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一次性”飞剑
叶辰家宅门外。
一位身穿道袍的少年正在狼狈逃窜，被身后诸多怪物不停地追击，一时间险象环生，性命岌岌可危。
几分钟前，小道士奉师门长辈之命来到此地，修为尚浅的他未曾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处，直接就走进了叶辰家的宅基范围。
前一步还是风平浪静，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随着小道士迈出那“神之一脚”，天地间风云色变。
此前月光如水，星光点点的夜空，忽然变得阴云密布，狂风大震，雷光炸响。
有白虎长啸，惊天动地，万物肃杀；又有青龙怒吟，洪水漫野，席卷人间；南方朱雀洒下火雨，北方玄武口吐阴气森然……
种种灾变在刹那间发生，定睛再望，哪里还有什么竹林、清池、小宅？
辽阔无垠，这里仿佛不存于现世，而是处在另一片折叠空间，神藏鬼伏，浩大森严。
一只睚眦，高三千丈，背若泰山，眼如弯月，透过云雾，露出猩红的冷视。
八方巨岳，扭曲蜿蜒，亦化出人脸，发出洪钟般的冷笑。
无数鬼神、妖魔自大地中破土而出，向着小道士的方向发难。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
小道士一边撒丫子狂奔，一边因为莫大的恐惧，止不住地哀嚎。
可是，任他两条腿跑得直冒烟，也根本不可能摆脱这些神魔鬼怪。
所谓的御风而行日行万里，在那如山岳般的睚眦面前，根本不够看——对方轻迈一步的距离，都要他跑上许久才能跨越。
直到这时，他心中才有一股明悟：自己是误入大能者所布的阵势了。
小道士涕泗横流，为自己的冒失之举懊悔不已。
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急中生智，令他回想起多年前师父曾说过的话：
“那位前辈早已功参造化。其人与老天师之间曾有些缘法，或许能为我教助力。他日若是求见，切记需怀一颗诚心。你若诚心，便百无禁忌；你若不诚，便是天师亲至，也救你不得。”
“还请前辈救命！”
小道士咽了一口唾沫，强行压下心中恐惧，不再逃跑，而是向着来时的方向行叩首大礼。
……
与此同时，饭桌上，正在给小叶凡和老婆夹菜的叶辰突然愣住。
大晚上的，谁会来咱家做客啊？
竟然还是个修士？
好奇之下，略微感应，叶辰便知晓门外发生了何事。
“凡凡和他妈先吃着，我烟瘾犯了，出去抽根烟。”
说着，叶辰放下筷子，装模作样地掏出烟盒与打火机，离开厨房时顺手把门掩上。
“这个老烟鬼，说了多少次了也不戒，将来要是得了肺癌，哭死他。”林曦看了一眼小叶凡，严肃道，“你可别学你爸，将来不许抽烟！”
叶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口答应，而是忽然捏住了鼻子。
“妈妈，今天的萝卜好奇怪啊！”
“怎么了，是做得不好吃吗？你爸爸说这是他拿人参杂交出来的萝卜，很补的哦！”
林曦说着又夹了一块来尝，“没有问题啊，和你平时吃的是一个味儿。”
“好吃倒是好吃，甚至比以前的更好吃。”小叶凡点头，对身为“农业学家”的父亲表示认可，“就是吃完了感觉身体暖暖的，然后……”
“然后怎样？”
“妈妈，我流鼻血了。”
……
叶辰家门外，折叠空间内。
“退下吧，睚眦，别吓坏了客人。”
“是，主人。”
随着叶辰的一声号令，某只庞大狰狞的巨兽急剧缩小，瞬间变得蠢萌起来，甚至还露出了类似人类的谄媚笑容。
不仅是睚眦，周围的景象也发生剧变，山鬼、妖魔也好，狂风雷震也罢，全都消失不见，只有月明星稀，惠风和畅。
小道士定睛一看，眼前的睚眦哪还是什么不可一世的凶猛神兽，那不就是这位前辈家门前的石墩子吗？
除了表情有点区别，其他方面，不能说是十分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这位前辈高人的手段吗？
龙虎山的护山大阵，恐怕都不及此番阵势半分。也难怪，师门长辈千叮咛万嘱咐，叫自己不可失礼。
一瞬间，一种强烈的高山仰止之感油然而生，叶辰这位“前辈高人”的形象，从此在他心中留下了挥之不灭的印记。
小道士收了收情绪，端正内心，向着叶辰郑重行礼道：“龙虎山云中子，见过前辈。先前或有冒失之举，未经通禀，误入贵地，还请前辈海涵。”
“哦，此来何事？”叶辰负手而立，明知故问。
事实上，无需小道士主动开口，身为大帝的叶辰早已推算出来龙去脉。
身为至尊，他已经算是立身在此番世界的顶端，普天之下，已经很少有他办不到的事。
但正所谓，无求莫助。
哪怕神仙有意赐福，仍需凡人烧香祭祀，诚心祷告。
在这个方面，修士、凡人并无不同。
别人没求你，你就算好意帮他，也很可能不被感激。显得廉价不说，反倒还有可能招致怨恨，落得一身不是。
只见那小道士言：“近日龙虎山有先人坟墓被盗，其内遗骸与重宝皆失，据老天师推演，此乃是西方一妖人所为。”
“妖人已远离境外，老天师还需守护本土，不便追击，因而特命在下前来此地，恭请前辈相助。”小道士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奉上，“此乃家师书信。”
叶辰接过信封，却没有拆开。
“此事我已知晓。”
“说起来，距离上次见老天师，已经有些年头了，难得他还能记得我这号人。”
叶辰回想起初见老天师时的光景：
彼时，尚处在化龙秘境的他偷偷去祸祸龙虎山的药田，被当时的老天师抓个正着。事后其实他并没有被重罚，只是为龙虎山锄了一个月的草。
此刻想来，那是昔日的老天师卖了他一个人情。
想到此处，叶辰不禁莞尔，道：“你这童儿修为略差，不过底子倒还算厚实，是他的徒弟，还是徒孙？”
“回禀前辈，老天师正是在下的师祖。”小道士如实回答。
“你既是以后辈之礼敬我，我倒也不至于行那小气之事。”
叶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螺纹钢，递到小道士手里，“算是初次见面的一点小馈赠，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前辈？”
看着和建筑工地里别无二致的凡铁之物，小道士一头雾水。
“咳咳，此乃……一次性飞剑，一旦激发，可斩山劈海，亦可载人飞行，刹那间便可抵天涯。什么时候动用看你自己，关键时刻也许能保你一命。”叶辰说着，以神念传过一段激发法诀。
小道士闻言大喜过望，“谢前辈赐宝！”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有要事处理。”叶辰摆摆手，将小道士送出折叠空间。
“前辈……”
小道士似乎还有话要问。
“直接回去复命即可，届时你家师长自会明白。”言毕，叶辰头也不回地返回家中，继续陪叶凡母子吃完饭。
小道士不明所以，但是老实照做。
他对着叶辰离去的方向躬身一礼，而后踏上归程，丝毫不知，所谓的“一次性飞剑”刚刚已经激发过一次，绕着地球飞了一个来回……
……
与此同时，龙虎山正一道道场。
一具木棺突然从天而降，与之一齐坠落的还有一个金发碧眼、披着浴巾的西方男子。
一脸懵逼。
十脸懵逼。
百脸懵逼。
龙虎山的修士们本以为有敌人来袭，以最快的速度聚拢到此处。
却发现“敌人”如此扮相，再加上那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实在是不像是过来偷袭的。
金发男子：这是哪？我洗着淋浴哼着歌，怎么突然到这了？
哦，来这里之前倒是看到了一根奇怪的螺纹钢……
“不对，这TM是龙虎山啊！”
“丸辣！”
……
“禀老天师，那个偷盗先人坟墓的蟊贼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