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奖赏
3秒钟对于渡来天泽而言有些短暂，差不多只够他看完全部选项。
但对少女而言，这3秒却像是被无限拉长一样。
明明只是等待一个回答，却好像是在等待另一条人生道路。
“如果你不介意陪我跑回去的话。”
“……诶？”少女下意识发出疑惑的声音。
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跑回去，但应该是同意了吧？
“开个玩笑，只不过恐怕我们得多走一会了。”
渡来天泽说完便动起了身，一旁的少女见状连忙跟上。
“渡来天泽，你呢？”
“……小野星菜。”
互报姓名后，两人便没有交流了，相互沉默着走在夜色之中。
在没有多少了解之前，渡来天泽觉得还是少交流比较好，特别是这种看着比较内向的。
很快两人达到目的地，偌大的庄园里可以看到一扇窗前亮着灯光。
这个点还没睡的人应该是小鸟游。
暗自猜测一番后渡来天泽轻手轻脚地开门，带着身后的少女进入自己的房间。
看着少女忑不安的神情，他转身说道：
“本来我该先问问屋主，但这个点她应该睡了，等明早起来你再去拜访她吧。”
小野星菜微微点头，杵在原地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渡来天泽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到一旁的卧具柜里搬了一套床铺、被子还有枕头。
这些都是留着备用或是给新住户用的，今天倒是提前发挥了作用。
“早点睡吧，晚安。”
摆完地铺后，渡来天泽便衣服也不脱地躺到了自己床上，然后隐约听见了蚊子般大小的“晚安”，以及被子包裹身体的声音。
就这样，心思各异的两人安静地度过了夜晚。
……
清晨的五点半左右，渡来天泽准时睁开眼睛。
花了10秒钟清醒后，他轻轻拉开被子，坐起来看着地板上睡觉的少女。
在发现她眼睑轻微地颤动后，他起身蹲在少女跟前，一丝不苟地看着她露出部分的身体，活像个变态。
一会后，渡来天泽的表情像是稍微松了一下。
根据现有信息，他猜测小野星菜大概率是离家出走，原因不知。
再根据脸部、颈部、头皮等情况来看，应该没有遭受家暴或者说严重家暴。
还有脸上嫩出水的保养以及那套材质很好且较为干净的校服，说明她的家境可能不差，离家出走没多久。
分析完这些信息后，渡来天泽便出门开始每天的晨跑。
等他跑完回家，便开始做起早餐。
差不多快做好后，加藤和花像是闻着味的小猫准点到达了厨房。
随后整个小林庄的人像是开早会一样依次到达——除了自己房间的那位。
“你们先吃，我去叫个人。”
“叫人？”加藤和花歪歪脑袋。
一旁的小鸟游爱隅也露出疑惑和好奇的神色。
等渡来天泽来到自己房间，发现地铺上的少女还是闭着双眼，一脸放松的样子。
想了想后他离开房间轻轻带上了门，然后回到餐桌上。
这让加藤和花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想到了幽灵、精神分裂等词汇。
而渡来天泽没有想当谜语人的意思，直接把少女的来历以及自己的部分猜测说了出来。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
“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呢，她的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
加藤和花不太能理解这个姐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毕竟自己要是不见了，那妈妈肯定会非常着急和伤心。
对于和花的这个问题，桌上的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
“小野的早餐我放在那边的橱柜上了，要是她等会醒了麻烦小和花帮忙提醒一下。”
“好的！天泽哥哥等会是有什么事吗？”
“对，今天有点事要去办。”
“好吧……”
加藤和花下意识地有些失落，但想到今天还有妈妈陪自己，很快又恢复过来。
……
临近夜晚，渡来天泽稍显疲惫的回到了小林庄。
“欢迎回家天泽哥哥！”
“今天没出去玩吗？”渡来天泽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嗯，今天妈妈在家陪我看动漫。”加藤和花说完指了指厨房，“天泽哥哥吃了吗，今晚小野姐姐做饭。”
“小野？”
渡来天泽看向厨房，灶台前站着一位穿着校服的少女背对着他，像是在切着什么。
他有些了然地看向一旁的小林住子。
“这孩子一直想走，我就让她到我这帮忙做几天饭，毕竟你马上就要开学了嘛。”小林住子掩嘴笑道。
“小野姐姐做饭也很好吃哦，中饭也是她做的。”加藤和花在一旁补充。
渡来天泽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歉意地朝小林住子点了点头。
在详细了解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人这个群体后，他知道收留他们是不符合规定的。
虽说表面上是住子婆婆主动要收留的，但人是自己带回来的。
而自己的这个行为就代表着自己对待小野星菜的态度，同时自己的态度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小林庄的人对她的态度……
到目前为止，昨晚的三个任务中，除了第二个任务显示失败了，其余两个都没有显示成功。
不提第三个的话，也就是说自己虽然帮助小野星菜安稳地度过了一晚，但并没有完全达到“帮助离家出走的少女”这个任务的要求。
尽管任务的要求很笼统，但是他猜测很可能是要解决少女的一些心理问题才算完成。
想到这里，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系统的恶意。
一个要费心费力，还不一定成功，哪怕成功了最后却只能得到10积分。
而另一个只要利用这份恩情去索要报酬，就能获得100积分。
说实话，后者确实有一定的吸引力。
因为很可能索要了就可以完成任务，哪怕对方同意了，自己也可以选择不接受对方的“报酬”。
根据社会交换理论，人们在决定是否提供帮助之前有精细的计算。
奥维德说人们不会看重善行，除非善行能给自己带来好处——这也就是社会心理学里面的奖赏理论（注）。
从这句话来看，选择前者是不合理的，因为没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坏处大于好处——至少表面看如此。
毕竟自己可能要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以及承担一定小野星菜未来人生的分量。
而后者，只不过是伤害一点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也不会产生多少愧疚感。
因为自己确实给予了帮助，也没有带来实际的伤害，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