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处男

科勒和凯瑟琳从礼车上下来，脸上都戴着一副墨镜。

凯瑟琳的礼车已经被重新涂成红色，和她火红的长发交相辉映。

“真该死！”凯瑟琳摘下墨镜，眼窝下是浅浅的黑眼圈，狠狠地瞪了科勒一眼，“都怪你！”

“关我什么事？昨天晚上是你一直说要继续的吧？”

科勒一脸无辜地摘下墨镜，同样是一副眼袋下垂的模样。

“要不是你一直赢，我也不会要求继续！”凯瑟琳把墨镜收回墨镜盒里，咬牙切齿道，“而且你甚至还作弊了！”

“我没有哦，”科勒别过脸，露出心虚的表情，“别乱说，我只是想试试自己洗牌的手法……噗啊！”

吃了一肘后，两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又搓了搓脸，随即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薄雾，混合着油腻湿黏的气息和纸板微微发霉的气味，不算好闻，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再过几天，繁星市将迎来雨季，到时候这些棚户的纸板墙大多都会发霉，散发出来的气味会更加难闻。

科勒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哈……自由的味道。”

凯瑟琳瞥了他一眼：“你对自由的定义似乎有些偏激了。”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三个多个月前我从阿美卡医院逃出来的那天晚上，我们没有遇到你，大概就会和那些外来的殖民地人口一样，来奎姆修斯区落脚。”

“明白了，”凯瑟琳点点头，“虽然你们最后没有生活在这里，但奎姆修斯区的味道还是被你的鼻子打上了‘自由’的标签。”

“啊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踏入教堂的大门。

看着教堂内窸窸窣窣的民众，凯瑟琳微微皱了皱眉：“早晨来礼拜的人更少了……”

福音教会的礼拜是从早开到晚的，一般的流程是，信徒会在吃完早餐后就赶到教堂，开始早上的礼拜功课，也被称为“晨礼”。

在神父主持、修女念祷、孩童齐唱圣歌等一系列流程结束后，时间就接近中午了。

届时，教堂会开始准备圣餐，信徒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互相交流，也可以找神父或者修女进行一些仪式之类的。

吃完圣餐，再等一会儿就开始进行下午的礼拜活动，也就是“午礼”，也是和晨礼类似的流程，等全部走完后，又到了晚上的圣餐环节。

不过在晚上的圣餐开始前，神父会记下所有参与礼拜的人的名字，无论是提前离开的还是中途加进来的，他们的名字都会出现，全部都一视同仁。

神父会将这些名字，向教堂内福音天父的神像宣读，为这些参与礼拜的虔诚信徒进行祈祷。

对别的地区来说，午礼来的人会比较多，因为学校、工厂和公司都会提前两个小时放学下班，给信徒充分的时间参加下午的礼拜。

但是在奎姆修斯区却是另一种情况，晨礼来的人通常比午礼要多……因为垃圾厂中午才会开进来。

来到礼堂的后面，教堂内唯一的老神父面露愁容：“凯瑟琳修女，你来了……”

“神父，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如你所见，礼拜的人越来越少了，”老神父叹了口气，“前两天又有两个孩子去工厂干活，没法来参加晨礼……我们连唱诗班的孩子都不够了。”

唱诗班其实就是一群小孩排着队，在礼拜的时候齐唱圣歌，属于礼拜环节的一部分。

一般来说，唱诗班的孩子需要站成三排，象征着福音天父降下的三道神谕，一排至少也要有两个人，也就是需要六个孩子。

没想到现在，小教堂连六个年幼的信徒都凑不齐了……

凯瑟琳想了想，指着科勒道：“实在没办法的话，他也可以站在最后面顶替一下……”

“喂喂……”科勒虚着眼，有些不满道。

“这个……”老神父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科勒，“虽然这位科勒先生看着很年轻，但个子比其他孩子高太多了，要当唱诗班的话……”

唱诗班之所以要求由儿童组成，主要是为了迎合福音座下天使“纯洁”的形象，在福音教会的世界观中，小孩子就是最纯洁的。

“没问题的，”凯瑟琳面无表情地回道，“他其实才16岁，而且还是处男，勉强符合唱诗班的要求。”

听到这话，科勒顿时呼吸一紧，眼神中破天荒地出现了些许慌乱之色。

他的心里大喊：“冥神在上……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老神父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目光是什么意思？ 16岁的处男是什么稀罕物种吗？欧劳国的社会风气这么开放的吗？等等，这老家伙好像是神父，难道我这个‘大龄儿童’激起了他的某些欲望吗……”

就在科勒胡思乱想之际，老神父主动开口道：“科勒先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忙？”

“额……”科勒看了眼凯瑟琳，有些为难道，“其实我不是福音的信徒。”

“没关系，福音是博爱的，无论你怀揣着怎样的信仰，我主都不会吝啬祂的惠泽！”

“啧……”科勒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看在凯瑟琳的面子上点了点头，“好吧！”

老神父闻言，脸上充满褶皱的笑容绽放开来，心满意足地离开礼堂，去给科勒拿圣歌的谱子了。

等老神父走后，科勒才回过头，有些扭捏地问道：“我说凯瑟琳老板，你是怎么……”

话音未落，凯瑟琳便打断道：“美女和处男就像是衬衫领口上的口红印一样显而易见！”

科勒瞪大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愣了半晌，他才再次开口道：“那你自己为什么……”

“我是已经入职教会的修女，按照流程规定，修女有自己的唱诗班，不能和儿童唱诗班一起。”

“哦……哦。”科勒挠挠头，悻悻回道，“这样啊……”

他心里有点郁闷，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好像有点不够用。

有个问题一直困在他的喉咙里，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凯瑟琳突然回过头，朝他眨了眨眼。

“顺带一提……其实我也是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