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本质

向圣灵祈祷的方式很多。

无论是在教堂中向祭坛祈祷，还是或大或小的神龛，或者是各地村落中那些圣堂，只要内心虔诚便可。

总而言之，仪轨中不可缺少的有三部分：象征物、安静的环境以及合适的祷词。

寻求其他灵体的帮助大体上也离不开这些东西。

“具体的要看灵的本质，”米尔斯总结道，“也要看这些灵所遵循的规则。”

“这些我都知道。”

埃里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满是不安。

“别着急，听米尔斯说完，”马修轻轻拍打着埃里克的肩膀，转头看向另外个弟弟，“你确定这样有用吗？”

“当然，不过这也是有前提的，”米尔斯抬起手中的书本，“前提便是我们这几年的推断没有出错。”

兄弟几人都不是傻子，肖恩所展现的异象他们很快就察觉了，并根据这个做出了合理的推断。

而且他们也看得到，母亲安娜身为一个虔诚的教徒，这些年却几乎没有去过教堂，思路跟大家也是一样的。

“出不了错，”马修几乎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能感觉到我的变化，而且我觉得我能够几次重伤苏醒，也跟他有关。”

虽然身处暗室，但加帕斯镇内是有教堂的，几人也不敢说的太明显。

“那样的伤也没几个人能够撑下来，”米尔斯接话道，“而且舅舅他们多半也发现了，你们不在德拉姆的时候，家里来过不少牧师，都被母亲挡了出去。”

“他还跟我交谈过，虽然过程我完全记不住了，”埃里克说道，“我很清楚，在那次交谈过后，我明白了许多本没有掌握的东西。”

“会是邪灵吗？”米尔斯有些担心，“我的意思是，教会认定的那种，并不是字面上的。”

兄弟几人都陷入了思考，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毕竟他们都不是牧师，并不知道圣灵教会认定邪灵又怎样的程序。

就拿杰奥雅克·金森所施展的能力打比方，那样的灵体肯定不是杰奥雅克一个人偷偷接触的，拥有那样的破坏力，金森家族上下应该都出力不少。

而火焰能力虽然能够伤人，但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邪恶，最后却被教会认定为邪灵，想来怎么都有些不合理。

“不管了，总之隐藏好就行，他也不会害我们，”马修摇了摇头，“所以米尔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马修已经决定了，等这次事情过后，夏天返回德拉姆的时候，要准备一批忠诚的卫兵，专门守护家里的后院——也就是现在肖恩所在的那间屋子。

至于人选，当然就是豺狼人们了。

“刚才说到仪轨的三要素，”米尔斯看向两个哥哥，“所以他的本质应该是什么呢？”

“守护灵？还是自然灵，亦或者……怨灵？”

埃里克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根据他的表现，都是帮助我们的，而且根据马修所说，还会赋予一定的能力。”

米尔斯没有搭理埃里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但他却偏偏没有索取过供奉与祭品，这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几人都很清楚，一个灵的存在是有条件的，更别说能够赋予人能力的灵了，即便他是肖恩，也是需要回报的。

这种回报不一定是具象概念上的，但凡事都有代价，没有灵体能够无条件的付出，不然它很快就消散了。

“是不是我们已经回报了什么，但我们并不自觉？”马修沉吟了一会，“我最初的变化，似乎跟这个有关。”

说着便拿出了豺狼人的手骨。

埃里克盯着手骨看了很久，才想起这是前任奥瑞尔克什的左手。

“一开始是遇到哈米特人那晚，我在夜晚能够视物了，就跟豺狼人一样。”

“到后面甚至会陷入不自知的状态，不过上次跟杰奥雅克战斗的时候，已经能够慢慢控制了。”

“而且你的恢复力也很强，”埃里克补充道，“当时你都烧焦了，弄得我几个月不想吃烤肉。”

米尔斯听着两人的对话，陷入了思考。

如果说父亲确实是一个灵体，而且会主动帮助家人，赋予能力，那一定收取了几人不知道的回报。

米尔斯虽然不知道能量守恒这个定律，但他很清楚所有灵都需要祭品，即便守护灵也同样如此。

就跟人不吃饭迟早会饿死那样。

联想到马修每一次的变化，米尔斯冥冥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是那么的清晰。

“父亲可能需要我们做更多事情。”米尔斯突然打断了两个哥哥，“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但一定是对家族有帮助的那种。”

“为什么这么说？”埃里克问道。

“还记得我每天都在记录的那些故事吗？”米尔斯看向两人，“从没有人提起过这些，但去年的时候，我突然想记录这些，而且是毫无征兆的。”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埃里克有些不太相信，“这种回报真的能代替祭品？”

“或许吧，”米尔斯摇了摇头，“但仪轨所需要的东西我已经确定了。”

一边说着，米尔斯一边站起来，走到了两人中间。

“首先是象征物，马修随身携带的这个手骨刚刚好。”

米尔斯指了指马修腰间。

“然后是安静的环境，这个好解决。”

马修跟埃里克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最简单的要求了。

“最后便是合适的祷词，他的身份我们应该不需要多做什么，在想到更适合的祷词之前，我们只需要呼唤他的名字。”

这点几人也没什么意义，祷词无非就是呼唤相关的灵，吸引他们注意的一种方式，而他们作为肖恩的儿子，也不需要太多的指向词。

“至于他的本质，这个只能以后再说了，”米尔斯最后说道，“无论如何，他是我们的父亲，我们可以写一封信，告诉他我们遇到的困境，再把这个当做祭品就好。”

暗室内兄弟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充满期待。

希望我是对的，米尔斯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