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重复工作
在灾难来临之时，富人掠夺穷人，手握权力之人如同野兽般吞噬一切，最终所有人都会死于灾难，除了真正有信仰的人。
-歌利亚巢都主教奥勒留
索勒姆巢都冶炼工厂，交叉缠绕的传送带和铁链就像帝皇升天节前的装饰品一样布满国教教堂的墙壁。
巨型熔炉的火焰贪婪的吞食掉传送带送来的铁矿石，那些矿石在技术神甫的监督下接受高温的严酷炙烤后会融化成红色的高温铁水，灌入工厂的冷却室。
无数的工人和机仆在高处护教军的保护下无休止的工作，传送带永不停歇，他们必须连续工作18个小时，比帝国的标准工时16小时还要多，所以他们的死亡率也非常高。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帝国最不缺的就是人，帝皇的货币要成为帝国的齿轮，尽职尽责，忠于帝国。
马里斯站在阴影中，举起等离子手枪瞄准高处的护教军，那把经过贤者改造的等离子在倾斜能量时出奇的平稳。
他很奇怪，下层的巢都已经被肆虐的恶魔引擎搅和到混乱，而这里的工人和机仆居然还能如此有条理的机械性工作，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指着护教军的等离子枪口慢慢偏移，对准了高处连接着复杂电线，不停用蓝色光线扫描传送带的机械神教钢铁神龛，那里大概是工厂的重要设施。
几发等离子平稳射出，击中并融化了钢铁，在火花的闪耀后带着齿轮和颅骨装饰掉落进流道的铁水中。马里斯趁着那些护教军被神龛的破坏吸引，消失在了射击点的暗影里。
在神龛掉落后，冶炼工厂开始了红色的闪烁报警，不过传送带和工人们还是在有条不紊的运转，就像精密钟表上的细小齿轮。只有周边的技术神甫和机僧们被吸引了过去。
“真是，机械人。”
马里斯从距离射击点最近的护教军身后现身，那些护教军还在警惕的用目镜分析弹道的射击轨迹，仔细检查射击点周围的环境。
诺斯特拉莫风格的短刀从背后刺穿了护教军的连接电浆的心脏，马里斯的另一只手迅速的拧断了护教军钢铁和电线扭成的半机械脖子。
周围的护教军发现自己的同伴失去了生命信号，纷纷举起电弧步枪射击，但是他们的动作太慢了，在电弧交叉后，几名护教军被蓝色的等离子击中，他们的钢铁头颅在等离子的能量闪耀下无情的熔解爆炸。
站立于等离子射击死角的护教军发现自己的射击并没有击中那名阴影中的杀手，正当护教军重新搜索目标时，一根带着钩锁的铁链从另一处角落伸出，咬到了半机械人的钢铁身躯之上。
护教军的身体被铁链拖拽失去平衡坠落到了铁水中，他的目镜最终搜索到了一个恐怖的骷髅面具，那就是他死前的最终影像了。
“齿轮小子看着齿轮运转，真是可笑。”
传送带上的工人都看到了护教军倒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手中的工作，他们和被切除脑叶的机仆没有任何区别，繁重重复的劳动驯化了他们，那些人无时无刻不沐浴在音阵广播下帝皇圣言录和欧姆弥赛亚的赞美中。
密集的激光和双联机枪扫射打断了马里斯的感慨，一些技术神甫已经发现了他，那些神甫掀开了自己黑色的袍子，露出各种武器，在二进制圣歌的祝福下对着马里斯开火。
坚固的陶钢动力甲挡住了大多数射来的激光和自动枪子弹，马里斯快速移动顺着阴影躲避到了传送带和冶炼器材之下，那些射来的子弹紧跟着他的步伐雨点般落到了磁力靴踩着的塑钢设施边缘。
技术神甫放下了冒着烟的武器，准备换个角度继续射击时，突然从远处飞来一颗粉色的火球正中他的面门。那些带有灵能魔法的火焰点燃了钢铁，很快便把技术神甫的身体烤的酥脆，高温将体内的动力炉点燃轰然爆炸，技术神甫也变为了一个绽放的烟花。
这时已经有一些控制机仆的机僧意识到不对开始四散奔逃，但是机仆和工人还是稳如泰山随着传送带的节奏工作。
“动作很快，希望这次你没有留下活口。”
马里斯断了一只角的头盔从传送带的钢铁支架后探出来，昏暗的灯光下，只有猩红的目光和午夜领主头盔的影子暴露在可见的灯光下。
“全副武装的死人终究是死人，别那么苛刻，兄弟。没有价值的怀言者狂信徒不会在我手下活着。”
“主教”将链锯戟扛在肩上，熄灭了带有瞳孔手中冒烟的火焰。晃动着破损的暗夜之甲头盔看向那些工人和机仆。
“那些到底是人还是机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为什么没有逃跑？”
“就像诺斯特拉莫上的矿场工人，他们麻木而空洞。甚至还不如那些精金矿脉里的工人，传送带上这些重复枯燥并且冗长的工作会改变他们”
马里斯走到一名工人面前，抓住工人的手腕并停止了他的工作，用骷髅面具下的猩红目光死死盯着工人空洞麻木的瞳孔。
几秒钟后，工人那具僵尸般的身体突然活了过来，瞳孔中的神采在停止工作后又归复常人，他很快就被身上沾满血和机油污渍的马里斯惊吓到高声惊呼，马里斯松开手他便吓坏了撒开腿跑了出去。
“呜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太有意思了，跟着齿轮小子就会变成这样吗？从人，活生生变成机仆。”
有趣的行为引得身为恶魔的“主教”一阵爆笑。
“也不全是，虽然大多数最终都会这样。只是重复的事情会改变一个人，我们也同样....”
战争和血腥的杀戮，这样不断重复的恶行是最终改变第八军团其中一个原因，但是并不是最主要的。
“主教”见这样好玩，于是拔出爆矢枪胡乱射着周围的机械神教电子神龛和伺服颅骨，不知爆矢打中了哪个，传送带突然停止，而后响起一阵音阵的二进制技术语言，机仆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就像雕像般站立在传送带两旁。
<欧姆弥赛亚准许交换工作批次>
音阵转换为低哥特语播放出换班的通知，那些工人们如同得到指令的机仆一样放下手里的工作，在短暂的间歇后人群意识到那些护教军和神甫的死亡，他们惊恐的大叫，如同见到瘟疫一般避开了两名午夜领主，涌出了冶炼工厂。
“这是认真的吗？就像是开玩笑!”
“主教”像是从未见过世面的蛮荒世界居民，惊奇的看着这有趣的场景。
“想象怀言者让你一直射击一支无限子弹的爆矢枪吧，从你被奴役，到现在，只做这一件事。”
“让那些狂信徒去做吧，他们干什么前都会去祈祷。我们为什么不杀掉那些人，再把他们丢出去堆成山，一定能带给这个星球的统治者恐惧!”
“不，不会的。”
马里斯双手抱臂看着机械神教的标志摇了摇头，感叹的说道:
“这些人，无论多少人，他们的死活跟那些统治者毫无关系，那些坐享其成的贵族和官员只会换一批人。他们只是可替换的耗材罢了，这种事在诺斯特拉莫的精金工厂上同样上演。”
他拔出等离子，对准机械神教齿轮标志对面的帝国天鹰徽，一发便将一颗鸟头打成熔化的金属。
“只有杀掉那些尖塔上的人，他们才会知道恐惧。他们不知道痛，不流血，就永远不会改变。这才是午夜幽魂存在的意义，而我们会继承它，把它带给每个我们可触及的帝国世界。”
“我乐意追随你，我的兄弟。等干掉怀言者，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战帮，去完成那些想做的事，斯科莱沃克还没有死，我知道，他藏起来了。”
“我们会找到他，杀了他。”
两名午夜领主站在破坏的帝国天鹰徽下望着远处的冷却室，恶魔引擎已经苏醒，更大的混乱将随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