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隐藏在玻璃中的遗言
等和燕子李三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燕子李三离去，武馆里又恢复了空空荡荡。
他曾想过更安全的举措，可一来燕子李三不偷穷人的钱，没有大恶；二来他要是失踪了，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警觉。
段小楼看向客厅中的那面彩绘玻璃。
在之前和张学良交谈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面玻璃。
这面玻璃足有两米高，玻璃与玻璃间的隔板条是纯铜材质，隔开的玻璃又各有各的颜色，一片片碎的五彩斑斓。
他记得当时邹榕讲过：你看这玻璃多亮！这可是我的宝贝，我亲自擦的。
如果还能有信息遗留，那只能是在这里！
段小楼开始从各个角度去看，却一无所获。
他有些沮丧和自我怀疑，就在这时，段小楼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松油味。
一瞬间，段小楼福至心灵，对着一面玻璃哈了口气。
本来一尘不染的玻璃上，竟浮现出了数字！
“8392。”
他精神一振，依样画瓢，果然旁边也浮现了数字！
“18232。”
他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看向这面巨大的玻璃，此刻一块块玻璃，竟然仿佛一串串密码！
段小楼又想到郑山傲交给他的《聊斋志异》，或许，邹榕将一切秘密都藏在了其中！
他记录下了一串串密码，随后擦拭掉了玻璃上微不可察的松油，这才出了武馆，走上了回去的路。
张学良的府邸依然灯火通明，不少人还在探讨着军事，有些军官还在向段小楼点头致意。
段小楼急迫的回到房间，拿出那本密码本。
密码很简单，段小楼尝试了几次，就发现，只要页数、行数、字数，一一对应上，即可找到相应的汉字。
于是一封隐藏起来的遗书，终于复原了出来：
“十年前，我被赎身，本以为遇到良人，哪知却陷入梦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些日本人凌虐我后，将我派去天津，叫我分裂武行。
好在我提前将儿子送出，事态紧急，没有好好告别，悔。
我被控制，干了很多下贱的事。
你是他师哥，求你不要和他提起我，就当我已经死了。
胁迫我的组织非常可怕，连武术宗师都给他们卖命，连军阀首领都和他们称兄道弟。
我服务过他们组织的外国贵宾，他可怕的不似人类！
千万不要再查下去，求你帮我照顾他！”
邹榕的信息到此结束。
段小楼烧掉了转译的纸张，喃喃道：
“怪不得啊，怪不得当时褚民谊浮现了杀机。我还以为是那些馆主的教唆，现在看来，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个组织，和暗影会是同一个组织吗？他们为什么想要分化武行？甚至不惜用十年的时间缓缓图之。如果是这个组织想要刺杀张学良，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个问题如同乱麻一般，让段小楼找不到方向。
他想了半晌，总算是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下午，他和燕子李三接头，这才发现，褚民谊这人也是谨慎异常：
“那个委托人听我说昨晚没人出现，好像松了口气，中午就离开了天津。”
段小楼昨晚思考了很久，甚至想到把山田纯三郎的模样，描述给燕子李三，让他转述给褚民谊。
可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太过匮乏，冒险尝试，收益太小，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况且段小楼和燕子李三信任度不高，他能出卖委托者，未必不能出卖他，所以最好还是昨夜平安无事。
段小楼一边思考，一边喝起了茶。他和燕子李三的见面，就在登瀛楼上。
“段大爷，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牺牲了我的职业操守！你......”
燕子李三还没说完，段小楼便拿出了五个大洋。
“就五个？这也太少了吧？”燕子李三摊开手嚷嚷道。
“现在是四个了。”说着，段小楼从他手中又拿回了一枚。
又看着燕子李三的眼睛道：“昨晚的事，你不要乱讲，相信我，这是为了你好。”
“好好好，”燕子李三连忙收下：“四个就四个，走了，以后最好别见了，我感觉得到，你身上全是麻烦！”
刚刚回到张府，段小楼就被吴妈告知，有人来拜访他。
他好奇的走进三号会客厅，居然看到小栗子找了过来。
“小栗子，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师兄！”小栗子把一封信给到了段小楼。
只见信的署名是郑正秋。
小栗子说道：“师兄，这封信是从上海邮寄来的北京，但是你人在天津，我们怕有什么急事，就由我把信带来了。”
其实段小楼看到信封时，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估计是郑正秋学会了有声电影设备，现在着急开拍了。
毕竟是抢“第一部有声影片”的名号，拍晚了，成了老二，就没人记得了。
“最近这三个月，北京的蟾桂茶楼生意还好吗？”段小楼随口问道。
小栗子笑道：“只能用火爆来形容，这个免费活动太厉害了。”
段小楼笑道：“那就好！其实我还想在天津开一家蟾桂，可惜找不到合适的戏班人选。”
小栗子惊讶道：“师兄，你怎么这么有钱了？”
段小楼道：“以后还会更有钱，你们放心，咱们大家也会有钱的。”
小栗子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北京那边的不少戏班，为了白天的舞台，争的不可开交，要是问问他们有没有愿意来天津发展的，估计也会有不少！”
段小楼笑道：“成！我觉得可以试试，你们选几个戏班，唱的好的，让他们换个地方试试，我会在这边安排好！”
小栗子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个“少帅府”给他的压力太大，段小楼也没强留。
等小栗子走后，这才打开了信，里面果然和他猜的差不多。
郑正秋的这次电影拍摄，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
他准备全部进行实景拍摄，先拍摄《霸王别姬》的第一幕，是小凤仙帮助蔡锷将军逃离北京。
所以，郑正秋和阮玲玉等剧组成员，将在三个月后到达北京拍摄。
他希望段小楼能调整好时间和状态，抓紧拍摄完北京的戏，之后再去云南拍摄后续。
段小楼立刻写了一封回信，表示没有问题。随后，他就一头扎进了新戏楼的建设之中。
当然，陈识的武馆也马上要开张了，他还得去作为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