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番外138 以后他们还是留在国内吧
“汪俊宸，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德沛的脸色也难看了：“我这个堂妹，对你们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现在利用完了，打算把她打包踹出你们汪家？我告诉你，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但回应他的是哐当一声关上的门。
……
汪俊宸见张澜醒了，想过去跟她谈离婚的事。
刚走到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
至于交谈内容，让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
“那个私生女现在真的跟莫家老大在一起了？那不是梦莹以前的未婚夫吗？知人知面不知心，俊宸现在急吼吼地想要认回这个女儿，别说是被她们母女俩下了套！”
“不然哪有这么赶巧的事情，她谁不看上，偏偏看上了你大嫂女儿的未婚夫，我看啊，她就是想方设法接近汪家，顺便啊，用抢梦莹老公的方式打击报复你们！”
门外，汪俊宸听到这些羞辱的话，额际青筋突起。
因为气闷，眼圈也湿红了。
他的孩子，错过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何故要忍受这些无关紧要人的莫名指责跟侮辱？
“这对母女还真是有心计，这一等就是二十几年，一般人哪有这恒心，现在看俊宸家底殷实，又有汪家在背后当靠山，迫不及待地来了，你那个侄女，走得也是时候，不然，也活活被一个小三气死。”
张澜的大堂嫂正滔滔不绝地说着。
突然，病房的门，‘嘭’地一声开了。
她吓了一跳，止了声。
如果说，之前汪俊宸因为蒋婕妤的话只是对张澜心存芥蒂，因为累了而生出了离婚的念头。
那么此刻，当他听到张家人肆无忌惮地辱骂许慧凝，心口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进来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张澜看到他，想到他那天说完离婚后，不顾自己的死活转身离开，胸口憋着一口气，别开头。
“俊宸，我刚在劝阿澜，你也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离婚，这不是成心给人看笑话吗？”
大堂嫂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开导汪俊宸。
张澜看着窗外。
有些事，她很清楚，女人该摆高姿态时绝对不能求男人。
她既然不承认那些事，自然不是过错方，又何必眼巴巴地祈求他？
只是良久，都没等到汪俊宸的开口。
她转回头看向汪俊宸，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心跳蓦地一滞。
张澜只听到汪俊宸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既然你醒了，抽空把离婚协议签一下，我已经签好了。”
“……”
张澜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会从D市赶过来，不是说明——
为什么还要跟她离婚？
她张了张嘴，汪俊宸却抢先一步说道：“至于婚后财产，我会让律师来处理。”
“俊宸啊——”大堂嫂也知道事情棘手了，还想劝几句。
但汪俊宸完全不给她开口机会，说完就走了。
大堂嫂也急了：“这……他今天不是来示好的吗？怎么又要离婚了？真是被那对母女迷了心窍！”
张澜神情怔怔地，脸上血色褪去。
不是这样的，她不要离婚，她好不容易得到他，她不离婚，她死也不离婚！
……
汪俊宸会回首都，并不是因为张澜，而是家里说有重要的事，还提到了许慧凝的名字。
会来医院，不过是下飞机时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再去大院见他。
汪俊宸一到大院的家里，便看到黄安心坐立不安地望着自己，还扯着嘴角问候：“老六，回来了？”
汪老正坐在那里喝茶，面色沉静，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坐吧。”
“爸，你叫我回来，什么事？”汪俊宸没绕弯，一坐下就直奔主题。
“老六到了，该说什么，都说了吧。”
黄安心听到公公这么说，越加心惊胆战，但还是用干巴巴的声音道：“老六，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今天早上我去你家给张澜拿换洗的衣服，结果刚好碰到去采访你的记者跟摄影师。”
黄安心观察着汪俊宸的脸色：“他们说，是之前跟你约好的，但现在却联系不到你。”
最近，汪俊宸的所有工作都停了，至于那些杂志报纸采访，也早就被他遗忘到了犄角旮旯。
但听黄安心这么一说，他隐约察觉到不好的鱼竿。
蓦地抬头，质问的目光射向她：“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问这句话时，他胸膛里的心脏砰砰的跳，不希望是他所想的那样，搁在腿上的双手却已经缓缓攥着裤子。
“我……我也没说什么，我就说——”
黄安心舔了舔嘴唇，注意到汪俊宸那像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
碍于汪老在场，一闭眼，索性全都交代了：“她问我你太太怎么不在，以前她也采访过你，都是张澜招待的他们，但这回，怎么不见她。我当时脑子一抽，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告诉了他们张澜出车祸住院，你去D市找你的亲生女儿，回来后估计也是急着跟张澜离婚……”
黄安心话还未说完，对面的汪俊宸嚯地起身。
她急忙道：“我也没指名道姓，就稍微提了一句！”
“还有，我……我已经跟杂志社那边打过招呼，他们不会报道的。”黄安心生怕汪俊宸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
汪俊宸死死地瞪着黄安心，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黄安心咽了口唾沫，突然明白陈佳连夜收拾行李去丈夫任职地的行为。
她们当年赶走林淑心母女，如今事情暴露了，算是彻底把徐六给得罪了。
汪老把茶杯搁下，对汪俊宸道：“你给我坐下，说都已经说了，难不成你还想打你三嫂？”
黄安心担心汪六把她生吞活剥了，不敢再久待：“爸，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拿了自己的包匆匆走了。
汪老抬头：“你去D市，找那个孩子了？”
汪俊宸依旧站着，一动未动，只是听到父亲这么说，还是牵动了心底的某种情绪。
“既然知道了，那就认回来吧。”
汪老拄着拐杖站起来，上楼前又看了一眼小儿子：“那晚张澜来找我，说了很多，跟你大嫂是各执一词，我已经老了，至于你的家事，我不想插手，你自己解决了再来跟我说。”
汪俊宸从老宅出来，坐在轿车里，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找的都是跟新闻杂志报社有关的人。
不管是相熟的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只要能找的他都找了，最后还是杂志社那边负责人主动打电话给他。
“汪先生，汪老早就跟我们打过招呼，您放心吧，不会给您报道出去的。”
汪俊宸握着手机。
凭汪家的背景，老爷子一个电话，确实就能把这则新闻压下来。
他想抽烟，拿出烟盒，发现早已经抽完了。
胃隐隐作痛，但他吃不下一点东西。
就像是掉落冰湖中的溺水之人，找不到一个求救的支点。
他想给许慧凝打电话，却又怕惹她厌弃。
他没有忘记下午在医院门口，她转身离开的样子。
汪俊宸坐了很久，直到保姆过来询问他，他才回过神，驱车离开了大院。
*
许慧凝听到莫冷殇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过去看了来电显示，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坐回沙发上，用遥控器转换着电视频道。
对方打了一遍又一遍，当震动再一次停止之前，许慧凝还是拿过手机接了。
那头是汪俊宸的声音：“冷殇……”
“……他在洗澡。”许慧凝道。
电话那边的人出现短暂的沉默。
“你等会儿再打过来。”许慧凝说完就要挂了电话，却听到他略显急促的阻止声：“凝凝——”
汪俊宸的声音，像是好久没喝水，干干的，带着疲倦的沙哑。
许慧凝想要按挂断键的动作，因为他的这声‘凝凝’而出现迟疑。
那头的汪俊宸，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我这会儿打电话，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许慧凝觉得无话可说，听到卫浴间里的动静，“他出来了，我把手机给他。”
不等汪俊宸再开口，许慧凝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在莫冷殇出来时，起身把手机拿过去给他：“电话。”
莫冷殇接听电话时，她去了其他的房间。
她看了电视，待了会儿才回她跟莫冷殇的房间。
莫冷殇已经接完电话，用一块毛巾盖着湿发，坐在那摆弄自己的手机。
许慧凝放轻脚步，靠近的时候还是被他察觉到。
他不着痕迹地收起手机，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神神秘秘地干什么？”
莫冷殇的心情不错。
许慧凝一手搭在他的浴袍上，眼梢却瞟向他随手丢在床边的手机上，开玩笑地嗔道：“是不是背着我在给哪个小三发短信？还不从实招来……”
“我的小三不是你吗？”莫冷殇搂着她，半真半假地说。
许慧凝想起旁人总是把他们误认成叔侄或是兄妹，手抚过他冒着青茬的下颌，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恶作剧地靠近他：“哪有你这么跟侄女说话的，叔叔，我们睡一个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莫冷殇低头看着她，喉结动了动：“这会儿喊我叔叔，怀我孩子那会儿，怎么不知道我是你叔叔？”
许慧凝觉得这就是自食其果，他一本正经地问她，把她问得哑口无言。
“不玩了……”许慧凝就要从他腿上起来。
他却牢牢地拥着她：“跑什么，不过我没想到，你还喜欢这么玩。”
他说这话时，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许慧凝原本是想看他尴尬羞恼，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面红耳赤地说：“我去洗澡——”
刚一起身，一阵天旋地转，他把她压在自己身下，双手撑在她的两侧。
许慧凝双手去推他：“你干嘛。”
半晌，莫冷殇发出一声轻笑，俯低身的时候在她耳边喃语：“收拾你。”
*
第二天，许慧凝又去了趟医院看外婆，在走廊上，遇到了站在窗户边抽烟的莫跃飞。
莫跃飞像是发现了什么，转头，朝着她这边望过来。
他没有穿一板一眼的西装，乍一眼，看上去不像个公司的老总，更像是一个研究生。
许慧凝别开和他对视的双眼，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外婆的病房，在里面不仅看到了沈曼心。
“外婆，要不，我给你买点燕……”沈曼心一瞧见进来的许慧凝，顿时没了声音。
许慧凝也没跟她打招呼，倒是沈曼心问她有没有吃过早餐。
“在酒店吃了。”许慧凝看了眼门口。
两人又聊了一会。
许慧凝跟外婆说了会儿话，老人家就赶着她离开。
从病房出来，许慧凝没再遇见莫跃飞，她打电话给莫冷殇，他已经到了医院楼下。
*
回到A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许慧凝想到自己回国后，还没去看望莫老太太。
车子出了高速道口后，主动道：“直接去大院吧。”
莫冷殇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但也顺着她的意，去了军区大院。
莫老太太一看到他们，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又是让张阿姨切水果，又是要去给许慧凝做点心。
“妈，你坐吧，刚才在服务站，我们吃过午饭了。”
莫冷殇把他们送到大院，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莫老太太看着许慧凝，抬手擦了擦眼角：“我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怎么会……”许慧凝心想，老太太估计是知道了什么，忙安慰婆婆：“我们就去旅游了一星期。”
“以后都不走啦？”
许慧凝看着老太太殷切的眼神，硬生生地点了头。
老太太那个开心，拉过许慧凝的手：“还是儿媳妇贴心。”
老太太想起许慧凝的身世，脸上又流露出关切和心疼：“汪家那边，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许慧凝摇摇头。
“要是他们欺负你，告诉妈，妈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还有，你爸，你堂哥，也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许慧凝被老太太严肃的样子逗乐，心里暖暖的。
当晚，在大院吃了晚饭，回去的路上，她抬头对开车的男人说：“以后我们还是留在国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