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碾压梦境的地铁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路晨擦擦自己头上的汗珠，幸亏自己底子雄厚，第二场考试有惊无险地考完了。

像一个流浪的老狗，他在人满为患的街道走走停停，看看闻闻，也许是美女的香气和大汉的汗臭，但是更多是寻找自己熟悉的美食，离开这所城市毕竟有五年了。

坐在一家路边摊前，凉风轻轻吹过，将小锅上的热气微微吹偏，里面煮着各式各样的串串香，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他拿起一根签子，轻轻咬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勾起了无数回忆。

眼前的一切仿佛变得模糊，他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的他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记得和同学们一起吃路边摊的场景，大家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各自的理想和未来。那时候的快乐很简单，只需要几串烤肉，一瓶冰啤酒，就能让整个夜晚充满欢声笑语。

抬头望向渐渐沉寂的夜空，稀疏的星光闪烁，他轻叹一口气，将手中剩下的串串香吃完，起身离开。

这夜空很黑。路晨合衣躺在床上，很想很快进入梦乡，但是无法办到。只是呆呆地盯着屋顶的廉价吊灯，在黑暗中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蝙蝠。

该死的失眠。该死的明天还有两场考试。

他眼睛盯着黑暗，黑暗包裹着他的身体。

一动不动，仿佛躺在沙滩上，聆听着黑暗潮水的声音。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这种感觉很奇怪。隐隐感觉到，黑暗如海水一般，浸过他的脚，漫过他的腿，压过他的腰，缠绕住他的脖子，然后覆盖他的呼吸和眼睛。

只有那个浪花声在不停冲击着他的神经，心跳似乎也消失掉了。

怪异。但无法反抗，或者说此时此刻，无趣的他宁愿自己被黑暗整个地吞噬掉。只有黑暗，没有自己。

这样干脆什么也不用想，不去想，大脑空如尘埃。

在这个瞬间，或者若干个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仿佛能够感受到远处一点昏弱的星光，透入他的眼眸，仿佛能够看到吊灯的阴影在自己的身上爬行，一种瘙痒难耐的感觉覆盖全身。而他却无法动弹。

是鬼压床吗？

这种感觉从他孩童时候就感受过很多次了。他知道，只要他集中精力，扭动一个脚趾，然后是一条腿，逐渐就可以从麻木中恢复过来。

他没有动，凝视着黑暗。甚至，很享受地凝视这黑暗，哪怕黑暗中有什么鬼物也同样凝视着自己。

他放弃了自己身体的主动权。来吧，深入骨髓的黑暗！来吧，无法控制的人生！

路晨在这个时候奇异地睡着了。或者对自己的失眠失去了感知。

有时候无意识的失眠未免不是一场好觉。

某个时刻，路晨感觉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甚至连远方的微弱的星光都不见了。就如同浮萍，在这个黑暗中浸泡着、浮动着。是的，他感觉自己在动，不自主地随着黑暗在动。

他要去哪里?这黑暗的潮水要带他去哪里？

路程感觉可以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在，感觉似乎可以触摸空间，或者迈出一步，但是他不敢。只是站着。

这TM是什么梦？给点提示啊。

隐隐约约，路晨感受到了微风拂面，刚开始很轻柔，然后渐渐风大了，自己全身都被风吹动。

猛的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一阵有些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耳边清晰地传来了隆隆声和地面微微抖动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抹黑暗骤然从远处奔腾而来。没错。即便自己深处黑暗之中，路晨也能清晰看到一抹更黑的色彩以飞快的速度穿梭而来。

路程下意识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许久，也许不过几个呼吸而已，路程慢慢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到，一辆黑漆漆的地铁停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什么样的列车呢？

一列神秘的列车静静停靠在路晨身前半米高的虚空中。车身其外形却如同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车身表面覆盖着精致的曼陀罗花纹，繁复精美，如同古老的符咒，散发着一种黑暗窒息的美感；花纹之间镶嵌着细小的金属片闪耀着微光，仿佛是星辰在夜空中的倒影。车窗是圆形的，仿佛被挖去眼睛的深深的眼眶，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咔的一声。突然完整车身塌陷出一个黑黢黢的门，一只带着鳞片的手从黑暗中向路程伸来。

我滴妈。路程凭借久经恐怖梦境考验的直觉和敏捷，一个下蹲，躲过那个手臂，迅速转身就跑。

哎，又是逃杀的一晚。路程恨死自己这个复刻梦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