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剥了六天笋，第七天没出工，上午在号里坐马扎。

大杂务刚子在门口喊我们两个号的人出来集合。

到外面才明白，是来球片了，以后应该就是干这个活儿了。

我们两队从车上把球片和工具以及球线还有蜡。都卸了下来，放到库房。

中午吃过饭，下午就有厂家的人跟着过来培训了。

上了半天培训课，基本上听明白了。

一个足球是由12个五边形和20个六边形构成。一个足球有32块皮子，一般用黑和白，12块五边形，20块六边形黑的是五边形，白的是六边形组成。

工具是有锥子、夹板、蜡，还有两根针和球线，用夹板对好固定两块球片，然后用锥子穿孔，锥子是带槽儿的。左右手一边一根针，带上线，搭上锥槽儿，把针和线带过来，然后另一手的针搭着这个锥出来的孔穿过去，两手捏针，由于线长，两手往后背的动作象极了鸟飞的动作。然后把线勒紧，这步开始最不好整，劲儿用大了就豁了，劲用小了又勒不紧。缝好的球，不能掰出线线才合格。也有难度

后面一缝皮球时，大家总喊飞起来，确实，不飞起来很难完成任务。

一个足球分三个部分，打气儿嘴对面的叫底儿，中间部分我们那会儿管叫大条子，打气儿嘴那块叫盖儿。

后面干熟了，分开缝都很好缝，就是上盖时那会儿真需要技术，不能把球胆扎破了，尤其最后封口的几针，在球外面也看不到里面的胆，摸也感觉不到的，这最后封口有专门培训的犯人干！

这活儿也随人。干活儿快的就轻松了，完成任务随便休息。干不完就惨了。

厂家的人教了我们一遍，开始让拿废球片练了一会儿。

然后第二天就开始正式缝皮球，这会儿农活儿不忙，给我们两个号的人，一人分配了一个老犯，教我们缝皮球，我们管叫师傅。

我这师傅对我挺好，他是SY人，挨着我们县。离我们那边不远。是抢劫进来的，判了七年。他在五号。聊起来也挺对路子。

他名字带个鹏字，又缝皮球缝的快，有个外号叫大鸟儿。他确实缝的快。听他自己说，最快时早上七点开始到晚上吃饭，最多缝过七个。而我们缝皮球的任务，在练熟后一天才四个球的任务。

第一天开始，我们每人分了一个球。开始缝的都是皮革那种的，听大鸟儿说，真皮的，以他的技术，一天能缝四个，全合格的都得干到下午吃饭，说真皮的一天就三个任务。

真皮的难缝，就是因为皮子太硬，不好带上劲儿。后面我缝过那个，确实累。

上来先给线打蜡，这样缝皮球时带上劲儿不容易松。

教了我一遍后大鸟儿说：二东你就先慢慢缝着，有不会的就问我，完不成也没事，千万别把皮子整坏了，先找找感觉。教你们缝皮球，我们的任务也少一个，到时完不成从我窑儿里我给你拿一个，你去交差。

我：“成，我先练！”

窑儿应该就是库存的意思！

他们刑期长的，经常会存着缝好的球，一天多交一两个，为了减刑。足球到四个任务时，可以多领一天的料了，只要一天交够四个就可以。等换样式时把多缝的全交上去就可以了。

还别说我对这缝皮球挺有感觉，缝完一对皮子，就给大鸟儿看看，前面的几对儿线有些松，他给调了调，后面的基本上都能过关。

大鸟儿后面看我缝的是那么回事了就说：“成，就这样慢慢来。”

我就慢慢练着，找那种感觉，别说这一上午缝了一个大条子和小半个底儿。

这会儿大鸟儿都已经缝完三个足球了，最后那一个底儿、大条子和盖儿也完成了，就差缝一起了，是真够快的。

吃饭时聊天，我才知道，我这在我们两个新号里算快的了。

小秋和我差不多，别人都要稍慢些，包括林冬和老韩。他俩以前改造估计没干过这个。要不不能这么慢！

老付和李军最慢，半天刚缝了几片，连一半儿的大条子都没完成。

江哥和成哥缝的也不快，缝的快的就我们这俩号的岁数小的，基本上都不慢，可能也是学的快的原因。

吃过饭，谁也没想着休息，毕竟完不成这任务，晚上睡觉都成问题。

吃完饭收拾好了，都匆忙往球室里跑。

缝球有专门的屋子，那些锥子和针线这些是不允许往外带的。

下午缝的又快了些，到了三点多，大条子和底儿都连好了，就差上盖儿了，这个有难度！

大鸟儿，一步一步教我，费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总算完事了。

小秋我们几个前后脚，没差半小时，基本上都完成了。

江哥他们就慢了些，到吃饭点儿还没完成，我过去帮他俩一人缝了一个盖儿。

晚上吃过饭，他们又干了两个小时，师傅指点着给缝完了。

别的缝的慢的，基本上也都是师傅帮着给做了。

第一天算是能正常休息了。

还有一点球室里严禁打闹！更别说打架了，队长明确表明，遇上一个处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