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头阵
“郑馆主，这似乎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冯守身眯着眼睛，看着演武场中寥寥数人，神色阴沉。
“山匪凶厉，那些学徒个个学艺不精，带上了也不过是累赘而已。”郑虎雄缓步而出，淡然说道。
“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县令大人对此怎么看。”
冯守身搬出身后大山，郑虎雄也不在意：
“县令那里我自然会和他解释。”
“既然如此，请吧，县令大人还有二位帮主正在县衙等你。”
“嗯？我不一起？”郑虎雄面露狐疑。
冯守身笑道：
“王对王，将对将，寻常山匪哪里需要郑馆主出手，你手下这些弟子足够了，县令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郑虎雄眯了眯眼，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可惜一无所获，最后冲着郑天野说了一句：
“照顾好师弟们。”
这才抬步离开。
他这一走，冯守身脸上就没什么笑容了，一脸冷淡的说道：
“诸位随我来吧。”
江铭与郑天野等五位师兄随着对方离开武馆来到南城门附近。
此刻夜色已黑，城门上仅仅点了些许灯火照明，而即便如此，江铭还是看见了城墙下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一眼望去，大约分成十列，每一列二十人左右。
最前方两三个捕快带队，后面之人寻常百姓居多，他们歪歪斜斜的拿着不趁手的兵器，有些瑟瑟发抖，有些对着天空不住祈祷，更有甚者捂脸哭泣。
除此之外，江铭还看到了很多来自于天狼帮以及三狼帮的帮众。
其中更是有着不少武者。
“你们分散列队，一人选一列加入。”
冯守身的吩咐，让众人一怔。
七师兄宋越山不由问道：
“这是为何？我们不能一起？”
冯守身瞪了他一眼，不悦道：
“废什么话！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暗中勾连山匪叛军？都在一起，若是临时反水了怎么办？”
这话也有些道理，众人也无可奈何，看冯守身这样子，显然不会妥协。
“几位师弟，照顾好自己，记住师父此前所言。”
分离之前，郑天野低声嘱咐众人。
包括江铭在内的几位师兄师弟纷纷点头答应，加入眼前队列。
江铭挑了一个左边靠前队列加入，正好是冯守身带领。
城门慢慢打开，在对方噤声的要求之下，一大队人马趁着夜色悄然摸出城去……
县衙。
偌大的大堂之内，县令金文兰稳坐高台。
天狼帮帮主贺天龙，三狼帮三狼之首薛城，并排站在下首。
“本官的建议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刻着“明镜高悬”四字的牌匾下，身着青色官服的金文兰把玩令箭，出言问道。
下方两位帮主对视一眼，贺天龙笑道：
“在下觉得不妥，凭借我们三人之力，杀郑虎雄或许没有问题，但，之后呢？”
“不错，他虽然已经离开了上宗，但毕竟是那里出来的，真若是死在了我们手里……”薛城赞同的咧嘴一笑，紧接着自嘲道：
“嘿，到时候大人身靠朝廷自然是无事，可我们这些无根浮萍可受不了一点。”
金文兰玩弄令箭的动作一顿。
本想借着这次剿匪的机会，顺便让这三人打个两败俱伤，他正好彻底整顿青山城。
到时候一人吃下城中所有利益不说，更是能够让巡察使另眼相看！
未来前途无量！
只可惜，这两位却是不愿意上钩……
沉默片刻，金文兰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之前计划行事？不过，你们确定这个计划可行？”
“当然！郑虎雄的护短大人已经见识过了。”贺天龙笑着解释道：
“若是他弟子死在这次剿匪途中，对县令大人你，便是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万万不敢放肆，那这一股邪火，还不得往山匪叛军身上撒？”
“好，那我等就敬候佳音吧！”
金文兰悠然点头，想都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次剿匪，这群家伙必然是出工不出力。
不过若是能逼得那郑虎雄出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至于对方会不会来找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的麻烦？
金文兰一手随意的掸了掸身上这件绣着溪敕的青色官袍，谅对方也不敢！
“郑馆主到！”
门外响起小厮通报。
三人脸上顿时泛起一阵如同见了老朋友一般的和善笑意，老远就开始了招呼……
城外。
江铭跟随冯守身在夜色下疾驰。
他们这支队伍共有28人，然而，真正算得上武者，有一战之力的不过七人而已。
剩下的21人，全部都是寻常百姓。
跑了没多久，就有人吃不消开始掉队，只不过，在冯守身亮出钢刀之后，他们还是咬着牙跟了上来。
不多时，众人停在了某座山脚之下，山势陡峭，大概有百丈之高。
最顶上灯火通明，显而易见的可以看见一座山寨。
正在观望地形之际，江铭突然听到身旁有人惊叫道：
“这，这是丹桂山！”
“什么！怎么会来这里！完了，完了！”
人群中引发一阵慌乱，江铭趁机询问了一句，有个刀都拿不稳的老头，哭丧着脸解释道：
“小伙子，你不知道，丹桂山山匪向来心狠手辣，其他山匪往往劫财不伤人，他们却是不管那么多，财也要，命也要！若是里面有女子，那更是完了！”
旁边几个寻常百姓，皆是面露惊惧之意，那神情哪里是来到了丹桂山，分明就是阎王殿！
“怕什么！今日就是他们这群匪徒的死期！你，你……”
冯守身瞪着眼喝止了众人慌乱，随意点了十人，随后又是看向了江铭：
“还有你！你带头，打头阵，到时候若是拿下了丹桂山，记你首功一件！”
一听这话，江铭心中非但没有丝毫欣喜之意，相反，一片冰冷！
打头阵，说的好听，不就是炮灰？
更要命的是，对方指派给他的这群人，全都是寻常百姓！战斗力约等于无！
“怎么，没听到我说话吗？”
见江铭没有动作，冯守身眼神转冷，身边跟着的两个捕快悄然握刀靠了上来。
另外两个帮派的武者带着一丝嘲弄笑意，隐隐抬步，挡住了江铭去路。
只是一瞬间，江铭就明白了，他已然没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