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娇媚入骨,禁欲权臣又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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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月之地也这么吃得开

萧一铭被说动了,她父亲唯有这点算得上不错,一旦明确目标便会积极执行。

翌日一早他便进宫辞封,萧时月也不闲着,距离封后大典还剩半月,依照前世的记忆,此后每日她都忙得宛如陀螺,按常理,民间待嫁女都得闭门不出,更遑论待嫁的准皇后。

“姑娘,我们就这样跑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半夏怯怯的拉了一下斗笠,“您在东都实在太出名,万一被人瞧见又是一桩罪了。”

萧时月穿宽大的窄袖胡服,闻言紧了紧袖口:“怎地对自己的化妆术如此不自信了?之前数次扮男装也不见你这么紧张。”

“哎,之前想的不多,现在想多了。”半夏愁容满面,“萧家如今是风口浪尖,您更是尖上尖,您在明那些人在暗,多吓人啊,更何况您名声也不好。”

是啊,她名声不好,早年是因为母亲的出身,漕帮帮主的独女,除了有钱有人外毫无身份可言,后来是因为她的做派,冲锋陷阵的帮赵希诚夺嫡。

女儿家就算有谋略也该隐于幕后,不该抛头露脸为自己谋划前程,偏她谋划的明目张胆,还谋划出一个皇后的宝座。

坊间笑她精明世故,闺阁里笑她粗野难登大雅之堂。

尤其是她们来的这个地方,东都逍遥坊,出了名鱼龙混杂买卖云集之地,刚走了半条街,五个说书先生四个再讲她的段子,大都是调侃她如何费尽心思讨好赵希诚,贪婪又阴险。

半夏听得气恼:“全是胡诌的污蔑,没一个真的!太出格的事您就干过那一次,还是为了救圣上,以前这么说也就罢了,现在您都封后了,他们居然还没消停,甚至越编越难听了。”

萧时月循着记忆找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

“嘴上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说好了。”

“人言可畏啊姑娘。”

萧时月摇着头要安慰她两句,忽地想起上辈子也是如此,自一年前开始她就被各种流言袭扰,因着自幼便没什么好口碑,她原也不在意,直到登上后位。

这些流言成了风刀霜剑,让她这个皇后做的寝食难安束手束脚,也给了皇帝一个大大的民意,在后来收拾萧家时,外头无一不觉得是咎由自取,她才知,一点名声是如此重要。

莫非这些流言真有问题?

“姑娘,到了!”

“半夏,注意称呼。”

“咳,公子。”半夏指了指前方,“半月阁到了。”

半月阁,逍遥坊里顶逍遥的所在,且男女都有,充分满足客人的任何口味,萧时月自然不是来逍遥的,她是来找人。

上辈子半夏死后,本该带进宫的女使少了一个,彼时还是闺中密友的王婉清便热情的荐了一女,说是王家家生子还有两手功夫,最适合入宫。

萧时月没多想就收了。

初入宫时,此女确实好用也忠心,甚至替她挡过一回刀,从此博取了她的信任,是以,一年后,当她反水,污蔑她害死孙美人时,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因此失了唯一的孩子,且再未能生育。

萧时月步入大厅,满目活色生香,但她无心细看,只寻觅着偏院的所在。

事后,她派人调查得知,那个女孩子并非王家家生子,而是王婉清在半月阁救下的一名罪女。

绕过大厅的偏门,萧时月不意外的听到了哭求。

“妈妈,求您,让我葬了我娘吧。”

“我葬了啊,帮你拉去乱葬岗前我还送她一床草席呢,很慷慨了,你要珍惜。”半月阁的老鸨斜眼看她,“春杏,你们一家是罪臣之后,原本……可是连这床草席都不配有。”

“妈妈。”

“好啦,哭成这样还怎么接客,今晚可是你第一次见客,告诉你,定钱我已经收了,若是伺候的不好,明天我就去官府告你一状,那你弟弟也得下去陪你苦命的老娘了。”

春杏拽着老鸨的手一松,瘫坐在地,老鸨嫌弃的掸了掸衣袖,扭身要走。

“妈妈稍等。”半夏扬声,“我家公子要替这位姑娘赎身,请开个价吧。”

老鸨皱眉打量,见这两人一身华服气度非凡,便知有些来路,遂客气的一笑:“两位公子,我们半月阁不是寻常小楼,有规矩有章程,就算您要替她赎身,最快也是明儿的事了,今晚,春杏大事已定,不若我给两位客人再荐别的姑娘?”

“妈妈,我既要赎她自是有我的规矩和道理。”萧时月笑道,“我劝您,为了半月阁的长久,得罪那位客人也不要得罪我。”

老鸨脸一黑道:“东都里的贵人可比护城河里的王八还多,老娘每晚都能摸上十个八个,小公子,你遮遮掩掩连真面目都不肯露,态度倒是嚣张,可惜,老娘也不是吓大的。”

她说着叫来了护院,壮实的男人们拿着棍子齐刷刷站在院中,虎视眈眈的望着她们。

不知当初王婉清是怎么救的,但现在看来,这位老鸨经验丰富,单靠虚张声势没法糊弄。

“好言相劝妈妈不听,哎,那没办法了。”萧时月自腰间取出一枚碧玉腰牌扔给半夏,“我奉命行公务,劳烦妈妈配合以及,保密。”

老鸨接过腰牌,只一眼就大惊失色,她愣愣然看了看萧时月又扫了一眼春杏,惶恐道:“是草民眼拙,大人要赎便赎,都依大人。”

没想到这腰牌比萧时月想的还要好用,连这种风月之地也这么吃得开。

她嗯了一声,反手将腰牌握于掌中,不再多言。

老鸨吓破了胆,赎身迅速,原本是连钱都不肯收的,但萧时月还是坚持给了足够的金银,一切停当,她们随春杏回房间收拾。

刚进门,女子便扑通一声跪下。

“这位姑娘,不论您需要我做什么,可否先等我葬了我娘。”

萧时月从始至终没有摘斗笠,更是尽量拿腔拿调铆足气势,不想还是被发现。

她奇道:“你怎知我是姑娘不是大人?”

“姑娘,女子的步伐仪态皆与男子不同,哪怕刻意掩饰,若不是受过训,也很难脱胎换骨,譬如,姑娘紧张时会下意识的抚手腕上的镯子,偏您腕上没东西,显然是为了方便摘去了,若是男子何必多此一举。”

“哇,好厉害。”半夏拍手,“这种小细节都能看出来,那你刚才怎么不提醒那位妈妈。”

“老鸨子无情我何必提醒。”

“我就有情吗?”

“至少,您会让我葬母,对吗?”

女子言罢抬眸,目光朗朗。

不得不说,王婉清足够了解她,很会送人,她萧时月最欣赏这样的聪明人,交流畅快,不扭捏,哪怕带刺有性格,她都只觉是挑战。

萧时月笑道:“对,现在起你自由了,我会给你一笔钱,想做什么都可以。”

春杏松了口气,道:“姑娘需要我做什么?”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吗?杀人放火都行?”

“行。”

“若是别人给了更丰厚的报酬让你杀我呢?”

“我必先杀他。”

萧时月不解:“今日不过是我举手之劳,你的忠心是不是来得太快太随便?”

“您的举手之劳于我是雪中送炭的大事,在我陈雪的人生里,得此一回,必当忠心来报。”

萧时月看着她坦荡坚毅的小脸,不由唏嘘,上辈子,她掏心掏肺对她也没换来这份忠心,时机这个东西,还真是差一步就差出千里。

萧时月苦笑道:“好,陈雪,你听着,我要你处理完家事后就去登户部尚书王家的门,不管用什么办法,要王家收你做女使,以最短的时间进王家二姑娘王婉清的院子当差。”

“王家?”陈雪想了想道,“没问题,可进去之后我要如何向您汇报呢?”

“不急,你做到了,我自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