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虎作伥
“我这孙儿当真不坏！”
“不仅炼出神识，开辟紫府灵藏，还明悟了修行真意……”
“虽说有那一缕神性的缘故，可这悟性也着实不差！”
张清对自己小孙儿的修行很是满意。
能明白灵藏真意，整个灵藏境对他而言就不再有任何瓶颈，只需要将脉轮修炼到圆满，即可捕捉天地灵气，成为真正的炼气士！
张清从巡山神神魂中攫取的那缕神性，被他炼作了魂力，帮助张明光扩充了识海，相当于以神性为代价，使得后者感悟了一次炼神的过程。
“此界天地权柄旁落，可为修行者所用，难道说，此间天地已无仙神存在了？”
“若真如此，盘踞在张家之上的阴影又是何物？”
那尸山血海般的场景，不仅张明光刚刚看到了，张清很久之前也看到了，可即便是他，也不明白这玩意究竟是什么？
邪祟？
还是幻象？
那阴霾横空，对现世中的张家没有半点影响。
可张家子弟眉心的血痕，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张清，这阴霾并非虚幻，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盯上了张家！
他九世修行，自诩有欺天避劫的手段。
可这诡异无比的阴霾，却是连他也不懂的东西。
张清只知道那灰雾与自身格格不入，整个山庄内，只有祖祠可以隔绝。
“那日怀忠害怕的，不是黑暗，而是这雾……”
张清心中有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个世界被黑雾笼罩着，他哪怕凝聚出了气命符，也不能随意穿行，只能融入与自身气命相近的人识海之中。
也就是他张家血脉子弟识海内。
而今他能使用的手段不多，除了可以用秘法勾动子孙体内的血脉之力外，便只有一手镇压神魂的神通。
张清纵然没有肉身，可凭借气命符，也能施展镇魂之术，寻常神魂根本逃脱不过他的镇压。
那巡山神的妖魂便是如此。
被张清硬生生吞噬炼化得一干二净。
碧波湖一带，类似的神灵不在少数，吞噬这样的神灵对张清自身也有好处，让他在食用香火、接受修士供奉之外，又多了一道提升自身的法子。
……
自张明光苏醒又过两日。
忽然晌午时天空变得乌云密布，很快就有人前来通报，说是有个自称‘王生’的白脸秀才前来拜访。
张明贞心知有诈，便让人将此王生请到了别院，找好刀斧手埋伏在四周，与张明光一同去见了那王生。
“小生王轩，见过张家主。”
王生长相清秀，言语亦很得体。
“不知秀才公前来山庄，所为何事？”
张明贞见此人只身而来，却没露丝毫胆怯，不由心中好奇。
王生自称是城里青松书院的学生，近日在群山中游玩，遇到大雨与同伴失去了方向，得人指点才来到了碧波湖。
张明光觉得不对，以神识扫过去，顿时发现了异样。
“此人身上没有半点生气！”
“不是尸魔便是鬼魅！”
人体有阴阳之属，会随着金乌起落而变化，可眼前这个王生体内一派混沌，神识扫去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不存在。
王生似乎察觉不到张明光在用神识看他，依然与张明贞在诉说着自己的事。
一派融洽景象。
“可否容小生在庄中小住几日，待到同伴到来，一同返回书院？”王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张明贞本想直接拒绝，却听到三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却是玉册中记载过的传音手段。
“大哥，我已修出神识，可以时时监看他。”
“大可留他在庄中待几日，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听到张明光的话，张明贞便答应了王生的要求。
王生见状十分高兴，立即手舞足蹈地说道：
“家主如此仁义，小生也不能不报答。”
“实不相瞒，在小生迷失在山中时，曾在一处洞穴里躲避，那里面生有很多水晶石，其中有些还在散发着耀眼光芒，我敲碎了一颗下来，藏在了山庄外的枯树里面。”
“还请家主派一仆从随小生去取水晶石，以此充当住宿资费！”
一听王生的描述，张明贞脑海立即浮现出灵石的模样。
若是其他东西，还不能打动张明贞。
可要是灵石，此物确实是他张家所需之物。
哪怕知道有诈，张明贞还是打算派人去看看。
毕竟张家的确十分需要灵石！
于是，他让吴骁安排了一个做事老道的家仆跟随这王生出了门。
“大哥，这其中必定有诈。”张明光皱眉道。
张明贞一笑：“有诈又如何，这王生抛出了一个我们拒绝不了的鱼饵，不吃一吃，如何能甘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总觉得这个王生不对劲。”
张明光已经诞生了神识，心头对危机会有预警。
张清飘在半空，放任王生离开。
“不敢亲自前来，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吗？”
忽而他又摇头：“未必是察觉到了我，而是猜到这里有大凶……”
……
说是就在山庄外，可两人去了大半天。
直到黄昏时才复归来。
“王生呢？”
张明贞进入大堂，只见到跟着王生离去的那个家仆，王生却没有回来。
“家，家主。”
回来的家仆气喘吁吁，好似是逃回来的一样。
“慢慢说，不着急。”
尽管心中有些着急，张明贞却还是安抚着家仆的情绪，让人倒上上茶水，家仆大口大口地喝完后，才恢复一点精神，慢慢说道：
“王生被老虎吃了！”
“什么？”
张明贞一愣，没想到会这样。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头对家仆询问道。
“下午我跟着王生在湖边的枯树中找到了这块水晶，他说时间还早，担心这点水晶不够抵住宿费用，就要我跟他去了那个藏有水晶的山洞寻找。”
说着，家仆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淡蓝色的菱形水晶，只有拇指大小，散发着氤氲雾光。
张明贞接过一看。
与王剑川那日拿出来的灵石一模一样。
“然后呢？”张明贞又问。
“然后王生就被老虎吃了！那个山洞里面有老虎，好大一只！”
家仆手舞足蹈地说着，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老虎？”
张明贞一听到这，立即想起了玄山君。
“那老虎是什么颜色？”
他盯着家仆的眼睛，神情凝重地问道。
“黄的，有水牛那么大！”家仆连忙道。
不对劲，跟王剑川描述的玄山君不一样。
张明贞一时陷入了沉思，家仆又补充了许多细节，直到问不出东西后，才让他回去休息。
屏风后，张明光的身影忽然出现。
“明光，你怎么看？”
“他已经死了……”
张明光眼眸一凝，他刚刚一直藏在屏风后，以神识观察这个家仆，声音与之前一样，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不同。
然而，张明光却根本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他身上，操控着这个家仆在说话和行动，尤其是家仆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分明见到了有道灰影子骤然回头，用那双死鱼眼在看着自己。
那面庞，正是先前的王生！
“为虎作伥。”
忽然，张明光心头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好似有谁在说话一样。
他也直直地念了出来，立即道：
“这个家仆已经是伥鬼，先前那个王生也是，玄山君已经来了！”
“伥鬼！”
张明贞心头一震。
这玩意他只在书中见过，没想到居然来了自己家中。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正是先前的家仆去而复返。
只是让两人心中略有惊悚的是，这家仆的脑袋硬生生地折转了方向，露出惨白的死鱼眼看向两人，准确地说是看向了张明光。
“难怪能看到本君，你已经修出了神魂，宅中还有祖魂庇佑……”
“将黑罴的神物给本君，看在仙门的面子上，本君可以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若不然，张家便不必继续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