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一敌二罗教至
剑光纵横，方羽脚踏真气，眼中满是兴奋战意，就连身躯上的万血战甲都微微颤抖、激发血气。
他的身前，那道剑光之中，是一名青衫的俊秀男子，面色平静、眼神淡漠，虽然就在这里，却给人一种仿佛立于无穷高处、空空荡荡的感觉。
地榜第一、“天外神剑”苏无名！
“苏兄，接我一剑！”
五指合拢、金皇真气汹涌而出，在方羽手中凝出一口白金宝剑，剑气汹涌间，隐约可见生死轮转、万物轮回。
这几日时间，有充足的天材地宝，方羽从极点真意雏形中领悟出许多二品真意，其中就包括生死、轮回真意与剑之真意！
虽然只是一重境界，但用在这一战中，却也足够！
金皇剑气横扫，霎那间数百里天地随之剧变，元气大海在翻涌，在沸腾，在弯折，尽是朝拜这一剑、在跪拜天之君王！
唯我独尊！
丝毫不受这剑气丝毫影响，苏无名只是简单的抬剑挥出，便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光，不断压缩、凝炼，宛若最精致的晶丝。
这晶丝游走不定，将袭来的元气法剑尽数剖解、粉碎，将地火风水搅弄，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开天辟地之初、一切未定之时。
方羽此处的那道天君之剑，也微微波动，似乎被波及，也要崩塌、走向混乱与毁灭！
天地未开，万物不生，何来君王，何须朝拜？
太上剑经九大杀招，天地初！
剑光与剑光紧密交织，金灿灿、白花花，顷刻间遍布数百里，却没有伤及下方一丝一毫，控制力堪称可怖。
“好可怕，这就是半步法身、地榜前十？！我们快退！”
下方，许多武者仓皇逃窜，生怕高天上的这两尊存在的力量有丝毫外泄，那就完蛋了。
而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中，一名鹅黄衣衫的少女俯瞰着这剑光纵横的景象，除了颇有感悟外，心中还泛起了其他的念头。
“那玄钧道人的气势真气，怎么与六道轮回中的方羽如此相似？他们是师徒，还是父子？”
江芷微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尽力感悟观摩漫天的剑气，毕竟哪怕苏无名是她师尊，也少有全力出手的时刻！
“苏无名，你好，你很好！”
剑光蠕动，原本正在与天地初缠斗的剑气忽然崩塌纷飞，好似被磨尽了其中真气。
但苏无名却毫不犹豫的改变了剑招，剑势一转，淡漠飘渺的剑气直指方羽心灵。
“何为道？”
“生死轮转、五行生灭轮回，是为道！”
所有剑气光点连成一片，撕咬着、扭曲着吞噬着那一道直指道心的剑气。
九大杀招，斩道三问第一问！
剑气轮转，这一剑远远不足以撼动方羽的真灵，他的道心坚定无比！
但作为太上剑经的杀招，斩道三问第二问已经是连续而来，或者说，它早就斩在方羽真灵之上！
“何为我？”
真灵颤动、方羽神色一滞，所有的记忆都在翻涌，心中泛起丝丝缕缕迷茫。
杀戮掠夺、苦苦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是否还是我，什么才是我？
我是不是与过去的我走的太远？
我之为我？
方羽好似又回到了他永远无法忘怀的画面，昏暗的天空、倒在路边的青年，流淌着的血泊，刺耳的喇叭……
“我就是我，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经历什么，我始终是方羽！”
“我会大笑，也会悲伤，会迷茫痛苦，真我永恒不动！”
何为我？
这就是我！
剑光如火如电如海如天，从方羽真灵中汹涌而出，硬生生将已经嵌入真灵中的剑光拔出击退！
这一刻，方羽与苏无名的交锋，无关肉体、无关真气，只问道心。
“何为斩道见我！”
苏无名的剑气流动转化，与天地万物似乎融为一体，是无穷的奥秘、无限的未知，是道的显化，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住它，将它融入体内！
方圆百里，都好似透明，只有这一道剑光，遥遥刺向方羽真灵。
前两招杀剑只是布局，这第三剑才是最终杀招！
元气不存、真气不存、气血不显、肉身无感，所有的感知都在失效，所有的意识都在流逝，只有那淡漠的声音，追魂夺命般询问。
“何为斩道见我！”
“何为斩道见我？”
方羽的真灵中，元始的极点再度浮现，从中飘荡三十三重天宇，在赤青黄白黑五色光芒中不断生灭轮回。
永生绝艰向前行，求道万死仍未悔！
将剑光破灭，方羽身躯上的万血宝甲嘎擦一声破碎，露出精壮有力的上半身，与数道刻在肉身上的剑痕。
血肉蠕动，混洞真意雏形吞吃着潜入体内的剑气，方羽再度与苏无名拼杀在一起。
剑气纵横、铁乐铿锵，两人刹那间缠斗了何止千百个回合？
只是，虽然方羽一时半会拿不下苏无名，但苏无名也无法做到伤害方羽。
他的防御实在是太强了，本身就有一千匹玄黄烈马的肉体，加之吞噬了不知道多少金行奇物，肉体就好似一件绝品的宝兵，难以攻破！
更别说他还修炼了极为高深的炼体功法，哪怕手持神兵，苏无名也难以找到着力点，因为所有的攻击都被血肉滑开！
而偶尔苏无名的剑气找到了着力点、刚刚刺入，就会被另一股无比精妙的力量硬生生打成比微子更加细微的元气，然后被方羽吞噬！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黑洞！
“哈哈，好小子，居然与苏无名斗成这样！本座就不趁人之危！”
正当方羽和苏无名激斗至白热化时，一名青袍的中年男子踏在半空、眼中满是狂傲。
这男子眉毛浓密、唇上留着两撇八字长胡，正是三仙岛岛主，“六洋狂客”吴季真！
“呵，阁下既然要与我争斗一番，不若一起来吧！本座也好全力以赴！”
看了一眼吴季真，方羽忽然哈哈大笑、右手凝聚极点真意雏形与混洞真意雏形，一拳打在苏无名剑面上，磅礴巨力逼得苏无名退后三步。
“哦？玄钧兄，那本座就却之不恭！”
吴季真听闻方羽这番言辞，挑了挑眉，毫不犹豫的也加入了战局中，取出自家神兵宝刀，斩杀向方羽。
吴季真的刀，宛若一轮明月，一见到它，一阵寒意就是从心中泛起，侵蚀冻结着方羽的真气、血气。
哈哈一笑，双拳分别打出两种一品真意雏形主导的杀招，勉强将两名大宗师逼退几步，方羽身子漂浮在奢华殿堂的上空。
“剑来！”
将手一伸、沟通混洞元鼎，方羽将其中那口由五金玄玉为主材、其中糅合了一件宝器、许多天材地宝与流云剑铸就的宝剑握在手中，气势再度攀升。
那是一口清亮长剑、形制古朴大气，恍若幽暗混洞中飞出的一抹清光，让人移不开眼。
神兵，一件货真价实的人仙神兵！
反手握住这口神兵，方羽身子前倾，与飞光神剑合为一体，剑光刺出、明月尽灭。
极致的亮痕伴随着真气的翻涌，剖开了明月、弯折了神剑，以一种孤傲的姿态，同时攻杀苏无名、吴季真两人！
“元始极点，一切始终；先天五行，运转造化；凝铸剑气，万劫不阻！”
“两位，我们就一招决胜负吧！”
方羽哈哈大笑着，体内真气疯狂运转，修为节节攀升，是吞吃的所有天材地宝都在这一战中消化，居然开始朝着神通第三重的元罡境蜕变！
嘎嘎，嘎嘎，咔嚓，咔嚓……
方羽脑海中本就凝结的真气，仍然在源源不断的结晶，紧接着晶块又飞速融化，变化成丝丝缕缕的罡气。
这罡气呈现出了一种液体的姿态，上面有着亿亿万道金属纹理，好似将千百万口绝世神兵熔炼了一般，锐利无比、杀伐之意浓厚无匹。
“天地元气，凝聚我身！厚土庚金，合一元罡！”
“苏兄，他在突破功法！”
瞳孔微缩，吴季真大喝出声，刀光更加凌厉，欲要打断方羽罡气的演化。
“没用的！苏兄、吴兄，多谢你们！”
“要是没有你们的压迫，这层瓶颈起码困我十年！现在，你们就好好的吃下我这全力一剑，吃下我的感谢吧！”
伴随着方羽的咆哮声，他体内的所有真气全数转化为了罡气，质与量双双蜕变！
七千马、九千马、万马奔腾、三万马、五万马……
最后，停留在了九万马的程度！
何等恐怖的法力，说出去怕是能吓死许多天人境高手！
这种情况下，方羽所全力刺出的那道剑光，威力自然是大的没边。
剑光划过，仿佛一切始终、又好似承载天地的巨树，将一切种种包罗其中，是虚无缥缈却真实唯一的飞光！
“剑出无我。”
“明月照天涯！”
感觉到剑气扑面、方羽力量暴增千倍万倍，苏无名与吴季真也全力以赴，使出了压箱底的绝学。
纯粹凝炼、无处不在的飘渺剑光；笼罩一切、冰冷清寒的明月刀光交织在一起，抵住了那仿佛万物始终的一剑。
光芒炸开，遮盖了一切场景。
数个呼吸后，光芒散去，众人才看得清其中画面。
方羽浑身布满创口、双臂几乎不存在完好的皮肉，暗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砸出十里深坑，气喘吁吁。
他的胸腹间，有着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冻结血肉肌肤、裂纹密布，看着颇为吓人。
“玄钧魔君居然没有败亡？怎么可能？”
惊呼声响起，这可是地榜第一和前地榜第九的联手，怎么可能有人不死？
那可是苏无名啊！
两位最顶尖的半步法身联手，也只是让他受伤而已吗？
在剑光散去后，苏无名、吴季真也是浮现了出来。
但和方羽比起来，他们的伤势就显得可怖多了。
苏无名身躯上有着好几道触目惊心的剑痕，这些剑痕几乎把他的身躯截断，血液染红青衫，但他面色依旧淡漠。
“玄钧道友好剑术，证得法身后，你我再斗一场。”
身躯并未颤抖，苏无名出现在江芷微身边，将她带上，离开了瀚海沙漠，返回洗剑阁。
“哈哈哈，玄钧兄，昔年高览韩广双星耀世、力压同代，你也不差！皓日当空，哈哈！”
身躯同样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剑痕，吴季真仰天大笑，一手提着明月宝刀，消失不见。
重创两大半步法身，方羽也是长长的嘘了口气，身躯微微摇晃，但还是冷冷环顾了一圈四周，才返回自己的奢华殿堂中，闭关疗伤。
第二日，地榜变动。
苏无名跌至第二，玄钧道人成为地榜第一，称号五极剑君。
恍若灼灼大日，镇压了一个时代，被好事者称为魔师与疯王的结合体。
又过了莫约三个月，正当方羽在全心全意炼化伤势时，一道声音响起。
“方公子，许久不见。”
顾小桑的笑声响起，一点似白似透明的光芒浮现在殿堂中，数道人影从布满归宿、故乡感觉的空间中走出。
为首的，是罗教当代教主、天榜第六，证得真空法体的渡世法王，其次便是顾小桑！
再后面，则是掌灯神使、奉典神使等宗师，罗教居然出动了如此多高层存在！
“小桑姑娘？方某还想养好伤再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找方某。”
不再运功，方羽站起身子、披上青衣，轻轻开口。
“那是当然，毕竟小女子和方公子可是做出了交易呢，这么久不来找小女子，难免让人多想。”
坐在主位上，素衣白裙的顾小桑笑吟吟的看着方羽，仿佛算计好了一切。
“那话也不多说了，东西都在这里。”
瞥了眼渡世法王，方羽轻哼一声，手掌一翻，一万枚丹药、三百件灵器便是浮现而出。
其中，增加修为的丹药两千五百颗、凝炼肉身的两千五百颗、增加寿元的两千五百颗，还有两千五百颗各种效果的。
“别的不说，方公子你炼药的技术实属一流，待在瀚海这地方属实是浪费了。”
看着神使们将这些丹药灵器清点，顾小桑扭头看向方羽，想了想后，又说到：“不如这样，你加入我罗教，做我罗教法王如何？”
瞳孔地震，方羽下意识就打算后退，但渡世法王的短刃已经抵住了他的各处要害。
“反正，方公子你与小女子是一类人。”
顾小桑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