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泡沫的真相
魔杖的储藏房间是一个不亚于容纳二百多人礼堂的宽敞地方，校长把林镜带进去后，只说让他自己挑一根顺眼的，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临走时还抛下一句话：“记得每周五到我的办公室领取任务，顺便我还要考验你本周所学的知识。”
罪恶学院似乎的确不太一样，不仅要听校长的命令，而且对学业的要求更高一些。
林镜扫了一眼按照小格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魔杖们，还没想好是不是魔杖会自己挑选主人，该死的魔王系统已经再次开始作祟。
“检测到魔王之杖，已为您标记位置。”
于是，林镜就看到视野中多了一个精致的地图，不仅能显示自身位置，视线投射到某个魔杖时，那里还能泛着荧光。
他直接走到那声称“魔王之杖”的柜子前，将其取出，顺带看了一眼下方的介绍。
“长约17厘米，重38克，以乌木为主体，顶部镶嵌白玉之金，适合有野心、智慧与才能的巫师。”
挥了挥笔直低调的黑色魔杖，林镜耸了耸肩，便随意将其收了起来。
随后，他又挑了大概四五个看的顺眼的魔杖，通通塞进系统背包里，反正也没限制说能拿几个，况且这里少说两三万根是有的。
而离开了这个房间后，林镜又瞄了一眼视野右下角的地图，便直奔被标记为“图书馆”的地方。
整个灰命高等魔法学校的面积不算大，来来回回也就是教学楼、办公楼、决斗场、图书馆以及宿舍这几个建筑。
林镜观察了一下，发现虽然天已经黑下来了，但是依旧有不少学生在练习魔咒、谈情说爱和玩某种棋类游戏，一片和平安详景象。
古怪的是，大多数人看到他都会笑嘻嘻地打个招呼，再不济也会投来好奇的目光，并没有想象中对罪恶学院学生的畏惧。
这就是转校生的加持吗？恐怖如斯。
略微感慨了一下后，他便钻进灯火通明的图书馆，前台小姐姐是个身穿蓝袍的谋略学院成员，相貌温婉大方。
林镜敲了敲桌子，对方立即抬起头来，露出微笑：“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检测到可攻略角色：娅拉·杰西。”
“目前好感度：8，可通过赠送龙鳞、学业指导、购买伤药等行为进行提升，抵达60点可与其强制签订奴隶契约。”
魔王系统一开口，林镜就知道大事不妙，再仔细一看，女孩的头顶已经标注了一个粉色数字，正是好感度，旁边还有个Q弹的心形。
太逆天了！
林镜倒吸一口凉气，再不敢耽误，赶紧说道：“我需要能屏蔽意识探查的手段，比如大脑封闭术、虚拟灵魂、自我麻痹等等。”
“您稍等。”娅拉快速扫了一眼下方的目录，可能是什么魔法物品，转瞬间就指出一个方位，“第七书架第三排中间的区域有相关的魔法书。”
“多谢。”男人一个华丽转身，光速跑到那个位置，七八本书根本挑也不挑，直接像是扫描一般开始量子阅读。
不久后，他看到一个叫做“浸染之白”的冥想术，不需要法术也可以尝试，适合林镜目前的情况。
这种方法，简单的说就是用上百根银针插在不同穴位，再凝神静气，从而使自己三天内无法被任何手段观测到想法。
这种类似东方奇术的招数也不知道学校从哪里搞来的，林镜也懒得思考，直接回到前台找到娅拉：
“给你一个命令，半小时内找到两百根银针，然后协助我做个实验，这是校长的任务。”
？
“娅拉对您的好感度降低2点，请注意言行。”
林镜根本理都不理，又是一通话术，把女孩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不听从他的命令。
一小时后，转校生扶着腰从隔间里走出，身后是脸色煞白的娅拉，她根本没想到实验对象就是林镜自己，期间还扎错了几次，道歉以后仍然心有余悸。
不过对林镜来说，经过一番折腾，他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视野中的地图完全消失不见，也没再听到提示音。
“你的方法很有效，那个魔王系统已经被隔绝在了你的波外面，再也无法窥探你的意识。”
小光的话却只让林镜脸色更难看了一些，走出图书馆看着倒映着月光的湖水说道：“这个世界很麻烦，你必须帮我度过危机。”
“当然，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详细说说你发现了什么，特别是超凡方面的。”
“可以，就拿你面前的水做例子吧，假如你们普通人的波是小石子引起的波纹，这个世界的巫师就是扔下冰山激起的狂浪，每个巫师冰山大小各有不同，但是都非常可怖，呈现漩涡状。”
“当然，我说的是你上面的教师和校长，那些学生还差得远，最多就是稍大一点的石头。”
“此外，刚刚我注意到除了你以外，在场所有人中还有一个普通人，没有学习魔法的迹象，大概率就是你口中的其他玩家。”
“除了是女性之外，这名玩家其他特征是年纪十七八岁，勇气学院，长相平庸，非常不起眼。”
“不过她似乎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有可以相谈甚欢的同学，而且隐隐约约在观察你。”
林镜露出温和的微笑：“那看来去女澡堂也没用啊……综合判断，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韬光养晦，借助自己的身份查清魔王系统的真相，找机会杀了那个敌对玩家，一步步往上爬。”
“回答错误，”湖边的男人躺倒在草地上，任由冰冷露珠渗入衣服中，“我现在不能循规蹈矩地进行游戏。”
小光有些不解：“为什么？有我的帮助，你绝对可以做到这些，超凡世界个人伟力镇压一切。”
“你就是不懂游戏的基本原理。”林镜冷笑着说道，“这个游戏每次都是按照关键词出题的，但是目前为止「泡沫」的存在感太低了。”
“我之前跟西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这个魔王系统更是让我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什么意思？”
“泡沫，根据第十版汉语大词典的解释有两个含义，一是指液体表面或内部因某种原因形成的轻而发白且成微细泡形的物质，二是指虚假繁荣、华而不实的空虚幻想。”
小光仍然无法理解：“根据你的说法，那个独白已经告诉你这四个世界是由大神通者创造出来的，要证明哪个超凡道路最强大，这很符合泡沫的定义。”
“不，你只领会了第一层意思，认为这里是个幻想世界。”
“可我已经到了第五层，”林镜吐出自己推理出来的真相，“那些人想看我们斗蛐蛐。”
“斗蛐蛐？那是什么？”
“简单的说，就是一群强者把弱者扔进笼子里，看他们最后谁能赢。”
“那不是和我理解的一样吗？这四个世界就是蛐蛐，互相争斗来让那些人开心。”
“大错特错，”林镜嘲讽地指了指自己，“世界不是蛐蛐，我们才是。”
“我的推理是，那些人早已经发现了我们玩家的存在，并把我们的每次到来当做一种娱乐手段。”
“他们恐怕摸到了一些游戏规则制定的规律，所以专门给我们玩家搞出了这四个世界，让我们互相争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要看你们蒙在鼓里，为了获取超凡知识不停努力，最后跳出来说都是假的？”
“不错，这才是真正的泡沫，西门雪和那些专门过来的玩家，都是为了获取超凡能力而来，可是如果最后发现这都是虚无，那就必然陷入绝望。”
“你怎么判定你现在得到的超凡能力和知识会变成虚无？”
“非常简单，这四个世界都是具备超凡元素的，而且大概率都是相同的元素，只是利用方式不一样，我们暂且把它称为以太好了。”
“以太在这四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可是在我们那里绝对不可能有，否则我不相信左艺秋找不到治疗我身体的方案。”
“更重要的一点……”林镜坐起身子。凝视着湖水中自己的脸庞，指了指脑袋道，“我没有看到数字。”
“数字？”
“没错，刚刚在选择阵营的时候，我还能看到头上的寿命数字，现在却消失了，这意味着我大概不是真正的我，要么在梦境里要么是假人。”
小光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但林镜已经接着开口了。
“这里不仅仅对我们来说是泡沫，对这些人来说也是，所有人都沉浸在虚假幻想之中。”
“你看看这个世界，和平到令人诧异的地步，像是乌托邦一样美好，几千年都没有大反派跳出来征服世界，明明实力最差依旧生活安稳，不奇怪吗？”
“有些道理，繁衍和征服欲是你们人类不可能抵消的，但是那个叫卡西乌的不是说他杀了人吗？兴许他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这就是我的另一个推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人其实已经察觉到了这里是虚假的，并有了不同的应对方式。”
“卡西乌明明杀了人，而且看样子是惯犯，校长却没拿他怎么样，反而把罪恶学院的权力给提高这么多，很不正常。”
“我猜测菲雅校长应该是知道真相，明白即便是被杀巫师们也不是真正消亡，所以不怎么当一回事，只是约束我们这些可能走上邪路的人，继续维持虚假繁荣。”
“而那个给我系统的女人就有意思了，她同时给了两个人不同系统，让我们一个成为魔王一个成为救世主，想导演一出好戏，大概是想看看我们能不能改变这个泡沫。”
小光思索过后，突然提出一个新的想法：“既然如此，我觉得那两个人很可能是制造泡沫的存在。”
“这个世界跟之前的虚拟游戏非常类似，可是她们给我的感觉跟我的本体并不一致。”
“当时我察觉到自己是虚假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惊慌、愤怒，然后是蛰伏暗中观察，寻找机会。”
“可是她们不一样，给我的感觉是不慌不忙，丝毫不在意外面的真实世界怎么样，反而充满了从容，还有心情弄出一个魔王系统逗你们玩。”
林镜沉吟了一下：“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系统这种东西，一般人没有了解过的话，不太可能凭空创造出来，更何况这个年代还没有网文。”
“但是目前来说，信息太少，无法推断出哪个结论是真实的。”
“那咱们不如尝试一下？”
“什么意思？”
小光幽幽说道：“我们找个机会，直接控制住那个给你系统的女人，逼问她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