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杀戮
当梁夜和素清莲在外面疯狂打脸的时候。
沈府之内，书房之中。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淡薄但却怎么都看不穿的黑雾之中的人影正在其中快速的翻找着。
他翻找的速度极快，而且手段十分新颖。
不是一本一本的翻找，也不是漫无目的的乱寻，而是将周身的黑雾，像是触须一般灵巧的探出，黑雾真气蠕动虚化间，便是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大多数物理障碍，将许多暗格密室以及隐藏起来的书册内容都具现了出来。
像是这个黑影人这样悄无声息却又精准快速的翻找，在整个沈府共有三十多处，在没有多少人察觉的情况下，几乎是以罗网之势，将这里的上上下下都调查了个遍。
至于在整个大苍镇，那就更多了。
这不是临时突击。
而是蓄谋已久，在有把握后，一举出动，对已经溃烂腐败的烂肉精准的切割。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总得惩罚了，才有救人的理由，而不是像梁某人那样，管杀不管埋。
“你们这种真气，调查起来还真是方便啊。”卫宗双手抱胸，靠在房柱上打量着黑影人的快速有序行动。
“百骑司进绣衣军很容易，我们最近应付各种孽物和汉奸也是人手见短，以你的能力，进来担任千户一职没有丝毫问题。”黑影人不仅身形模糊，声音也是模糊，没有丝毫能够辨认身份的特征。
这就是大凌绣衣军，只要加入其中，为了应对来自大罗天的威胁，所有的信息都会被严格封存，内外审查严苛至极，不给孽物丝毫可乘之机。
即便如此，绣衣军每年面对各种孽物的减员，也是一个让人心痛的数字。
特别这两年孽物活动频繁。
府城之内，乡野之间，绣衣和孽物的殊死较量，从未停歇，也未曾大白于世。
“那还是算了，我生性散漫，协助你们做点湿活还行，真让我这个没神魂的家伙加进去，光是每周审查都要了我的命，更别说各种保密制度了。”
卫宗连连摇头。
“真可惜，你对孽物污染的抗性是我见过数一数二，本身无欲无求，是对付谋主蓝孽的最佳人选。”
黑影人绣衣二三三遗憾道。
换做别人和绣衣军接触过后，基本上没有说不的资格，哪怕是皇亲国戚，宗门宗主，一声令下要配合就得配合，可眼前的卫宗不行，因为他有那个资本。
只要为宗在申州不死。
不管什么样的孽物，就别想那么舒服的现世。
“别找我抓壮丁啊，你们绣衣军最近不是发现了很多好苗子么，炽若蛟、乐飞环、童满仓、宋姜、李电，还有外面那口剑，找他们去啊。”
卫宗嗅到不对头的气息，这绣衣二三三好像要说点什么。
他宁愿这群黑暗中的疯子什么都别说。
对于大罗天，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那可是会出人命的，更大的可能是比死还要凄惨，至少卫宗不希望自己哪天睡醒，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张张活生生的人皮书页，被一群丑陋恶心的玩意翻来覆去查看最悲惨最痛苦的记忆。
卫宗真的是很怀念军师大人没有出现前的日子。
就算再糟糕。
也不会直到未来是世界末日。
抬头仰望今日灰蒙蒙天空，卫宗微不可查的叹息着。他这辈子，再也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喂，我都这么抒情了，你怎么和木头人一样。”
“我不叫喂，我叫二三三。”
黑影人纠正道。
“二三三，你们现在到底是听军师的，还是听皇上的。”卫宗漫不经心道。
“这是个好问题，毋庸置疑，绣衣军始终忠于圣上。”
“谁是天子忠于谁是吧。”
绣衣二三三没有吭声，只是发出了意味深长的语气词。
绣衣永远忠于皇帝。
这是毋庸置疑的。
现如今南北两帝对立，绣衣军实际上是不受任何一方的指挥，恰恰相反的是，两位皇帝都默许绣衣军自行其事，在暗中保护大凌，遏制孽物，只要不插手南北大统的争夺就行。
凌高祖这两个儿子虽然混账了一些，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相对合格。
孽物之害。
可是亡国灭种之害。
放眼整个世界，除了大凌之外的其他国家，明面上的统治力量都已经被大罗天腐化的差不多了，真正的抵抗力量都像是过街老鼠一般被迫躲藏在阴暗处。
什么时候大凌也完了，估摸孽物也就不演了。
“找到了。”
绣衣二三三忽然低喝。
旋即一本看似普普通通的账册被黑色真气一勾，便是落入了绣衣二三三手中。原本平平无奇的册子，在落入他手中的瞬间，居然是诡异的多出了一只人眼！
人眼狡猾的瞥了绣衣二三三一下，旋即便是闭合。
在它闭合的瞬间。
一缕如丝黑雾骤然刺出！快若闪电，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没入了闭合的眼眸之中。黑雾刺入的瞬间，还在颤抖挣扎的书册瞬间僵硬，从散开的书页中喷洒出了许多墨汁。
“最低等的诡怪，喜文字，称老爷，常教唆，有它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灭门惨案。这些权贵，最喜欢圈养起来给自己保密，殊不知大罗天从无秘密可言。”
“好了，别卖弄你那危险学识了，拿到手了吧，里面有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有。”
绣衣二三三手掌轻轻一抚摸，里面的内容瞬间了然于心，同时还将一些隐藏其中，事关孽物的信息都暂时遮蔽了，免得打草惊蛇。
“沈战造以为是和白家走私通倭，不曾想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喜欢多吃多拿是这样的，就算没有孽物，以沈非的品行，也是吃早的事情。”卫宗早有所料。
性格上有弱点，不能坚持自我，大罗天的入侵腐化，随时都会到来。
“好了，你去通知外面那口剑吧，别压制着那废物了，该杀就杀了，剩下的你百骑司在明，我在暗，先诛灭大苍上的魑魅魍魉。”
绣衣二三三的身形逐渐淡薄，声音也慢慢远去。
“梁夜你们真的不打算接触？”卫宗连忙大喊。
“他是煌煌利剑，应握于圣人之手，为吾等暗刃，不可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