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命如：刍狗草芥
兽皮之图，质地坚厚，迥异于纸，非折之而能轻携者。
正圆将兽皮小心卷之，复纳于竹筒，又取麻绳，细缚竹筒两端，背负于身，稳然妥帖。
二猎户目光如鹰，紧睇竹筒，目中贪婪之色，难掩于形。
彼等非愚钝之辈，自明此兽皮地图之重值。此图虽不入裘师之目，然于彼等凡俗猎户而言，实乃价值连城之宝也。
王家自其祖辈始，世世传此宝物。
王汉能为远近闻名之猎头，此图之功莫大焉，诚可谓传家之重宝也。
“吾问尔等，这王汉家中，尚有他人否？”正圆目光深邃，仿若能察人心，冷声喝问。
二青年跪地，闻正圆此言，身躯遽颤，立忆己身危殆之境。
面上贪婪之色，倏忽尽退，转而为深深惧意。
“无矣，其家皆已亡故，裘师大人！”
“王猎头昔有妻室，然十数年前，为入村之野狼所噬。其妻亡前，诞下两男一女。然其长子王大，三年前外出狩猎，命丧山中。王家再无他人矣。”
二年轻猎手急忙据实以答。
“原来如此……”正圆眯目，凝睇跪地二人。彼深知，生死皆在己一念之间，二人欺己之可能，微乎其微。
然其犹追问道：“汝等安敢欺瞒吾？”
“绝无半分欺瞒，大人！”
“吾……吾忆起矣！王汉实尚有儿媳，乃王大之妻。王大失踪后，此女殉情而卒。是年，山寨曾送贞洁牌坊。然吾闻，王大之妻本欲改嫁，为王汉所逼而亡。大人诛王汉，实乃除暴安良，为民造福也！”
另一人急附和：“诚如所言。大人，吾等早厌此王翁久矣。哼，不过略善狩猎耳，同为凡人，却作高高在上之态，特迁离村落，独居于此。吾等晚辈，有时欲向其请教狩猎之术，彼竟径直逐吾等，且不许吾等近其木屋！”
正圆静听之，微微颔首。
彼虽知此二人欲求保命，刻意贬损王汉，然其言语间怨愤亦非假。
正圆暗自揣度，此二青年名为请教狩猎之术，实则觊觎王家之女美色。后为王汉察之，屡遭严斥。
“除暴安良、为民造福之语毋庸多言，吾此番杀人，不过图此兽皮耳。嗯，汝二人表现尚可，今可去矣。”正圆语气稍缓，与此同时，背于身后之右手，现盈盈月光。
跪地二青年，闻正圆此言，又惊又喜。
“谢大人不杀之恩！”
“大人之宽厚仁德，吾等铭记于心！”
二人涕泪交加，以额重重叩地，声响沉闷。
叩毕，即转身，匆匆欲去。
正圆虽年少于彼等，然二人亲见正圆行事之手段，心内恐惧至极，再不愿与之相对。
“且慢。”此时，一声骤起。
声落处，“刷”然间，一裘师从树梢飞掠而下。
“汝等不可去，将此间之事，一一如实道来。”跃下之裘师着深蓝劲装，腰束赤色绦带，绦带中央嵌一铁片，铁片之上，刻一醒“捌”字。
此捌转裘师身形瘦削，面容清癯，双目细长如线，锐芒隐现。
其腕戴精铁护臂，腿缚厚韧绑脚，举止之间，精干之态尽显。
“小民叩见姜菏大人！”二年轻猎手方欲起身离去，见裘师至，即刻复跪，行五体投地之大礼。
彼等识此裘师，乃村中所驻之裘师也。
每岁，李家山寨为固周边之控御，防他方势力之渗，强边域之守备，皆遣裘师驻于附属之村。
名为姜菏之裘师，未顾跪地二猎户，却将目光投于正圆，冷声问道：“吾乃李族驻村裘师姜菏，汝是何人？”
正圆淡然而笑，伸出右掌，掌心之月光裘，散柔和月辉。
姜菏见正圆掌中之月光，目光瞬时柔和许多。
月光裘乃李族之标识裘虫，无从伪造。
“此事说来甚简，王汉之子冒犯于裘师，吾一怒之下，诛其全家。此二人可为吾作证。”正圆理直气壮，径直承认，同时指了指地上跪着之二青年猎户。
正圆所言属实，二猎人忙不迭点头，绝无犹豫。
姜菏微怔，旋即大笑曰：“杀得好！区区一农奴，竟敢冒犯主上，罪当万死！”
然其话锋忽转，意味深长而言：“然学弟，汝此举，令吾颇为难矣。虽王汉离群独居于此，然彼等毕竟为吾所司守护之村民。吾受族中差遣，驻此之地，职责乃护村民、警防御。今汝杀数人，村中人口减损，岁末考核之时，族中于吾之评亦将降之。”
正圆目光一闪，瞬明姜菏欲借此索财之意。
其轻笑一声，直言曰：“此有何难？学长如实上报可也，只言此一家皆吾所杀，与学长无涉。”
姜菏闻此语，眼皮微跳，心内暗恼正圆不识抬举，语气转严：“那吾便秉公处置。学弟，汝若不惧家族究责，且报上名姓，吾必详录之，如实上禀。”
此语威胁之意甚明，换作其他少年，或已为其所吓。
然正圆却听出姜菏色厉内荏，当即应道：“学长但如实禀之便是。对了，吾姓李，名正圆。”
“原来汝即正圆！”姜菏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吾近日常闻舍弟道及汝。汝痛殴诸同窗，当众索财，每回皆得六十星琼石。舍弟每言之，皆羡汝赚钱之易。且汝于赌石之时，连开癞土蛤蟆与酒裘。此等运气，实令人妒也。对了，吾弟乃姜牙，汝等想必已曾相见。”
“原来是他。”正圆颔首，承认道：“诚然，吾每购月岚花瓣，皆于姜涯之铺。”
“哈哈哈，既如此，那吾等便为旧识矣。罢了，此事吾姜菏担之！”姜菏拍胸，作义气豪迈之态。
其不过顺势而为，岂会真将此事上报？上报之后，家族于其之评亦降。倒不如卖正圆一人情，至于王汉一家之死，上报为野兽侵袭便可。
谁叫王汉特立独行，偏要迁出村落，于此建木屋，离群索居！
姜菏亦不惧此事败露，反正不过数凡人农奴，性命贱如草芥，死则死矣。即便族中察其隐瞒，亦断不会在意此等小事。
“然学弟，汝尚未从学堂结业，无学长此裘师服饰。否则，王八见此衣裳，便知汝裘师之身，又岂敢冒犯汝？学弟聪慧之人，汝以为然否？”姜菏又言。
正圆目光一闪，明姜菏话中之意，实乃告诫自己：勿随意自学堂出，日后亦勿于其所司之域杀人滋事。
“既如此，多谢学长教诲。”正圆抱拳行礼，别过姜菏，径自离去。
（感谢没有1的支持。）
故事纯属虚构，万勿将其与现实相牵扯，亦莫要自行对号入座，更不可作过度之解读。文中所有文字皆取其字面之意，若有呈现危险举动之处，切切不可效仿。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此作品多含作者的主观臆见，仅具些许客观之态，还望列位看官老爷斟酌观览。若此虚构世界中有诸位所不认可之处，于此致以歉意。望诸君皆以己之思虑、准则为要，承蒙各位抬爱支持，不胜感激。
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