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疮痍之上的机缘

叶辰的折返改变不了大势。

帝关最终还是陷落了，仙王、真仙大多战死，更有不计其数的人道修士陨落。

九天十地其他各处亦有大战，仙王、十凶等与异域强者浴血搏杀，虽颇有战果，亦难逆转绝望的结局。

最终，是叶辰率领仅存的至尊们，带着年轻后辈们撤离，为这一界保留希望的火种。

仙域的援军抵达，但迟到的支援对九天十地来说意义并不大，重要人物已经死的死残的残，整个修炼文明青黄不接，算是彻底断代了。

那些知晓内情的大人物们很清楚，此战过后，这一界再难出现仙道强者。

传承中断，加上大界支离破碎、天地环境法则不全，修士们即便历经千难万险抵达至尊境，也只能是有缺陷的至尊，很难渡过成仙劫。

再加上黑暗本源的污染，不成仙倒还好，若是成仙，反倒会因此丢失自我，成为黑暗生灵的一员。

随着仙域援军抵达，异域的巨头们也向麾下诸部下达撤退命令。

异域大军这次跨界而来，绝非临时起意，而是事先已经精心谋划漫长的岁月。

于这些在王境走到尽头、再无可进的不朽巨头们而言，再没有什么比“破王成帝”更有吸引力了。

而异域那件传说中的祖器，据说是有着超越王境的伟力，其中也许就隐藏着破王成帝的秘密。

不朽巨头们谋划破关，并不是因为闲得无聊非要打仗，而是为了寻回那件疑似隐藏在九天十地的祖器钥匙。

至于消灭这一界的有生力量，只是顺带。

异域眼中的神圣之力，在仙域、九天看来是纯粹的污染，这是两个阵营无可调解的矛盾，也是两个修炼文明互相对立的根源。

横竖都是对立，不如顺手把九天血洗一遍，这样还能防止九天一脉的修士日后成长起来，成为他们的大敌。

因此无论巨头们是否下令，异域的修士们都在有意识地屠戮九天生灵。

可是，任不朽巨头们掘地三尺、四处搜寻，一直到仙域援军抵达，他们也没能找到那件祖器钥匙的所在。

仙域的实力并不弱于异域，两个大界早已存在了很多纪元，期间不知爆发了多少场大战，彼此之间早就知根知底。

如果祖器钥匙已经出现还好说，不朽巨头们只需不计代价地抢夺就是了，哪怕与仙域大军死战也在所不惜。

可眼下根本找不到祖器钥匙存在的痕迹，继续留在这里死磕就得不偿失了，不如留待日后徐徐图之。

于是，异域大军果断撤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此后，一座天渊被布置在破碎的帝关之外，与原始帝城互为掎角之势。浩瀚无垠的法则海悬挂在天幕上，刻意针对仙道生灵，使异域的不朽再难以跨界。

受此影响，新的格局出现了。

于九天十地而言，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旧纪元结束、新纪元开启的标志。

异域退了，仙域大亦离去。

留给九天十地的，只有破碎的大陆，与满地的疮痍。

能够成仙的辉煌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亲眼目睹这段时期的种种悲剧，饶是叶辰心里清楚，秘境之中并非真实的古史，他依旧对这些痛苦感同身受。

真实的古史，哪怕和叶辰所经历的有差异，大体上也偏移不到哪里去。

一个修炼文明的生存环境，始终是由其战力天花板所决定的，最强者层面的绝对差距，根本不是可以用修士的数量可以弥补。

唯有见证毁灭，方知生存的可贵。

目睹了纪元更迭，叶辰将所思所感总结为“大树”理论。

“对修士个人而言，唯有成为盖压诸天的绝代强者，方能保障亲人、子嗣以及朋友的安全，如一颗参天大树般，庇护自己的徒子徒孙。”

没有沉溺于长吁短叹，叶辰当即开始完成此行的最终目的，以使自身实力进一步变强。

他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各处战场，搜集强者们在大战中破碎的兵器、战衣等。异域大军退去的太快，并没有来得及打扫战场，这对叶辰来说是莫大的机缘。

三千道州，边荒。

昔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伟的帝关，如今已经裂成十几片，城墙上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累累的伤痕。

无数尸体在其中堆积，有九天修士的，也有异域的，战场中残留的杀气、怨气等交杂在一起，血煞冲天，阴风阵阵。

叶辰没有一一为这些人收尸，只是取走了其中有价值的尸体——主要是是真仙与不朽者的遗骸，以及他们的兵器、战甲等。

至于关外的仙王级尸体……

王境的高手哪怕死了，就算只剩一道残念也足以将至尊击杀，在这件事上极道至尊和普通至尊没什么区别。

敢打这种存在的主意，纯属想不开、厕所里打灯笼。

这一次，由于来的足够早，叶辰得以独享战利品。

短短数日，叶辰就搜刮到了海量资源。

各种仙金、仙石等应有尽有，堆积起来如同一座小山。

不朽与真仙的尸体更是高达数十具，这还是能找到尸体的，有些尸体坠入混沌深处，或者处在仙王战场的危险区域，不便打捞。

在打扫完最主要的帝关战场之后，叶辰再度启程，前往九天各处的其他战场。

九天上的某地。

大地上深渊密布，泥土都被染成了赤色。

大战虽已结束，此处却依旧充满了狂爆的气息，仙王与不朽之王的法则依旧在影响整片天地，导致这里生机绝灭。

王级法则的乱流肆虐，哪怕是叶辰都难以深入。

于是他只能站在这片区域的外围，张开武道天目，尝试观察其中的景象。

然而，只一瞬间，他的双眸便溢出鲜血，险些瞎掉。他是被战场中残余的剑意所伤，剑意顺着他的目光蔓延，顷刻而至。

若非是叶辰及时切断视线，他可能真的会因此遭劫。

不过即便如此，叶辰还是产生一种窒息感，甚至连带整个身体，都隐隐约约产生了被割裂的错觉。

在那短短的一瞬。

他看到了一株平凡的小草，生有九叶，漫长岁月以来一直扎根在此地，如同寻常杂草般沐浴风雨，吞吐天地精华。

就是这么一株再平凡不过的小草，却能在异域入侵时，力战数位不朽之王，一株草斩尽日月星辰，重创诸多异域强者。

哪怕陨落了，其剑气依旧不消，可斩苍天。

“九叶剑草！”

叶辰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这株小草的身份。

由不得他不认识，其身份标志太过明显了，平凡中蕴含着神奇，弱小的外表下隐藏着强悍无匹的力量，哪怕是不朽之王也在其手上吃瘪！

毫无疑问，这就是仙古十凶之一，九叶剑草。

“前辈！”

叶辰并不清楚，九叶剑草的尸身上是否还存有残魂或执念，本着试试也无妨的想法，他尝试将其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