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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态度暧昧的银发男
银色长发的男人站在玄关处沉默抽着烟,蛇喰林檎也静静站在门边,除了视线的碰撞外,没有任何言语间的交谈。
直到一根烟抽完,银色长发的男人才出声:“还不走?”
他轻飘飘的眼神落在蛇喰林檎身上,又好像……是在看他的耳坠?
蛇喰林檎没有说话,安静的开门跑路。
这家伙光看着就比那个被抓的杀手能打一百倍好吧。
他抓那个杀手都得靠偷袭,哪敢跟这么个狠人当面呛声。
等他在模拟人生中再坚持锻炼个一百年说不定就可以了。
等到少年离开之后,房门再次关上,银色长发的男人才回到客厅。
“大哥,你刚刚去抽烟了吗?”伏特加抱着电脑问。
仔细一看还能发现,他用的笔记本是蛇喰林檎同款。
“啊。”琴酒坐回单人沙发上,沉默的如同苍白的大理石雕像。
冰冷、坚硬、不近人情。
良久,他才开口说话:“今天的计划取消。”
“刚刚警察来过,同层发生了案子,那些家伙的一定会更加警惕。”他向伏特加解释。
伏特加却连连点头,并没有任何询问或不满的意思,一脸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照做就是了”的表情。
“不过真可惜哎,我们好不容易蹲到的机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伏特加哀悼一番自己白准备的计划,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期待的看向琴酒“那大哥我们今天……”
“解散,等新的命令。”银色长发的男人站起身“你自己打车回去。”
“啊?”伏特加一愣,内心不由窃喜“好的。”
什么?今天放假?还有这好事?!本以为会错过的握手会!我来了!
“大哥慢走!”伏特加恭恭敬敬甚至九十度鞠躬送琴酒出门,引来琴酒看精神病似的眼神。
伏特加是这样的,偶尔脑子会抽风,算了。
……
“……怎么今天这家酒店来了这么多牛鬼蛇神?”蛇喰林檎捏着耳垂,快步离开酒店。
被那个银色长发男人注视过的耳朵,残留着令人战栗的感觉,像是蛇窸窸窣窣爬过留下的痕迹。
一直以来都是他给别人带来这种感觉,今天也是体会到相同的感觉了。
确实有点糟糕。
他直奔自己心爱的黑绿哈雷而去。
虽然并没到能合法骑机车的年纪,但他若有若无的道德素质又恰好弥补了年龄上的不足。
如果遇到查驾照的,那他就只能掏出自己做的假证了。
毕竟喜欢手工,会做点假证很正常吧。
戴上头盔,黑绿哈雷疾驰而去。
目的地是……东京最大的墓园。
墓园总是冷清的,一脸好几天或许都见不到人影,只有成片苍白的石碑矗立在原地。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是我得罪了什么人。”蛇喰林檎背靠着三分之一墓碑,盘腿坐在边上。
他身边的墓是整个墓园最特殊的一道风景,其他的墓只是墓碑前放着三两束假花或已经枯萎的鲜花,而他身边的墓碑周围却专门空出一圈地,里面种满了向日葵。
盛开的极好,迎风摇摆。
“说不定你死之前得罪了什么人呢?或者是我老妈那边……”提到老妈,蛇喰林檎只有叹息。
他是带着记忆出生的,不可能真的装的和小孩子一模一样,再加上性格懒散,做不到撒娇卖萌,也就与这辈子的父母都不怎么亲近。
总之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七年前他老妈改嫁英国,老爹变成单身带娃鳏夫,带着他前往老家大学任教,三年前将他送回日本,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两年前他收到了一个装有骨灰的盒子,与一张他老爹的卡。
而蛇喰林檎收到骨灰盒跟卡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最大的墓园,把骨灰埋了之后又给自己换了住址。
那张他老爹的卡每年都能收到一笔转账,数额也越来越大,似乎因为他花钱大手大脚所以才越给越多。
蛇喰林檎从来不好奇转账的背后是谁,花起钱来也毫不犹豫。
“也不至于你都死三年了才来报复我这么个小孩吧?”蛇喰林檎握着灌咖啡屯屯屯痛饮,用跟人拼酒的姿态喝咖啡。
“说不定是老妈新老公那边呢……听说嫁了个豪门啊,豪门是非那么多,我不会变成他们争家产play的一环吧?”蛇喰林檎有气无力的对着墓碑念叨,放下喝完的咖啡,一手摸摸墓碑前的向日葵,低头看着下方的土壤,感受片刻土壤的湿度,才收回手。
琴酒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一米九的身影往那一站几乎挡住所有的光,留下一道瘦长剪影。
他凝视着蛇喰林檎,像遇到一道无解的题,陷入长久的思考。
“你认识我,不,应该说你知道我。”蛇喰林檎垂着眼,目光落在正搬运食物的蚂蚁队伍上,随手拔下一根草,打乱它们的队伍。
“来偷贡品是吧,罚你们多跑几圈。”他拿着根草一通乱搅,耀武扬威似的将蚂蚁队伍打散,看着乱成一锅粥到处爬的蚂蚁,将草随手丢掉。
身材高大的男人没有说话,蛇喰林檎也不在意。
“你认识的不是我,是我戴着的这个坠子。”他拍拍手上的灰,指向自己的耳坠。
那是一枚设计精巧,但材质应该算不上多好的坠子。
银色的蛇缠绕着绿色苹果。
蛇大概是纯银的,而那苹果则看着像是沙弗莱又像是碧玺。
“老爹说这是我出生时,一个熟人寄来送我的小礼物。”
“是你?”蛇喰林檎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是。”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出声,回答简短又模糊。
这个不是到底是在否认哪个?不是礼物?不是熟人?还是两个都不是?
但蛇喰林檎从这个答案上得到了对方的态度——他不想说。
“那你来这做什么?看死人连束花都不带吗?”蛇喰林檎干脆的换了个话题。
“成年人带烟和酒就够了。”银色长发的男人嗤笑着,从黑色大衣中掏出两瓶酒——小而扁平的瓶子。
随后像烧香似的,将烟插在烟盒里点燃。
一瓶全都倒在墓上,另一瓶则被他自己仰头喝了个干净。
像是喝了一口纯净水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
“你在躲谁?”做完这一切,琴酒才主动发问。
“躲可能来杀我的所有人。”蛇喰林檎回答的也很干脆“其中有你吗?”他反问。
“谁要杀你?”银色长发的男人答非所问,语气平静。
“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躲起来了。”蛇喰林檎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怎么一到墓园就犯困呢,收费这么高的墓园不会风水不好吧。
“没出息。”琴酒低骂一声,也不知道究竟骂的是谁。
总归蛇喰林檎是不会认为这是在骂他的。
因为他根本听不见别人骂他的话。
琴酒手上的翻盖打火机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响,他却没有抽烟。
蛇喰林檎心跳频率也好似掌握在对方手中,忽快忽慢,心脏像是被人握在手中肆意揉搓,剧烈绞痛伴随着手无意识的轻微抖动。
蛇喰林檎下意识屏住呼吸,心中开始默数“一,二,三……”
屏息一分钟后,小心翼翼的呼气吸气,随后再次屏息一分钟。
连续三次屏息,疼痛得到安抚。
场面安静了半天,银色长发的男人转身就走,刚走没几步就又停下脚步,侧身对着依旧盘腿坐在地上的少年道:“跟上。”
蛇喰林檎也没犹豫,直接跟在对方身后。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身份,但他知道这是个强大腿。
不跟工藤新一一起是担心水太深对方把握不住,但是对于这个看起来同样深不可测的男人,蛇喰林檎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再者说,要是对方真想杀他,以他们两个之间的实力差距,他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