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圣律就这？
碎叶城，圣碑教堂礼拜堂内，曼莎修女借着烛光，翻阅圣典，诺大的厅堂里，只有偶尔响起的书页翻动声。
罗基尔坐在她身旁，单手撑脸，盯着她那微微颤动的睫毛。灰色的睫毛罗基尔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是出生就这样，还是经历了什么。
感受到他的目光，曼莎修女不耐烦地合起圣典，嫌弃地质问他：“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在想事情。”罗基尔眯缝着眼睛。
“在想诅咒的事？你还没想出来是谁诅咒你的？放心吧，对方失去了诅咒标记，根本诅咒不了你了。”曼莎修女说道。
“我已经确定人选了。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才能诅咒回去……”
“别想了，那是邪教徒和巫师才会做的事……好吧，差点忘了，你是巫师。”曼莎修女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但是，诅咒他人，是违反圣律的！”
她心中还是对罗基尔受洗成为圣碑信徒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自圣碑消黯之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上信徒了，关键是神父竟然还不反对。
“违反圣律，会发生什么事？”罗基尔本来昏昏欲睡，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诅咒他人是重罪，你会被送到宗教裁判所审判，剥夺信徒身份，遭受绝罚！”曼莎修女恐吓道。
这可有点难办啊。
罗基尔陷入了思考。半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我有个问题。”罗基尔狡黠一笑，“如果杀死与圣碑作对的敌人，或者邪教徒，违反圣律吗？”
曼莎修女摇摇头，说道：
“这不仅不违反，甚至是圣典所提倡的。‘第一圣王’葛菲拉在《霍利兰圣典》中有言——杀死那与圣碑为敌的，笃信邪恶之人的，圣碑将赦免他的罪，并赐予他所应得的……”
她引经据典说了好长一段话，详细论证该行为的合法性，展现了深厚的神学功底。
“好。”罗基尔脸上的邪笑更盛了，“那如果，我诅咒死了邪教徒，这算是有罪，还是无罪？”
“这……”曼莎修女一下子愣住了。
掌握诅咒方法的邪教徒和巫师本来就不可能成为圣碑信徒，但这个口子刚开，圣律中的逻辑漏洞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令她措手不及。
无罪……有罪……无罪……有罪……
曼莎修女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了。见状，罗基尔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没想到这所谓的圣律竟如此不堪一击，也难怪圣碑会消黯了。
要是把穿越前那些法考题的奇葩案例拿来，指不定这些来源于圣典的圣律当场就会被干得千疮百孔。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可以向圣碑祈祷请示。”曼莎修女放弃了思考，“圣碑会给出答案的。”
“圣碑消黯了，你向圣碑祈祷，会得到回应吗？”
曼莎修女又被干沉默了。
“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罗基尔起身。论诅咒的方法，他可有得是，虽然老师没教过自己巫师的诅咒术，但“荆棘母神”的《血之圣典》上可写得满满当当，手把手教你怎么搞神秘仪式。
“等等。”曼莎修女喊住他，“后天是礼拜日，你必须来参加。”
礼拜日？这三个字唤醒了罗基尔的记忆。最近事情太多，他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身上可还有骑士赐福的累积呢，应该可以跟碑灵小姐姐兑换提升下自己的力量。
更关键是，圣碑之心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利用。
想到这里，罗基尔马上面露虔诚之色：“那必须的，我每时每刻都记着呢！我可是虔诚的圣碑信徒啊！”
听到这句话，曼莎修女鄙视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我能把物品什么的带进圣碑之心吗？”罗基尔问道。
“可以。我们都是会把圣典带进去的，在里面修习，你只要进去之前拿着它就行。”
“好……”
罗基尔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礼拜日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他还在发愁说魔药配方那么多，魔药基本配方加上改方足足有成百上千种，要把需要用到的魔药整理出来，再归类出所需的材料，工作量大到吓人，不知要忙到猴年马月才能整理完。
就算露西娅愿意成为他的徒弟，短期之内也帮不上那么多忙的。
还有常用的魔法咒语，他也要顺便记忆下来，别每次施法的时候都拿个小抄在那看，跟个哈批一样，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明明那魔法自己会用，居然还因为不会背咒语用不出来。
顺便还要把《血之圣典》带进去，学习学习怎么诅咒别人。正所谓寇可往吾亦可往，难道我罗基尔活该挨你诅咒吗？必须狠狠地干回去。
……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苏醒的鸟儿们叽叽喳喳地唱起歌，佛瑞斯村里村民养的鸡也跳上房梁，伸长脖子高亢地打鸣。空气中充满清晨空气的草木香气，村民们都起床，罕见地煮起了牛奶和小麦粥，并美美地享受一餐。
罗基尔带来了充足的食物，还减掉了今年的税赋，他们的生活可以过得好一些，不用再靠着加了木屑的大麦面包充饥。不仅如此，罗基尔展示的魔法小麦，更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在村民们心中，罗基尔就是传说中的圣人。甚至已经有人在用餐前，为罗基尔祈祷了。
短短几天而已，新骑士罗基尔形象就盖过了老骑士斯图亚特。
罗基尔也起了个大早，走出门外，看村民们吃完早餐继续修复受损的房屋。他昨晚没有应布莱恩特的邀请，去斯图亚特骑士的房子休息，而是跑去汉尼拔的屋子睡觉。
他的目的，就是要等汉尼拔回来，最好是带着玛丽和露西娅一起回来。他开出的价码对玛丽而言是很高的，再加上两人算是熟识，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果不其然，刚出门没多久，他就远远望见村道上，两人一马朝着村里徐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