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转
接连过了几天，女孩四处找兼职打算赚钱，奶茶店，理发店，面包店……店主看她太小，也没个住处，都拒绝了她。哪怕女孩只是要一份很微薄的工资。
想去坐车去找现在的老商也不行，没身份证票都买不到。
再次回到熟悉的长椅上，女孩想哭。身上已经有了汗馊味，衣服也脏了。没找到赚钱的工作就算了，那个好看的大姐姐给的钱也快花光了。每天只能用公用洗手间的水龙头洗脸刷牙，想洗头发还得等到夜里公园人少的时候。
怎么办？快转动你聪明的脑袋瓜想想办法啊商小瑾！你不总跟老商秀你的智商？怎么大难临头想不出办法了呢？女孩拿着废纸箱做的扇子一边扇风一边思绪发散。
“怎么了，文月？”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望向挽着自己手臂的未婚妻。
“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那个好像就是她。”文月盯着商小瑾好大一会了，不然也不会被身边的人发现异常。
“一听就是骗子，你还生我气！”青年很不忿。
“应该出了点状况，前几天见她的时候挺文静一姑娘，穿的也很干净今天都脏兮兮的了。”文月还是不相信那个穿白色连衣裙，容貌气质都很出色的女孩是骗子。
“就是骗子才脏兮兮的容易博同情吧？”青年反驳，“是不是骗子等一会儿看有没有人找她就知道了。”
文月点头同意，然后这一等就到了晚上。
中间没一个人找她，等太阳落山，微风带来丝丝凉意的时候，商小瑾才从长椅下来。
悄咪咪的两人赶紧跟着商小瑾，看着她沿街转向的走过一家家店，又都失望的走了出来。
“我打赌肯定没骗到钱！”男友坚决认为商小瑾是骗子。
“我赌她不是骗子！你要是输了包一个月家务，我输了就听你的，结了婚早点要孩子。”文月说道，“咱去问问那些商铺就知道了。”
……
“要钱？没要啊，就问我这招人不招。”
“倒是没要钱，要了工作，真胡闹，我这哪敢要未成年？！”
“来找工作的，我这倒是缺个服务员，但她没地方住还得给她租房子，就没要她。”
接连几家都是差不多的回答，文月舒心的笑了。纵使要做一个月家务的青年，在这个笑容下也没了怨念。
两人跟着灰头土脸的商小瑾又回到了公园，看着她熟练的撕开方便面，吃完灌一口水，然后躺下。
文月有些心疼：“啊树，咱们帮帮她？”
啊树看着未婚妻，笑着问：“看到她想到之前的你了？”
文月点点头：“当初我离家出走的时候遇到了你，现在我想帮帮之前的我。”
“那就帮呗。”啊树说着，牵着文月的手朝商小瑾走去。
躺尸节省体力的商小瑾正在盘算明天再去哪几条没去过的街问问看，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赶紧警惕坐起。然后就看到那天的大姐姐跟一个很阳光的大哥哥走来。
“姐姐。”商小瑾低头喊了一声，实在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邋遢的样子。
“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文月打算帮她，却也得保证自己不被牵连。到时候女孩家里找过来，那自己真是有理说不清。
“家......呜啊.......我家没了......呜呜......”商小瑾想起原本美好的家庭，后来支离破碎，自己又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身无分文，受尽了折磨，嚎啕大哭。
那是吃了很多苦才发出的哭声，全是发自肺腑的委屈，哭的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好久，等商小瑾发泄完情绪，文月递给她纸巾：“要不要给我干活？我给你发工资。”
商小瑾抬头，哭红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睁大，灰暗的眸子骤然有了神采。
……
下课铃响，商寅起身伸个懒腰放松一下身体。
柳钰扭头看他一眼：“你腿真长！”
他笑笑：“你也不差！”
几天过去，他同旁边几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已经能开玩笑了。
拉开椅子去厕所放水回来，看到柳钰出去了，他就拉开一点窗户靠着窗台，看着远方放松眼睛。
一个班八十多人，这在沪市根本不敢想。书桌一人一张，一横排就有十个人。两台挂式空调跟牛马一样很努力的工作，也平衡不了班里这么多人呼出的热气。
“商哥，我跟老高下午放小假去商城买衣服，要一起吗？”张家明走过来，一手搭他肩头。眼镜很喜欢这个动作，只要熟悉的人走在他旁边，他的胳膊就会抬起，搭肩，放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像个“基”建狂魔。
他们每三个周放假两天，放小假就是每周末上午放学，直到晚自习开始，中间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自由利用。能出校半天时间，这是被憋疯的学生们每周的盼头。住宿的学生可以洗洗衣服或者去校外买点生活用品，有条件自然也可以吃点大餐改善生活。
“行啊，我闲着也是闲着。”商寅点头，不着痕迹把眼镜的爪子扒拉下来。
“你们两个怎么看着给给的。”上官芃芃走过来，肮脏的眼神盯着他们。
“放你的臭狗屁，老子直的很！”眼镜瞪着她。
听老高说，眼镜跟上官芃芃的老家是邻村，两人的父母也是很多年的朋友，因此两人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一直一个学校，放假一起回家，到了二年级又做了一次同班同学。老高初三跟眼镜一个班，高一跟上官芃芃一个班，高二三人直接凑齐了。
两人正要激情互喷，柳钰回来了。
眼镜起身走开让座，对商寅说道：“那放学我跟老高先去寝室拿钱，你等着我们。”
商寅点头说好，把椅子往前挪了点让柳钰进去。
柳钰坐好笑着问：“你们去哪啊？”
“去商城，他们说要买衣服。我闲着没事，就跟他们去看看。”商寅回道，“芃芃也去，你要不要一起？”
柳钰笑着拒绝：“我得回家。”
……
商城，在市中心偏西南。不是那种几层高的商品楼，是四通八达的一个批发市场。横竖井井有条，把食品、衣物、花卉等等划分成各个区块。
今天是周末，人很多，四人下了公交车，随着人流慢慢往里走。
商寅望去，发现以前的流动摊贩都变成了门面，地上也没了随处可见的烂菜叶和塑料袋，一个个绿色的垃圾桶排成一排很是醒目。
“你俩去哪买？有熟悉的店家吗？”上官芃芃问道。
“随便看看呗，有好看的就买。”眼镜不在意的说道。
“我知道几家衣服很好看的店家，价钱也不贵，要先去看看吗？”上官芃芃随着三人挤来挤去终于忍不住说道。
“nice！我就知道拉着你来绝对没错！”商寅暗暗给自己比个大拇指，“我可真棒！”
本来就他们仨来的，然后商寅说仨男人买衣服哪成？总得有个女生用异性的眼光去评价，就把上官芃芃抓来了。本来想把柳钰也抓来的，可柳钰说家里有事要回家只能作罢。
“那赶紧去吧！我看眼镜挤的快成人干了。”老高回应。
眼镜连为自己发声的力气都没了。
到了地方，人终于少了。满墙的衣服勾起的好奇心压制了拥挤带来的疲惫，几人四处翻看着。
“老高，这件怎么样？”眼镜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
高宇翔仔细看看：“还成，不过老商穿着应该更合适点。”
眼镜把衣服贴商寅身上，点头：“确实跟商哥更搭。”
“你看这个咋样？”老高问眼镜。
眼镜看看老高，又看看商寅：“我怎么感觉这个也跟商哥很搭？”
上官芃芃翻白眼：“你俩要是有商寅的长相跟气质，也会穿啥都好看！”
商寅竖拇指：“会说就多说点，好听，爱听！”
“滚啊！”挑衣服的两人异口同声。
把商寅推出去后，衣服总算挑好了。
“商哥，你会搞价不？”眼镜小声问。
商寅匪夷所思：“你咋知道的？”
……
出了商城，等公交的时候眼镜炫耀：“我就说拉着商哥没错吧？便宜了二十多块！”
商寅笑道:“你把我赶出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不是得避你锋芒？你站在那跟个衣架子一样，我跟老高都没心思挑了。”眼镜赶紧奉承。
“看你这么会说话，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商寅很受用。
“你还真会搞价啊？”老高惊讶的问道。
“我会的多着呢！”商寅把拇指指尖对着自己，“你们咋知道的？”
“柳钰说的。”上官芃芃笑着说，“你刚转来的那天我们讨论过你，柳钰说你很沉稳，做事不慌不忙的很淡定，感觉你很早熟，很靠谱。”
“她看人真准。”商寅哈哈大笑。
其余三人也对他脸皮的厚度乐不可支。
“不过早熟的代价很大啊。”他脸上笑着，心里想着以前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