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城
天刚刚蒙蒙亮，东方的天际只透出鱼肚白，黑暗还未完全散去。鸡鸣声便此起彼伏打破了村庄的寂静，那声音尖锐而嘹亮，震得人耳朵阵阵发痒。
当刘翊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被玉天乾死死挤在炕角。而金鳞则抱着棉被可怜兮兮地缩在一旁，那模样十分委屈让人忍俊不禁。
“难怪感觉快窒息了。”刘翊声音中带着几分尚未睡醒的慵懒。
小心翼翼地试图挪开玉天乾的手臂，却不曾想这细微的动作直接将人惊醒。刘翊脸上挂着笑容打招呼，随后便爬起身来，缓缓推开窗户，一阵湿凉空气瞬间涌进屋子，那带着泥土和青草香气的微风迅速驱散开了一晚上积聚的浊气。
“大哥。”玉天乾小脸涨得通红。
刘翊倒没太在意，动作利落地披上衣服下炕。弯腰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清水倒入茶壶，点燃灶火，不一会儿茶壶里的水就咕噜咕噜地翻滚起来。
刘翊倒了两杯水，递过来一杯，自己则捧着另一杯轻轻抿了一口：“今天我得随村里人进城卖货，你是跟我一起，还是……”
“我跟你一起！”玉天乾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将水一股脑全灌进嘴里，却被烫得直咧嘴，舌头都伸了出来。
金鳞在一旁捂嘴笑，不过还是用羽翼轻轻扇动，掀起小股凉风钻入玉天乾嘴巴缓解疼痛。
两人就着木盆打水洗脸，清凉的水让人清醒了许多。推出板车捆放好木盒鱼干。
“大哥，我来吧。”
玉天乾抢先一步去推车。金鳞熟练地钻到车上，滚开木盒，找了个舒适的角落窝了起来，脑袋搭在挡板上调皮地眨眼睛。刘翊笑笑，也没去争抢，提着干粮肉干跟上。
“咱华桑村田地稀少，四面都是山丘，很容易出现魂兽。好在靠河又靠山，弄些特产去城里换些米面，日子倒也不算难过。”刘翊边走边说，脚下土路混着露水，走起来感觉有些湿滑。
玉天乾只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
一路上，有村民热情地打招呼，不少人被玉天乾模样吸引，各种小礼物一把把往他怀里塞，弄得玉天乾很不适应。
“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呐！不过太瘦了，给你点鸡蛋回去吃。”
“孩子，城里来的吧。阿姨这才摘了点瓜你拿回去尝尝。哎呦，肯定没忘了小金鳞呐，都给你准备好了！”
眼见自己失宠，金鳞可耻地使用卖萌讨到不少吃食，开心地满车打滚。
村口的空地上，村长正叼着那根老旧烟斗指挥车队。
这小老头脾气甚是暴躁，嗓子格外洪亮有力，除了车队最前面三头默默低头吃草料的撞角牛魂兽外，无一不被小老头问候。
“居然是撞角牛？”玉天乾惊讶。
刘翊转头问道：“怎么了？撞角牛力气大耐力强拉车稳，村里专门买回来养呢。”
小老头听见声音，猛地转过头来：“赶快去死吧臭小子，都已经拿到魂环了还不去参军，呆在村里纯粹是浪费粮食！”
这话让玉天乾听见，青鳞爬满全身目露红光，竟是气得进入暴走状态。
然而尚没来得及迈步，眼前突然出现一根烟枪狠狠敲在脑门上。他当即失去平衡，狼狈地跌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还想爬起来时却感觉身体异常沉重，原来小老头已经稳稳坐在背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吐烟圈。而小老头周边竟浮现着白黄黄紫四个魂环，赫然是位魂宗级别强者！
“特征外显程度如此之高，武魂品质堪称极品，魂力也有十级。不错，真不错。从哪儿捡回来这么个小怪物？”小老头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一般魂士要是挨上这一下，至少得躺个小半天，这小子只是刚趴下就开始挣扎，这身体素质几乎能赶上高阶大魂师了。
“老实点！懂不懂尊重老人，要不是老头子我会点拳脚功夫，就被你这小子给打坏了！”实在坐得不舒服，小老头就用烟枪敲敲玉天乾脑袋，那烟枪上还蹦出些火星。告诫几句后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瞧向刘翊。
刘翊推着板车过来，温声哄道：“收了神通吧，村长。老早我就感觉到您把魂力凝聚在烟枪上了！再说，就凭您魂宗的修为，天乾哪能伤得了您啊！”
“真看不惯你这副德性！小心哪天被邪魂师盯上给啃了！”小老头语气不善，眉头紧皱，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不会让大哥受伤的！”玉天乾捂着脑袋爬起来，眼神倔强无比。
小老头瞥了一眼：“你？能控制好自己不伤着这臭小子就谢天谢地了！”
玉天乾想反驳，却想到自己流浪时多次伤及无辜，顿时不自信地耷拉下脑袋，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刘翊温柔地摸摸玉天乾头发，说道：“区区副作用，任何魂力异常都难不倒金鳞，以后天乾定会成为最出色的魂师！”
村长趁机说：“那正好你赶紧找个时间带他去城卫队报备猎魂，然后一起参军！”
刘翊笑了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未正面回应村长的话。村长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金鳞手中苹果抢过来，故意狠狠咬上一口，转身继续指挥车队出发。
金鳞：？？？(ꐦ´͈ᗨ`͈)？？？
华桑村离十城里的照山城最近，车队只需走上小半天就能抵达，这时候动身正好能赶上集市。
进城路不好走，车队也就不能太多人随行，仅仅是五个有魂师修为的青壮跟着，面对时不时蹦出来的低级魂兽都手忙脚乱，反倒是刘翊和玉天乾很容易就完成驱赶，只是这样行进速度略有下滑。
小老头本就烦躁，大多时候直接就是一巴掌呼过去，然后直接丢车上准备到城里以后当鲜肉卖。
“没想到在外面魂师居然是和魂兽完全对立啊，但是明明大家通力合作会活得更加轻松才对，齐云公国不少家族都和某些魂兽世代合作生存。等到城里带你买点猴儿酒和海草糖尝尝，很好吃哦。”
刘翊一边讲解着将肉块抛到车上，金鳞嘴里塞得满满，鳞片羽毛都肉眼可见变得更加明亮柔顺。
玉天乾摇摇头，目光里更添几分崇拜。
后面这段路倒是平静，聊着没多久便看到不远处有座乌亮石城。
城墙高达十几米，通体石料乌黑却能反光，城门边有卫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