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腥夜
康斯坦丁坐在凡妮莎的副驾，耳边听着黄三奇给他讲关于阿莫利多大主教的事迹。
“刚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吧，二十年前国王和圣安东尼大教堂合作，大都会派出金狮子骑士团和圣十字军共同镇压金斯埃德尔的叛乱，内应就是这个阿莫利多•里奥，镇压成功后，阿莫利多也顺势成为了这里教会的大主教。
据说，阿莫利多唯一的亲妹妹也死在了战役里，但他还是强忍着悲痛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恶魔驱逐回地狱......这也是一代的记忆，你有空多内视一下，这些都有。”
康斯坦丁想到现在金斯埃德尔的局面，恐怕和教会脱不了干系。
如果教会在其中有所发挥，那又怎么可能和大主教脱得开干系。
“你觉得他值得信任么？”
“要说阿莫利多对目前的局势完全不知情恐怕也是假的，但你听他今天透露出来的意思，或许他对目前的局面也失去了控制，不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不知道这其中的全貌便也很难做出判断。”
黄三奇的结论听上去很合理，但是阿莫利多的出现确实打乱了康斯坦丁的计划。
他原本没想这么快暴露在金斯埃德尔教会的视野下，好在他习惯于外出做事不用自己的本名，只要撤离了教会辖区，一时半会儿他们抓不到康斯坦丁。
凡妮莎的车技比康斯坦丁想象中还要好，在公路上连续超车。
......
冥想室的门“砰”地一声被踹开，阿莫利多看着门外站着的红眼睛深蓝袍子的男人——帕维尼亚主教。
“你为什么放走了康斯坦丁！你在247公路上杀死了我们的神父！”
帕维尼亚中气十足，相比于阿莫利多温和的嗓音，他话语中的脾气听起来就不像个神职人员，反而像是火爆的军人。
阿莫利多淡淡地瞥了一眼，继续自己的冥想：“帕维尼亚，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同样的，我想做什么也是我的事情，大主教的位置我还在一天，金斯埃德尔教会就是我说的算”
帕维尼亚纵然脾气火爆，但是他的脑子依然清楚，听闻阿莫利多的回答，他也只是冷哼了一声：
“身为大主教，我希望你能以金斯埃德尔教会的利益为重”
“一直如此”
“哼”
帕维尼亚拂袖而去。
......
康斯坦丁这边刚下车，那边就听到了保尔传来的消息——诺德明天要回来了。
据说克洛德在南部珊瑚区的演讲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团队便准备回到市政厅短暂的休整过后再去一次，做一些公益和活动，以便更好地取得选民们的支持。
诺德人还没有回来，菜谱已经发回来了，通知“罗里特”告知他的私人厨房。
按照康斯坦丁的要求，保尔也把毛利小五郎即将上门拜访的事情告诉了诺德，暂且还没有得到回复。
康斯坦丁这边也收到了阿方索的回信——后日下午，阿方索会带着毛利小五郎前去诺德的家中拜访。
同时，保尔还告知康斯坦丁，在康斯坦丁离开的这两天，他仔细地阅读了父亲留给他的笔记，并且尝试对诺德的这栋房屋进行排查，发现这个屋子里果然没有一面镜子，甚至他翻到父亲的笔记中的记录：诺德一段时间里甚至不允许家中出现光洁的亮面。
“应该是防止倒影”
康斯坦丁其实已经清楚了，倒影对于地狱里的一部分恶魔掠夺躯壳有影响，过往的驱魔经历中他也遇到过。
“明天你们就静观其变，不要暴露什么，一切等我后天上门”
“是，父亲”
“好的，宝贝”
康斯坦丁前脚离开了诺德的宅邸，诺德后脚居然就已经回来了。
他提前回来了。
这下倒让保尔有点措手不及。
特别是当他看到一脸阴沉的诺德进门之后——似乎诺德的这个班上得不很愉快。
“为什么没有我的晚餐？”
诺德问了起来，保尔正想要回答，对面的厨师长说他没有得到消息，他马上就做。
诺德手中的餐刀在保尔的眼前一闪，下一秒厨师长的咽喉绽开了玫瑰一般的伤口，喷洒着鲜血。
“我记得我说过，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按照我会回来吃来做”
一边说话，诺德一边用餐布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鲜血。
一边擦，他一边说道：
“罗里特，你刚才没有把餐布挡在我前面，为什么？”
纵然保尔心智成熟，他毕竟也是刚刚熟悉罗里特这个位置，也被诺德这一桩桩举动给怔了几怔。
“对不起，大人，我刚才没有想到，请您责罚”
“以前我杀人从来都不会被血给溅到，这套西装要不了了，扔了吧”
说着，他就把身上的定制西装给脱下来扔到了一边，然后把死掉的厨师长拉上了桌，放在餐盘上了。
开始优雅地切割和进食。
弹了一下高脚杯，发出轻盈的声响，然后诺德将它放在厨师长咽喉处玫瑰状的伤口上接了一杯慢慢啜饮。
血腥气在屋内弥漫，但是没有一个仆人有任何的反应，依然在安静地干着自己的活。
耳边都是刀叉敲击餐盘和摩擦餐盘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刺耳又尖锐。
保尔不敢说话，逼着自己冷静地看着诺德吃人，像习惯那样，遏制住反胃的心理。
诺德直到吃了满嘴鲜血，转头瞥向保尔：
“我吃完了”
帮我擦嘴。
好在保尔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立刻明白了诺德的意思，抽出左胸的丝帕，轻柔地帮助诺德擦嘴。
“我们在珊瑚区的竞选很成功，和当地的媒体报业合作的也很愉快，你知道么”
保尔点点头，他从诺德的口中听到了一丝自满的情绪。
“哦？你知道！看来你还挺关注我们”
诺德盯着保尔看，保尔盯着诺德的嘴，仔细地擦拭，不敢与诺德进行视线接触。
他不知道诺德是不是话里有话。
“我只是凑巧看到了今天的报纸”
“是嘛，拿给我看看”
保尔给诺德递来了今天的报纸，诺德一边看着，一边让保尔在他前往书房之前把那里布置好。
收拾好了书房，保尔告知诺德可以入内。
放下了报纸，随着诺德进入书房，关上了门，门内的保尔都可以听到门外的仆人们长出一口气。
诺德背对着保尔，他看着书架上的书，仔细地校对着什么。
“罗里特，我问你一件事”
“您不知道的事，我可能更不知道”
“没事，你不知道也没事”
“属下听着”
“你知道为什么外面这些人即使这么害怕，依然还会待在我这里，尽力做好服务”
“因为主人赏罚分明”
“恰恰相反，我喜怒无常，赏罚无度，今天我可以给你黄金，明天我也可以杀了你，这是我的权力，我享受这一切”
“因为主人待遇优厚”
“也不是，我这里虽然提供住宿和薪水，但是并没有比其他的人多提供什么，甚至我心情不好了还会拖欠两天”
“因为主人个人魅力”
“哈哈哈哈，罗里特，你挺长时间没拍我马屁了，我都差点忘了你还会这个”
“属下实在不知”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因为在外面比我这儿更惨”
诺德回头，露出了一个森然的笑意，幽绿的眼睛像是地狱的恶狼一般择人而嗜。
保尔紧握的拳头背在身后，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放松了。
“我一直觉得，有时候，坏人比好人更懂得平民的苦，但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去逆转一切的恰恰是那些并不懂的好人，呐，这个给你”
诺德从身上取出了一张纸，拿给保尔。
保尔接过来一看，发现这是凡妮莎的卖身契。
他不知道诺德给他这个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凡妮莎的过往，甚至不清楚毛利小五郎和凡妮莎的事，此时此刻思绪万千。
“主人，这是......”
“收好了，后面见毛利小五郎的时候用得到”
“是”
“你走吧......哦对了”
保尔准备带上门的时候，诺德抬头看向了他。
“你认识毛利小五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