紧接着,一个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整日只知道吃饭,却不见你们动手,养你们又有何用?”

“动作麻利点,别磨蹭,否则鞭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都给我小心点,再毁一件坯子,你们的下场将和那位老头毫无二致!”

小女孩泪流满面,抽泣着,一遍遍地呼唤着:“爷爷……”

“还不快去干活?你想自寻死路吗?”另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语气冷硬,杀气腾腾。

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门虚掩着,未经修饰的泥土地面上散落着凌乱的草丛,散发着酸馊气息的饭菜随意丢弃,从破败的屋顶窥见璀璨的星空,无尽的星辰闪烁其中。

这片简陋的居所,属于辛勤劳作的窑工们。

夏日来临,雨水连绵,这里连最基本的猪圈都比不上,显得尤为凄凉。

江颂宜目光转向工地那边的喧嚣景象,心中怒火中烧,犹如烈焰翻腾。

一名约莫十岁的纤弱女孩紧紧依偎在一个佝偻老者身上,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抽泣之声令人心碎。

老者身边,一地碎裂的土坯,他因摔碎了一个土坯,竟被残酷地夺去了生命。

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挥舞着长鞭,神气活现,口出狂言,骂声连连。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窑工,男女老少俱全,他们身形消瘦,骨骼凸现,肩负着重重的泥袋,机械而疲惫地搅拌着泥浆,制作着砖坯。

稍有不慎,便会被无情地鞭打。

他们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一片迷茫与恐惧。

江颂宜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倒入纸袋中,又放入一颗小石子,巧妙地将其揉成团,向那群凶汉的上空抛去。

紧接着,他又巧妙地投出一颗石子,精准地撞击那颗携带着药粉的石子,两颗石子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

纸袋在压力下突然爆裂,药粉如同被释放的幽灵,在空中轻盈地舞动,四散飞扬。

“是谁?”几名魁梧的壮汉立刻紧张地提高了警觉,纷纷抬头目光锐利地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就在他们抬头的一刹那,细若尘埃的药粉如同温柔的雪花,轻轻地覆盖了他们惊恐的面容。

那些原本孔武有力的大汉,在看到走出的少女之后,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几分:“你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江颂宜面不改色,手中的匕首犹如冰冷的蛇,紧贴着对方的咽喉,语气冷冽:“我是你们的灾星,江颂宜,今日特意来收割你们的性命!”

匕首一挥,一声刺耳的割裂,“噗嗤——”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动脉中迸射而出,洒落一地。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猛然弹出几枚寒光闪闪的银针,几个壮汉甚至没有机会挥舞手中的鞭子,便已一个接一个地重重倒地。

对于江颂宜来说,杀人已经变得如同呼吸般自然。

让他们就这样毫无痛苦地死去,她觉得这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