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卧龙凤雏’
徐父一脸深沉,宛若凝结的冰水,可一想到是徐母的娘家人,便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谁家还没有一个不争气的弟弟。
徐冬青拍着自己的脑壳,也觉得可能会伤了徐母的心,连忙出口挽救道:“娘,实在不行,我看就算了,听说小舅不也相中隔壁村的一个女孩,两人谈的怎么样了?”
他可不想晚上睡不着觉,让自己的母亲辗转反侧,连忙岔开话题?
“他啊。”
徐母也是一脸忧愁,长得人模狗样,可偏偏不喜欢干活,被家里面的老人养的跟废材一般。
他小舅的年龄,也就是比他大两岁,在姥爷家里面也算是老来的子,上面还有几个姐姐。
全家人都宠着他一个人,与自己的情况有点相似,他比宝贝疙瘩一样的小舅,唯一好的一点。
那便是他知道踏实干活,在乡下的风评非常的不错,外加人长得帅气一点,年轻的时候。
媒婆可是没有少踩踏他家的门槛,跟姑娘家似的,十里八乡可是远近闻名,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吗?
这待遇,哪怕是自己的大哥也比不上。
徐瞎子的记忆中,他那个不争气的小舅结过两次婚,可都没有走到最后,混不吝的一个人,第一任妻子,因为打架,人家直接跑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来,他上门去寻找,还被人家给打瘸了一条腿,第二次婚姻嘛,因为他实在是懒得无可救药。人家姑娘忍受不了贫穷的生活,也选择了离开。
他也是在自家姐姐们的接济之中,渡过余生。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瞎了眼,当了一辈子流浪汉,有家也无颜回去争什么。
房子、田产给了自己的大哥、姐姐。
不至于沦落到跟自己一样的地步。
“你小舅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童,我们也不是没有劝解过,可是你们姥爷也不听啊。”
“真的是猪油蒙了心。”
徐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凡是肯踏实下来,也不至于快三十的年纪,还一事无成。
在农村,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徐冬青跟大哥徐如强也不敢插嘴,只能连连点头,这可是徐母的娘家人,好歹也是自家小舅。
说不去有点不好听。
“我看还是要让他自力更生,就像咱家老大一样,早早的便自立门户,一个人独当一面。也不至于养在家里当啃老族。”
徐父有点惋惜。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啊。”
闻言。
徐母站起身,拍着桌子,怒气冲冲的便朝着屋外走去。
“老爹,你是不是说过头了。”
徐冬青弱弱的看了一眼徐母的背影,家里面可没有人敢徐母生气,哪怕是他自己,平时也是捧着自家老娘。
风风火火的脾气上来。
谁的面子都不给。
徐父揉了揉后脑勺,觉得凉飕飕的,转头看了一眼摇晃的房门,讪讪道:“晚上你先赶紧睡。听到摔盆子的动静,也不要出来打探消息。”
嗯!
这不需要徐父吩咐,多年的记忆,宛若生锈的零件一样,非常的自觉,徐如强的面容也一样。
恨不得现在就逃离。
“老爹,你说姥爷会听我娘的话吗?”
“小舅结婚之后,会不会改性,也会努力过上好日子。”
徐如强摸了摸后脑勺,强装镇定道。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免得吐槽起来之后。
老娘哭泣!
徐冬青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舅可是姥爷家里面的独苗,平时都靠着姥爷与姐姐们的接济生活,你觉得会改变。”
“除非他穿.....越。”
额!
一不小心说露馅了,声音越来越小,徐父皱着眉头,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默然的点点头。
“是啊。”
“想要改变哪里容易?不经历一番打击,他会振作起来,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我就先回家了。”
徐如强,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闹钟,已经唠嗑一个半小时,家里面还有美娇妻等着呢?
便没有多待,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
农村的夜。
非常的漫长。
也没有什么娱乐措施,一般都是十点左右,怎么也要躺下睡着,有得下地劳作,吃完饭,就躺到被窝里面睡觉。
六点起床。
洗衣做饭,八点上工。
分的明明白白。
徐冬青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屋睡觉,徐父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时的还看着姥爷家的方向。
等待着老娘回来。
啧啧一声:伉俪情深。
“回来了。”
徐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自行车扛在肩膀上,便放到院子的墙角,泛黄的灯光下。
徐母的脸色有些铁青,瞪了一眼徐父,唉声叹息道:“咱家的老幺的事情还没有一撇呢?”
“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看上隔壁村的袁一娜,开出的条件,比我们家离谱,上面的不仅全要,还增加了三十六条腿。”
“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姥爷也是气坏了身子,在家里面唉声叹气呢,地里面的田地都没有种。”
“我明天还得去帮忙种地。”徐母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了一眼准备睡觉的徐冬青。
笑着点点头。
“还是我们家的老幺省心。”
省心嘛!倒也不见得。
有没有可能是徐母对他的要求太低了,能吃能喝,不惹是生非,知道下地劳作,寻常人家最为普通的品德,在徐母的眼里面,自家的孩儿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是!”
“是!”
徐父是一个耳粑粑,徐母基本上掌握着家里面话语权,徐冬青连忙上前安抚自己的母亲。
“娘,小舅的事情,让姥爷头疼去,您怎么还着急上火了。”
“说的轻巧。”
徐母瞪了一眼自家的娃子,唉声叹气道:“好歹是你小舅,家中的独苗,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光棍。”
徐冬青累赘一笑,也没有反驳,乡下结婚可是大事,家里面的亲戚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除非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一般附近的邻居,基本上可都会站出来帮忙。
切菜、炒菜、锅碗瓢盆,绝不会张着大嘴巴,袖手旁观,站在边上看笑话。
“娃他娘,你不会想着是将咱准备给冬青的钱全部掏出来,给他小舅吧。”徐父摸着有些泛白的胡须,心中一紧。
说出了大实话。
徐母翻了一个白眼,看着自己的老头子:“怎么可能?”
“我跟他姥爷商量过了,看能不能往下谈一谈,若是真心实意的嫁,怎么也会降一降的,若是不成心,那就只能重新找媒婆说其他人家,冬青既然不着急,那就先拿五十出来,也算会略尽绵薄之力,到时候,全家过去帮忙,剩下的还是要留给娃急用的,万一他要是看上合适的,我们找谁借啊?”
徐母条理清晰,一看便是在回来的路上,仔细的想过事情,她又不是什么拎不清的伏地魔。
自家崽子,与他小舅比起来。
显然还是自家的崽子更加的重要。
“你看着办吧。”
徐父悬着的心也算是落到肚子里。
徐冬青撇撇嘴,觉得徐母有点异想天开,徐瞎子的记忆之中,他那个好吃懒做的小舅可是非隔壁村的陶娅婷不娶,最后还是姥爷砸锅卖铁,在一番威胁自家的母亲与小姨们之后。
还是乖乖的掏钱。
陶娅婷可是一个泼妇,在村里面的风评并不好,可奈何自家小舅就是猪油蒙了心,对她的缺点总是视而不见。
相处的时候,还觉得陶娅婷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子,知心知热,可嫁到他们家之后。
泼妇的本性便显露出来。
还一直在背后让他搬出去住。
一对卧龙凤雏,好吃懒做,闹了半年时间,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姥爷直接捡了一些废弃的砖头,盖了一个小屋。
便搬出去了!
他们二人还每天因为做饭洗碗的事情闹腾,又因为不下地劳作,导致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钱。
最后还舔着脸求姥爷回去,可是没有少被徐母嘲讽。
“娘,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我那小舅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在家里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觉得他会听你们的劝说,我看他最后还是会跟陶娅婷成婚的。”
“你怎么知道陶娅婷。”
徐母哑然,望着徐冬青怔怔出神。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啊,也就是你们还被蒙在鼓里,陶娅婷之前又不是没有谈过对象,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吓退了多少上门求亲的人,哪怕是媒婆都不乐意光顾她家。”
徐母闻言,双眼有些通红,泛着泪花,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父则是瞪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你在胡咧咧什么,还让不让你娘睡一个安稳的觉了,赶紧滚回屋子睡觉去。”说罢!
有些心疼徐母的父亲,拉着一张驴脸,宽慰徐母,逗着徐母开心,徐冬青也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关上屋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徐母默默的擦着眼泪,显然是被徐冬青说中了。
他那个小舅一点也不省心啊。
但凡是听劝,也不会找到陶娅婷,远近闻名的一号人物。
当然这一对卧龙凤雏,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能锁死,也免得出来祸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