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气潮汐
“帅哥，要不要玩一下?”
回到城中村的巷口，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朝着钟无弦走了过来，声音娇滴滴的。
钟无弦不予理会，径直走上楼梯。
棚户区这边治安不好，卖肉的人很多，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多少钱?两百够吗？”
“可以!”
对话的声音在身后渐渐远去，拉客的女人牵着男人的手走进了漆黑的巷子。
“干嘛戴着口罩啊？你得先让我看看脸。”
“咯咯～好呢。”
女子捂着嘴娇笑，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开裂到耳根的血腥大口。
后面的对话，钟无弦没有听到，因为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了。
“伊儿，哥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烤鸡和奶茶!”
“哥哥，你又乱花钱了!”
钟伊儿嘟着小嘴，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原身对自己一向很苛刻，但是给妹妹花钱却从不吝啬。
“刚刚出去一趟挣了点小钱!”
“呐～给你带的娃娃，喜不喜欢?”
钟无弦从身后拿出了那个胖丁。
“喜欢!”
看到喜欢的胖丁之后，妹妹一把抱了过来，开心得又蹦又跳。
“吃完宵夜，今晚早些休息。”
钟无弦将烤鸡的鸡腿撕下来递给了她。
“哥哥你也吃!”
小小的屋子里，兄妹二人享受着难得的美好。
“哥哥，最近总是有一些奇怪的人在楼下闲逛，我都不敢出门了。”
钟伊儿说着，隐隐有些害怕。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钟无弦闻言，第一时间想到是楼下足浴店里的皮条客。
这些人专门哄骗穷人家女孩接客，之前也打过钟伊儿的注意，但是被原身拿着菜刀赶走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
“不管谁敲门，你都别理。”
“嗯嗯，我有一直锁门的。”
钟伊儿乖巧地点头。
她虽然心思单纯，但并不笨，知道那些人盯上她图的是什么。
夜深了，钟伊儿甜甜睡去，那个胖丁的公仔就放在她的枕边。
钟无弦守在妹妹床边，翻阅着养父留下的狩猎笔记。
上面有详细画好的地图，标注了荒野上主干道上服务区的补给点。
有熊、虎、狼这些大型异兽出没的地方都特意用红色的圆圈做了标记。
还有少数地方用的是???，备注是“很诡异，慎去”。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异兽的生活习性，偏好的食物，以及出没的时间。
钟无弦翻阅得很是认真，唯恐有疏漏的地方。
第二天清早，他早早起床给妹妹做好了早餐，然后拿着昨晚赚来的钱去药店给妹妹买了药。
“我们家老林昨晚是不是在你那儿?他一整宿都没回来。”
“没有啊，他不在我这里玩。”
门外，发福的中年妇女正在和麻将馆老板聊着天。
“你们家老林也不见了吗？我们家老韩也没见人影，是不是他俩一起去洗脚了？”
开早点铺的大婶探过头嚷嚷了一句。
听着外面的对话，钟无弦微微皱眉，突然想起了昨晚遇到的女子。
“最近经常有人消失吗？”
“这儿夜不归宿，在外面鬼混的人多了去了。”
药店伙计头也不抬，没当回事。
城中村人口密集，一时半会不见个人，也没有人会在意。
可钟无弦却总觉得不对劲，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些披着人皮的妖魔们显行的样子。
如果真是妖魔混了进来，那问题就大了。
这边的棚户区是最大的城中村，人口十分密集。
而且这里是没有摄像头的，鱼龙混杂，治安管理也混乱。
“伊儿，你最近就住在学校里，千万不要回家!”
钟无弦出了药店，对着妹妹叮嘱道。
钟伊儿看着哥哥认真的样子，有些被吓到了。
她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可能有妖魔混了进来。”
钟无弦压低了声音。
“啊？”
钟伊儿小脸煞白，一脸紧张。
爸爸妈妈就是死于妖魔之手，她对这种怪物有种本能的恐惧。
“我这次回城的路上就遇到了妖魔，险些丧命。”
“路上死了好多人。”
钟无弦将药塞到了她手里。
“天呐!”
“哥哥你受伤了没有？”
钟伊儿听闻路上遭遇了妖魔，不禁捏了把汗。
“运气好，躲过了一劫。”
“这边不安全，我打算攒点钱就带你搬家。”
“这段时间你就一直住在学校里面，等我去接你。”
“嗯，我记住了。”
“哥哥，你也要小心。”
钟伊儿将他的话牢牢记住，上车之前又扑进他怀里抱了一下。
她平时都是住校的，但因为会想念家人，偶尔会偷偷溜回来。
眼下听了哥哥的安排，自然不会再回来这边。
送妹妹返校后，钟无弦报了警，将昨晚遇到的事汇报了一遍。
然后带好压缩饼干和罐头，装满水壶，随身带上地图和养父的狩猎笔记，在医药箱里找出止血的药和抗生素，再换上适合长途跋涉的皮靴。
皮靴比较厚实，可以防一些毒虫叮咬，侧面还挂着装匕首的鞘。
钟无弦将春田的军刺装在了上面，卸掉枪机仔细检查，将灰尘擦拭干净，再充满气缸。
确保能正常击发之后，便背着枪前往了猎人们经常光顾的市场。
他虽然也是高中生，但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自然不会回学校。
时间才早上七点，市场上已经人来人往。
风尘仆仆的猎人们在各个摊位上采购着物资。
那些糙汉子身上都带着伤，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酒精和药的气味，还有伤口腐烂的臭味。
肉铺门前用铁钩挂着几只新收上来的异兽。
屠户正在用剔骨刀给一只成年野猪大小的刺猬剔着刺，一边剔一边骂。
“妈了个巴子的，这玩意老子是真不想收!”
“刺硬得要死，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边上受伤的猎人则忍不住说道:“这刺能做药的，你可别想压价!”
“你小子运气可以啊，这头刺猬起码能卖两万以上。”
“赚个鸡毛啊？上个月毛都没捞到一根，光是买伊尼诺尔的钱就花了几千块。”
“我还欠了顺子八千，再去掉治伤的钱，到手里还剩几个子啊？”
受伤的猎人捂着受伤的胳膊，连连摇头。
异兽虽然能卖不少钱，但大多数的利润都让二道贩子挣了。
去掉各种生活开销和成本，落到猎人们手里的也没有多少。
而且大多数猎人都没有储蓄观念，指不定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都是及时行乐。
“四颗伊尼诺尔，一份草食类异兽诱食剂。”
钟无弦走进药店，柜台后面的老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十几岁扛枪跑去荒野打猎的猎人并不少，他也没觉得稀奇。
即便上世纪人类物质条件最充裕的时期，底层人的出路也不多，更别提现在了。
“地图要不要?止血剂和抗毒素血清呢？”
“这些都有。”
钟无弦拍了拍自己的包。
收好东西正打算出门，老板却突然叫住了他。
“欸，等等!”
“你小子是生瓜蛋子吧？”
“最近涨潮了，你知不知道?”
老板看钟无弦年轻，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涨潮?”
钟无弦有些困惑。
“你连涨潮都不懂，还敢去打猎啊？”
老板顿时急了。
“所谓涨潮呢，是指的魔气潮汐。”
“每逢满月，魔气就会受月相影响出现大规模的涨落。”
“一般而言，魔气是肉眼不可见的，但当大片高浓度的魔气聚集在一起，就会呈现彩色的雾状。”
“这些彩色的雾压过来一大片，就像潮水一样。”
“人一旦被卷入其中，魔气的剧烈侵蚀就会让五脏六腑都感到焚烧般的剧痛。”
“连伊尼诺尔的药效也会大打折扣，原本三小时的效用会减弱到一个小时。”
“而且魔气潮汐中能见度极低，很容易迷失方向。”
“没有老猎人带路，等伊尼诺尔的药效结束，那就是死路一条!”
“既然涨潮了这么危险，那今天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猎人?”
钟无弦有些不解。
“风浪越大，鱼越贵。”
“涨潮持续的这几天打猎危险，异兽肉价格能卖更高。”
“而且魔气变充裕了，出现的异兽会更多，质量也更好。”
“很多老猎人就指望着涨潮这几天打到大货。”
“不过依我看，又得死不少人。”
老板说完，又严肃地告诫了一句。
“务必要找人带下你，没有老猎人带路指定要出事!”
“您有路子吗？”
钟无弦目光凝重。
“附近有一起开荒的猎人团，新人交份子钱，人就可以带你。”
“你跟着可以一起长点见识，看人家是怎么打猎的。”
“跟着大部队走不会走散，遇到事了也有人拉你一把。”
“不过别指望人家把打到的猎物分给你，能不能打到东西看你自己的本事。”
“那份子钱要交多少？”
“这个看你进哪个团吧。”
“三五百的有，七八百的也有。”
走出店门，钟无弦有一种拔剑四顾的茫然。
买完伊尼诺尔和诱食剂，还有食物，他的继续已经所剩无几，哪里还有钱交给猎人团?
可是不抱团也不行，单独出行很容易迷失方向。
这时，一个浑厚的中年嗓音钟无弦的身后响起。
“无弦，你来这儿干嘛？”
钟无弦回眸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体格壮实的中年男人。
男人留着板寸，眼角有道狭长的疤，眼神刚毅，不怒自威。
他背着一把莫辛纳甘狩魔枪，手拿困猎物的绳索，腰上还别着短刀。
他叫江冬，是和原身的养父一起打猎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