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三更集会
虽然余三跟场周的蛊师互相看不见，但很明显，那些蛊师接收到了他的信号。
有人在做他们之间沟通的桥梁。
可是是谁呢？他抬头环视一圈上面的观景台。
那些高层的蛊师神情各异，有的皱眉，有的看戏，却没有一个的神色是在认真统筹局势对策的。
传递信息的人不在观景台上。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一身民族服饰的女孩身上，看样子是黎家蛊师。
她站在余谦谦身边，拍了拍他，随后两人一起看向这边。
女孩笑着说了句什么，脸上的表情全无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
余窈窕也跟着看过来，平静的说了句话，继续看向场中的余三。
女孩闻言一耸肩，像是对余窈窕的话不置可否，接着又跑开去跟下一家的蛊师聊天。
陈平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场中的余三。
但观景台上的余谦谦还低头看着他。
黎絮姑刚才说的话是“你看，抬头的蝼蚁。”
底下的大厅中人山人海，突然的变故是这场无聊例会中的调味料，把人群从漫长的等待时间中解救出来。
他们的目光理所当然的黏在场中二人身上，巴不得这个乱子更大一些。
只有后排的这人抬起头，目光像是在观景台上寻找着什么。
可惜，连我们都看不清这场会议的全貌，你又能看见什么呢？
余谦谦收回目光。
余窈窕回答黎絮姑的是“那不是蝼蚁，是我们的同事。”
但我们都明白，不但他是蝼蚁，我们这些站在观景台上的人也一样是蝼蚁。
更上一级人眼中的蝼蚁。
只是这里有几只蝼蚁抬头就不得而知了。
场中的余三举手齐肩作投降状，脸上还带着笑意。
他一动，身上的袍子跟着出现褶皱，勾勒出的肌肉轮廓并不比那个肌肉男小多少。
再加上两人几乎一样的身高，显得恶狠狠的盯着余三的肌肉男有些滑稽。
“什么情况？”刘明月一脸吃惊的凑过来。
此时后面的江蝶也跟过来站在两人身边，她身高没到一米七，只能踮着脚有些费力的往前看。
“我猜这是在试探，一般夜阑的蛊师来主持会议，相应的夜阑也会在场，而且夜阑对她蛊师的安保优先级高于场中的任何安保单位。”陈平紧盯着场中事态变化，悄声跟旁边的两人说道。
“所以他在试探木无患在不在场？最近高层又有新八卦？”刘明月问道。
陈平点点头“我只是听说啊，据说木无患的异能出了问题，三个夜阑直接少一个。”
“那中部北部的商会怎么办，直接让剩下两个夜阑平分？”旁边一个男子听到陈平说话，凑过来搭讪。
“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说。”陈平笑笑。
“商会是做什么的？”江蝶在旁边小声问道。
“民间异能者出售骨珠的窗口，同样也会回收一些厉鬼怨念附着的东西。”陈平回答道。
“民间异能者……听起来像是一些不想进夜行司被蛊师附着的自由人。”江蝶小声嘟囔着。
“差不多，还有一些身份复杂的，比如混进人群的孽裔什么的，想换钱就可以去找商会，那边不会问来者的身份……总之，商会的情况复杂，只言片语解释不清楚。”
人群沉默之后又开始骚动，陈平听见其中大部分对男子动机的猜测都是跟自己一致。
场面僵持几分钟后，余三悠悠叹了口气，一只手抓住男子提着他领口的手腕。
“给你提问的机会了，怎么不说话呢？”
说话间只见一条黑色直线出现在壮汉手腕内侧，从余三握住的地方开始迅速向壮汉袖子里移动，一秒钟后这条黑线出现在壮汉脸上。
余三松开握着壮汉手腕的手，而后者像是突然失去意识了一般，向后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
“你不问也没关系，在我等待的时间里，周围的人已经帮你问完了，不算浪费大家太长时间。”他说着把自己被抓皱的衣领整理好。
从旁边走过来两个程家人，人群自动为他们闪开一条道。
两个程家人一左一右的架起地上的壮汉，往场外拖去。
余三整理好领子，抬头看见演讲台正后方的观景台上的郑家父子。
他先是愣了一下，又看向一旁的余家姐弟，接着向二人笑了一下，继续往演讲台上走去。
人群自动填补上刚才为二人空出来的场地，重新向演讲台下聚拢。
余三走上演讲台，站在老式的麦克风前看向台下的众人。
他调整一下麦克风，拿出会议提纲。
“近十年来，这么精彩的例会还是头一回，还没开场这台下的观众就被请出去了两位。”说到这叹了口气“其实准确来说，是三位，还有个未满周岁的小朋友。”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
余三前额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动作出现缝隙，透过这些额发，陈平看见他的眼中并没有笑意，但嘴角却是向上勾起的。
“从大家刚才讨论的声音中我可以听出，刚才把我领子提起来的那位是想问我‘为什么木无患没有出现替我解围？’”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因为她确实不在这里。”
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继续往下讲。
一个夜阑的消失绝对是件大事，从商会分配到地区的稳定性、安全性都会受到影响，消息传出去后甚至会影响地区间人员流动——这是个乱世，每个人都想去相对更安全，有强者庇护着的地方定居。
“她不在场的原因有很多，但请各位放心，如果夜阑出现问题夜行司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请各位回忆一下之前夜阑陨落时夜行司的处理方式，在收容复苏‘蜃’的战役中，我们牺牲了两名夜阑，当时仅有的两名夜阑，夜行司并没有往下压任何消息。”
“就算木无患出现问题，我们仍有相应的应对机制，所以没必要隐瞒什么消息。也希望大家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打听这些事情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真要有什么问题夜行司会通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