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下山

从蜀地到赣州有一千多公里，如果想要到那里去只能通过火车，而整个东土大地一直都在搞扫盲联防活动，这种全国统一的联防，只要手持着火焰战士的勋章基本上能够全国通行的，只要说自己是去燕都面圣，那就没有会管火车上是不是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就是这个道理。

赣州其实是有自己的霞士组织的，而且那里更是号称霞家祖庭，三山元气汇聚之地，只不过受到主旋律的影响，山门前供奉的祖师像已经换成了圣人的石像，并且山门禁闭不再对外开放，因为这些方外之地不仅信众多，而且清贫如水，外人实在没有必要和山门里一群与世无争的人过不去，所以当我站在云华山下时，道院的建筑保存的都还比较完整，虽历经千年沧桑，依然默默注释东土大地，并不像我之前遇到的那些早已物是人非的小道院。

到底是霞士祖庭，“青苔幽幽引翠柏，丹霞艳艳耀红云，来来去去无挂碍，不染凡尘神仙家。”传说东汉有仙人途经云华山，见云头似锦绣，霞光龙凤现，便在此地处定居，创立上清道，也被后人尊称为宗天师，后来宗天师辗转蜀地传教，直到四代天师时才将道统回归云华山，距今已经是第六十三代传承了，只不过这位六十三代天师因为战乱的影响已经被前朝领袖转移到了宝岛。而且天师历代都是由皇帝册封的，如今早就已经不是皇帝的制度了，所以就更不会有人来册封这天师职位了，可以说现在的天师属于民间组织，虽然还有一种说法：“天师如易，六四为极”，但是“易”怎么会有终点呢？易本身就是天地间无穷的变化，又怎么会被数字框住呢？

云华山上没有天师，而且大部分的霞士也被要求在家修行了，所以我来到云华山的时候，里面确实有些萧条，但这样也更显世外清修的本色。

接待我的是一个老霞士，他鹤发童颜，低眉顺眼，若不是穿着霞士袍，我还以为他是个山下的老农。

“一路赶来，辛苦了。”老霞士虽然老态龙钟，但是说话的声音异常的集中，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在他周身任何地方听到他的声音都是一样的，他略微低垂的双眼中沉静而且明亮，这并不是那种历经沧桑的眼神，拥有这种眼神的人要么修为高深，早就感受不到苦难，要么就是心性如水，什么事情都不会在他意识上留下痕迹。

“是。”我并不敢多说话，而是有些紧张的抱拳行礼。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上这么大的规矩？你把自己框起来了。”老霞士对我摆了摆手，把我拉入了正殿，那上方供奉的正是吕祖像，“精养灵根气养神，此真之外更无真。”

“你这小娃娃，修行尚浅，只不过如今这世道只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了，如果不是为了门面硬撑着，怕是更没有人肯露面了。”老霞士抚摸胡子对我说道。

“老先生，这是我应当承载的。”我坚定的说道。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也确实有些为难你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带上我这口剑，危机时刻可用来防身。”老霞士低头祝祷了一声，便从吕祖像下取出了一柄黑色的木剑，交到了我的手上。

“谢过老先生。”我用布将木剑包裹背在身后，看着老先生。

李不颠关于戌月镜的消息其实就是上清道传出来的，不是上清道没有能力解决这种事情，实在是大部分的上清门人都被转移到了宝岛，留下来的都有自己重要的事情需要守护的，所以这才通知李不颠来处理的，但是谁又能想到等来的不是李不颠，而是我呢？

听李不颠说，这戌月镜其实是一个实验品，就是抽取竹剑山的梦境能力培养出一个类似天陨黑剑的个体，既可以用来选择出李家的传承人，又可以直接把传承记录在镜子中，甚至本身还是一件可移动的竹剑山。只不过这戌月镜是个半成品，因此不是非常的稳定，如果不是李不颠确实已经山穷水尽了，他也不会用这面镜子来御敌。

而驱使戌月镜的方法，其实就是李不颠教给赵君悦的开山剑，只不过李不颠本来也没打算教给我，在他看来自己找上门来的赵君悦天赋更好，只不过后来赵君悦离开了我的家，似乎也没有理由真的要求赵君悦去处理这些麻烦。好在我虽然天赋不是很好，但是多年的修行也能使出开山剑一二层的本事。

我提着老霞士给的木剑便向着那座被毁灭的小山村赶了过去，我穿着年轻时的那件黑色人民装，身后背着木剑，倒是有了几分霞士的感觉，虽然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总有些事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

很快我就看见了那个已经被摧毁的小山村，如果用正常的眼光远远的看过去，这只是一个比较偏远又落后的村子罢了。除了村口贴着几张残破的黄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这些黄符张贴的位置似乎出现了变化，就好像被人撕下，又重新给贴上了一样。

我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在周围打探了一下环境，然后找了一处合适的茅屋开始休息，不管我的剑术如何，对于这种不是凡俗的事物，还是恢复到最佳的状态最好，不然如果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失败，那简直罪大恶极。

我又拿出了老霞士送给我的那柄木剑准备熟悉一下这柄剑的重心，剑不是拿来就可以使用的，每柄剑的重心是不一样的，如果不熟悉的话，可能会伤到自己。

这种通体漆黑的木头不似世面上常见的木头，纹理清晰细腻，伴有一个个树疙瘩的纹路，想必不是能够制作建材的木头。而且这木头全身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气，对于常年制作木雕的我来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种梅树，只不过这种黑色枝干的我却没有见过。

这柄墨梅木剑通体漆黑，又用朱砂笔在上方勾勒出了五行八卦的图案，还有刻着一符篆，握在手上还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仿佛会增加真气的运行一般。

我尝试着挥动自己的开山剑，却如同受到某种指引一般的看向了小山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