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县长功劳
来到里闾，十数人出现在阡陌间。
禾苗已经长了起来，绿油油，微风吹拂，别有一番别致，嬴政有些奇怪，实在放眼望去，别人家的禾苗矮了一截，这里却是茁壮，甚有观感。
“为何你家之禾如此茁壮？”
陈孔将嬴政带来此地便是让他看看自家的禾苗和其他禾苗的不同，这便是县长的堆肥之功。
自从用了按照县长的吩咐堆的肥后，禾苗长势竟出奇地好，个头高了一截不说，还异常粗壮，他们成年累月地耕作，自然知道如此禾苗下，不日之后的收成会是如何。
必定甚之以前，也就是说如此堆肥之术是有效的。
这是县长带给他家的恩惠，他要让人知道，这是县长所授。
陈孔将一众人带到堆肥的地方。
堆肥已经撒到田里，只留下一些痕迹，但也足够能说明一些东西了。
“便是用了堆肥之术。”陈孔指着堆肥之处解释。
“堆肥之术？”嬴政瞅着，却看不出什么来。
陈孔及时解释：“便是将大粪之类堆积起来，并埋之......”徐徐解释。
“如此便是堆肥之术，如此便能让禾苗长得如此茁壮？”嬴政吃惊，以前和太后身处赵地时也曾劳作于阡陌间，对于禾苗还是有一丝了解的。
如此长势之下，亩产一定大增。
陈孔颔首：“起初小民也是半信半疑，可看到如此禾苗，便信也，堆肥之术甚于大粪，乃一大创举。”
“善，善也！”嬴政大喜，指着陈孔道，“此乃惠民之术，强国之能，当推广之，你亦当赏。”
陈孔连忙推却，说：“贵人折煞小民也，此堆肥之术并非小民所出，乃县长。”
“张陌？”嬴政愕然，却现惊喜之色，如此惠民之术竟是其所出，真令人意想不到。
“这只是其一，贵人请看。”陈孔指了指不远处田埂，那里正有庸耕者在耕地，“可看出和奇特之处？”
嬴政循声望去，一人一犁一牛，有些奇特，就他所知，很多犁都是两牛并驾，但此犁才一驾，不同寻常。
不过也不惊讶，牛是并非一般人家可获得，就更别说两牛了，不过看之速度挺快的。
“一人一犁一牛罢了！”嬴政回应，陈孔笑了，他看出贵人对农事不甚了解，便认真解释，“最大奇特之处便是犁，以前用的犁是直辕犁，现在用的是曲辕犁。”
“曲辕犁？”嬴政一滞，他还是知道犁的，所谓直辕犁便是主柄是直的，再认真一看那犁，竟是弯曲了，从农人操作来看，反而显得轻巧多了。
“正是，曲辕犁乃从直辕犁改造过来，效果却是好上几乎一倍。”
“竟是一倍？”嬴政微微惊讶，他虽不善耕作，但‘一倍’还是懂的，如果耕作效率提升一倍，就意味着人均可耕作的地的更多，利于粮食增产。
即使没有更多的地，剩下时间用于精耕细作，也能增产。
也就是说，此曲辕犁也是民生大事，和堆肥之术如出一辙，难道也是张陌所为？
不自禁地，他竟想到了张陌身上，遂问：“可也是县长所出？”
“然也，也只有县长才有如此之能。”说着，陈孔竟现出崇敬，那是无法言喻的表情。
嬴政颔首，目光在曲辕犁和那茁壮的禾苗上轻轻扫过。
“县长乃能人也。”
嬴政走访了里闾，发现里人皆用上了曲辕犁，道之甚有喜色，皆称县长大善，飧时，他也如张陌般和里人共膳，发现新盐甚为美味，直叹宫中不如也。
末间，他走了，要去见张陌。
到了县廷，令史说县长在宅邸，他便到了张陌宅邸。
待到跟前，看到那不显眼的门口，叹气连连。
为民所赞之县长，却住于如此简陋的屋舍中，他作为大秦之王甚为愧对。
宅邸除了简陋之外，还无人看守，端得有些衰败，如果无人得知，还以为这是破落氏族之地。
“樊於期，择日遣宫中人前来为张陌修葺宅邸，寡人看着不忍。”
“诺！”
几人也不遣人告诉主人，便往里走。
此宅虽简陋，却也是轮廓分明，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就是那道路，显得和亭台格格不入。
临秋细雨，一下就是一整天，让路面泥泞，异常难走。
一行人走着走着，速度非常慢，越过一屋舍，迎面而来的又是泥泞路，处于深宫中的嬴政表情越来越难看，深怨大秦治下的官员住的地方竟还是如此之路，和黔首门庭毫无差别。
“樊於期，必须立刻修葺，我大秦县官不可折辱于如此之路。”
可是，这话刚说完，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耀眼之路，远看甚为美观，此路一直往里延伸。
“此路......”嬴政奇怪了，他从未见过此路，忙走近一观。
路面灰白灰白的，却是平整无比，宽一丈，和前面泥泞路完全就是两个地方。
轻轻一触，硬邦邦，很有触感。
“樊於期，你踩一脚给寡人看看。”
樊於期身段魁梧，肌肉虬结，富有将军之相，力气自然不小。
“诺！”
大步上前，摆出强横的架势，狠狠一脚踩下去。路嘛！他见得多了，即使是青石路，一脚踩下去，也会蹦出碎石，何况这种看不一定中用的灰白路。
在他看来，灰白路必定会在他的踩踏之下陷下去。
嘭！
这一脚的力度不可谓不大，怎知，却是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樊於期竟然迎头而倒，双手抓着脚哆嗦着，露出痛苦状。
“这......”
嬴政见之露出惊奇之色，暗道此路竟然如此之硬，比起青石路强了不知多少。
他来了兴趣，便问：“这是什么路，竟如此坚硬，还如此平整？”
樊於期正捂着脚摩挲着，却听大王如此说，连忙摇头，实在他也不知这是何路，观察张陌的这段时间里，他只发现发了粮种，弄出了盐等，可这路却毫无所闻。
他感觉到不对劲，这些日来踏足地方就是张陌经常出没之地，此地自然也在观察之列，可，几日前好像并没有此路。
他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