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8章 ?河韵水声
(1)河韵水声
仅仅数月时间,南海库二期便拔地而起。最兴奋的非曾峰莫属,因为库存终于达到了一百万吨级以上,成功超越了阜宁东仓库的库容。
今天,是南海二期库开业揭牌的大日子。南海公司的院子被礼仪公司精心装扮一番,外墙边以及库区内道路的两侧彩旗猎猎作响,办公楼和储存仓的外墙上挂满了祝贺单位的横幅。办公楼前搭建起了一个大大的舞台,舞台背景一片红红火火,两只大气球在舞台两侧的天空中飘荡着。舞台上,正轰然奏响背景音乐,那是棠邑县的稻改之歌,一首承载着棠邑人艰苦奋斗、战天斗地、开发农田、砥砺前行的奋斗之歌。
曾来禄和苑莲英被曾杰、王梅开车接了过来。曾来禄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象,突然着急地对曾杰说:“快,快把你姐和你哥叫来,把曾家的人都喊过来。”曾杰虽不明就里,但看到老人焦急的神情,急忙去喊人,不一会儿,曾家的人都聚集了过来。
曾来禄看着身边的亲人,指着周围那现代化的大型粮仓,激动得难以自已:“你们看仔细了,就是这个地方,绝对不会错。这里曾是咱们的地啊,周围这三百亩地,以前都是咱们家的。咱们家那时可是大地主,为了支援抗战,你爷爷卖掉了不少地,这可是咱们的祖业啊。我曾多少次想来这里,又多少次在梦里回到这里,今天,我终于回来了。”
曾杰赶忙过去搀扶着他,说道:“您别太激动了。您都念叨过好多遍了,说祖辈有两块地,其中一块叫南海。今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把这里起名叫南海公司、南海仓库了。这里虽靠河靠湖却不靠海,可哥哥偏要起名叫南海,我和二哥一直都不明白,原来原因就在这儿啊。还是哥哥有心,他一直记着您心中的牵挂,记着爷爷,也记着这块地。”
曾峰看着曾俊,眼中泪光闪烁:“我现在知道哥哥为什么会不惜重金投在这里了,原来他心里一直有这个念想。”
曾俊走了过来,看着曾峰说:“怎么,你也跟着老爸一起泪眼汪汪了?老人家这么激动是有原因的,这里毕竟是咱们的地,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曾峰擦了擦泪水,问道:“哥,你知道咱们这块地为什么叫南海吗?”
曾俊微微一笑,说道:“很多年前,我听老姑奶奶说过,棠邑有河有湖有水,靠近阳南湖的地方有大片的沼泽和荒滩,一片汪洋。这块地是咱们祖爷爷一点一点开垦出来的,有了钱就再买地,慢慢就形成了大片的土地。以前这里虽然经常闹水涝,但并不种水稻。乾隆皇帝下江南经过这里时,有个随行大臣说,棠邑是个好地方,水多鱼多,如果种上水稻,那就是鱼米之乡了。当时的县令听了非常高兴,就告示民众开始种植水稻,不过那时棠邑种水稻的人还是不多。从那时起,咱们祖爷爷就开始种水稻了,没想到南海这二三百亩地种得越来越好,这里产出的大米不仅产量高,而且特别香甜,也带动了其他人开始种水稻。因为这块地在阳南湖的南边,所以祖爷爷就把这里起名为南海。到了六十年代,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棠邑大力推广种植水稻,棠邑人发扬稻改精神,战天斗地,水稻的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终于让棠邑大米名扬天下,棠邑也成为了江北的鱼米之乡。『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说的就是这里。”
曾峰说道:“我是搞粮食的,这下可有得说了,咱们家可是棠邑最早种水稻的人家。那时候,西越河东边的北滩大队还没有种水稻,他们是看到西越河西面咱们家种过水稻,看到西边的人吃着香喷喷的大米,才下定决心种水稻的。”
曾俊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是这样的。只是后来我们南海这块地被整合,变成了供销社的地方,再后来慢慢成了仓库,大片的土地都荒废了。你和王诚跟我讲建仓计划的时候,我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南海这块地重新利用起来,为棠邑五十万人民做出最大的贡献。我一直都记得,这里曾经是老曾家的土地。”
曾峰和曾杰的眼中都泛起了泪花,他们抬眼打量着周围,看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曾峰看着周围说:“这可是粮食人许多年的梦想啊,没想到在老曾家的土地上,在南海这块土地上实现了,不只是我们棠邑的粮食不外流了,而且吸引了周围几十个县市的粮食流入,县领导和我们局领导都非常兴奋,下一步要在深加工上下功夫,真正实现棠邑粮食行业质的飞跃。”
曾杰看一眼曾峰说:“这个很难吧,棠邑县也就是老街上的人商业意识强,棠邑的几大商业系统还不是搞得奄奄一息,没有品牌,没有大的龙头企业,很难实现。”
曾峰挠挠头:“棠邑依靠鱼米之乡,棠邑大米的名号,已经是整个地区水稻产业的龙头,下一步关键还是小麦及深加工,棠邑及周边县市又以面食为主,只是我们那帮人想得头疼,也没有一点办法。”
曾杰笑笑:“你们能做好收储、粗加工就不错了,还能搞深加工,还能搞出来高附加值的东西,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曾峰拧拧头:“我们是不会搞,我们还不能想想办法吗,说不定能搞成呢。”
曾俊看一眼曾峰,扭头看着周围,若有所思。
王广福和冯翠华坐在贵宾席的椅子上,看着老曾家一家人。冯翠华不禁暗暗咒骂:这个吃里扒外的二妮子,也不过来亲近我,跟她婆婆倒是挺亲热的。唉,算了吧,老王家和老曾家的仇,到了孩子们这一代算是解开了,还能怎么样呢?不说王诚、孙小红两口子跟着沾光,就连大儿子家的孩子也靠到了自己身边。这么大的粮库大院,王诚说都是曾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办起来的,就连王莉的官职、王诚的委员身份,也都和这里有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
王梅和曾杰站在会场一侧,看着场内。王梅小声对曾杰说:“你看王莉同志,这段时间是不是变了?今天还穿着旗袍呢。她这段时间确实变了,她之前不是看不上追她的那个同学吗?我怎么感觉她又焕发了第二春呢?我严重怀疑她和大哥旧情复燃了。”曾杰笑起来:“我也看出来了,她现在穿得更好了,还经常化妆,脸上也有了笑容。你说她和咱哥旧情复燃,我没意见,他们本来就是一对老情人。呵呵。”王梅说:“我去看看我老妈,你看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她看到老曾家的两位老人家过来,肯定恨得牙痒痒。”曾杰笑着说:“都斗了几十年了,也该歇歇了,她也没力气再斗了。你没发现,凡是地锅炖的肉菜,她老人家都咬不动了。我那伶牙俐齿、铁嘴钢牙、咬牙切齿的老岳母,属于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看,她在往兜里装什么呢?肯定是想装回去给孙子、孙女吃。”王梅看着大笑起来:“我的天哪,她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她肯定以为贵宾席上的水果、糖块都是老曾家的,不拿白不拿,正在往口袋里塞呢,我赶快过去拦着她,等会给曲姐要一包不就完了吗。”
王莉正招呼着县里的领导,眼睛却不时地瞄向曾俊那边,只见曾俊和苏蓉芳正在和王虹、郎卫军交谈着。郎卫军是南海公司名义上的投资人,自然要露面。最让人生气的是王虹,她一直挽着苏蓉芳的胳膊,两个人亲密无间,不停地哈哈大笑。她们穿着一样款式的裙装,只是颜色略有不同,苏蓉芳的腰身凹凸有致,显得更加丰满,而王虹身材高挑、胸部高耸,更显风韵,两个女人都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模样。这个王虹,和王莉也很熟,可现在却像不认识她一样,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过也难怪,曾俊说她是个拥有亿元资产的富婆,在红星厂还有不少股份。看来,一个人的成功有着多种界定,也不只是以职位官位限定高低,苏蓉芳在自己的专业内就非常成功,王虹做生意更成功,人家也活出了自己的样子。
王莉的目光更多地还是落在曾俊身上。唉,这个人就是不一样,穿着西装,人模人样的,还挺会运作。整个项目都是他在幕后指挥,一期投入两千万,却报成了一亿两千万的招商引资项目;这次二期还是两千万固定资产投资,却报了八千万,加上一期就是两个亿的项目,而且因为是同一个投资人,这也成了王莉的政绩。最奇特的是,第二期的两千万是鲁豫集团公司投资的,曾俊自己一分钱都没出。鲁豫集团看到了南海库的巨大优势,非要入股建设二期不可。王诚也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拿着曾俊起草的入股协议,与鲁豫集团进行谈判,协议规定鲁豫集团只有出资权、分红权和优先使用权,没有管理权、决策权和经营权,也不能委派人员进入,新扩股的公司仍由原来的管理团队进行经营。没想到曾俊真的抓住了鲁豫集团的要害,对于他们来说,有优先使用权就足够了。鲁豫集团可以从这里进出货物,把面粉、挂面直接装船运往他们最大的珠三角、长三角市场,进口的小麦也可以直接在这里下船、储存,仅仅节约的资金就是一笔巨大的数目。而且他们还想紧靠着老码头再单独建两个船位,专门装运他们的货物。王诚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出资金建船位,专位专用,但必须纳入南海库运营管理,鲁豫集团也同意了。张良玉把农业抓得有声有色,紧紧抓住中粮储,背靠大树好乘凉,果然借力借势,从副县长到县委常委,再到县长,今天就是他和省粮储局的领导来剪彩。
王莉看着眼前的一切,父母也安心了,弟弟妹妹们家家都幸福美满,她觉得自己也该歇歇了,工作上能推的就推掉,该给年轻人让路了,自己的红利已经享受够了,应该知足了。一想到柔柔,王莉的心中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在现场的所有人当中,最高兴的当属曾峰和王诚了,他们不停地走来走去,和人们交谈着,他们的一帮同学也来为他们助威。褚三军端着酒杯喊道:“二哥、王总经理,谁能想到老街上的两个小混混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来?你们轻轻松松地赚钱,还造福棠邑的广大农民,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我今天也特别高兴,你们俩为我们那帮兄弟,为职工中专的棠邑校友争了光,我一个人就挂了十个条幅。”
曾峰说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我们只是发挥了自己的特长,紧跟国家政策和县里的产业规划,始终牢记以粮为纲、民以食为天的道理。让老百姓吃饱饭、穿暖衣,这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执政基础,也是我们粮食人坚守的信念。”
杜斌鼓起掌来:“二哥,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职工中专毕业的,真是太屈才了。这个百万吨级的大粮仓,在市下面的十几个县市区里可是头一份,你和王老二的平台不一样,境界也确实不一样了。”
很快,庆典仪式结束,有领导要走了,张良玉县长、棠邑县粮储局张局长、南海库总经理王诚,站在大门口送行。
阜宁市粮储局崔局长握着张良玉的手,说:“张县长,你也给别人留点饭吃吧,你这看起来是百万吨,我怎么看着最高能达到一百二十万吨以上吧,阜宁东库让你们压得死死的,更不用说那几个小库了,都让我捎话给你们呢。”
张良玉哈哈笑着:“崔局,我们可是从苦日子中走过来的,他们压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说啊,风水轮流转而已,我们可没有什么不正当竞争。”
崔局长看看几个高大的粮仓:“我也是干了一辈子粮食,你们的设施设备太高大上了,有一些我都没见过,你们的效率、管理水平、运营成本,在我们阜宁十几个县市区可是首屈一指,我真没想到张局长领着一帮人能干成这样。”
张局长急忙快步上前:“崔局长,我可不揽功劳,还是我们棠邑县领导高瞻远瞩,还是我们棠邑有人才,我们一直重视农业、重视粮食,始终牢记民以食为天的理念,南海库就是总经理王诚,还有我们局的曾峰,领着一帮人干出来的。”
崔局长点点头:“就看南海库的这个地理位置,你们的物流、你们的储运流程,我就服气了,更不要说你们的管理水平、运营效率。我回去就召集阜宁辖区的局长们到你们这里学习,你们可不能遮着盖着。我们的粮食加工企业、粮站、粮库,大都粗放管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干的,你们的管理太规范了,俨然现代化科学管理企业,这个更令我诧异、艳羡。”
张良玉的声音很大:“你尽管派人来,我们保证好好招待,我只怕的是你们只能学去我们的皮毛,却无法领悟棠邑粮食人的精神和精髓,你看看我们棠邑,我的手下干将云集、高手云集,南海库紧依西越河,背临京杭大运河、阳南湖,这河韵水声、这风水宝地,谁也比不了,你们还不是看着我们腾飞,哈哈哈。”
(2)不忘初心
庆典结束,酒宴也散场了。送走客人后,王诚、曾峰、赵娜娜、孙小红走了过来。
未等曾俊说话,王诚说道:“大哥,礼仪公司一个小时后就会收拾干净,马上就有粮食入仓,今天晚上已经安排了夜班。”
曾峰点点头:“中粮储协调好了,本月就有三十万吨粮食入仓,他们都等不及了。原计划入阜宁东库的二十万吨进口小麦,也要调往我们这里。”
曾俊看着王诚说:“不要那么急,还是安全第一,尤其是新仓投入使用的这三个月,一定要稳稳当当。”
曾俊又转向曾峰:“把你们那里最好的安全员借调过来吧,南海库这里长期使用,你看着办一下手续。”
曾峰答道:“好,我马上就办,我那边的人争着来南海库呢。”
曾俊又转向赵娜娜:“娜娜,你和小红好好看看,整个库区我们要再次优化布置,开春再买些花草、树木,还是找上次的设计师,先把设计图做出来。”
赵娜娜看一眼孙小红:“好的,我们明天就去办。”
曾俊、苏蓉芳、郎卫军、王虹步行前往河东红星厂。来到河堤上,王虹指着河东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对曾俊说:“曾总,我记得你刚到这边的时候,周围都是破破烂烂的,现在却到处都是大片的标准厂房,这么多企业啊。”
曾俊望着河东岸说:“是啊,棠邑的经济发展得很快。沿着西越河两岸,东岸是开发区,一家家企业拔地而起,更大的规划马上也要起步了;西越河西岸规划了几万亩土地,打造现代化的农业农田示范园,鲁豫集团整体承包了万亩土地,而南海库俨然已经成为粮食收储、运输的龙头了。西越河城区两岸,新开发的小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大多数都打着河韵水声的理念,毕竟棠邑是鱼米之乡,离不开河、离不开水。”
王虹笑着说:“我说你当初毕业为什么要回来,原来这里不仅有苏蓉芳,还有让你留恋的其他啊。”
苏蓉芳的脸上洋溢着光彩,撇了撇嘴说:“他可不是牵挂我,他的牵挂多着呢。”
郎卫军说道:“嫂子,他牵挂茉莉花又怎么了,在宴会上还不是你一步不离地跟着曾总?你看起来越来越有韵味了,和王虹站在一起,芳菲正艳,能迷倒一大片呢,就连我这个从深圳来、见过大世面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你的这一片芬芳,可是把那茉莉花香都掩盖住了。”
王虹拉着苏蓉芳的手,大笑着说:“郎总,你可是从大地方来的,要看就大大方方看,别偷偷摸摸,先欣赏你现任嫂子的大片芬芳,再闻闻你前嫂子的那点茉莉花香。”
郎卫军笑着说:“不只是大片芬芳、点点茉莉香吧,还有一个曾总的红颜知己,一直助力曾总,在棠邑一掷千金,入股红星厂,我听闵海霞说,那人就是青市的出水芙蓉。”
王虹的脸红红的:“曾俊不是一直是我们的帮扶对象吗,从大学时候起就是这样,我是不忘初心,嘻嘻,我现在是以实际行动帮他,帮棠邑的乡亲们,我才不是你们那样,只是靠喊口号。”
苏蓉芳搂一把王虹的肩膀:“王总经理可是实打实扶贫,我还听了一嘴,这些年她从红星厂的分红,一分钱都没有取走,都把分红追加在红星厂的股份上。几次红星厂资金紧张的时候,她都紧急调集资金过来帮忙。”
王虹一笑:“在商言商,我的投资也都是为了获利,红星厂始终保持高水准运行,分红率一直很高,我没必要减少投资吧,再说了,我可没有一个农村的亲戚,这些年下来,棠邑的老乡们都算成了我的亲戚吧,红星厂能多安置一个人就业,能为员工搞好福利,我也算积德行善吧。我可不学你郎总,就是资本家的本性。”
曾俊看着王虹说:“王虹,这你可是冤枉郎总了,郎总不只是南海库的名义投资人,他也正考察着呢,他的手笔更大,再怎么说他也是十亿身家,到棠邑来扶贫还不是轻而易举。”
郎卫军摆着手:“曾俊,你别和我说考察的事,别说手笔啥的,那都不是事,我要向王虹学习,我也不忘初心,下一步我要行动,也是理所当然。我是投资人,我是资本家的本性,那也正常。今天当着蓉芳嫂子的面,我就再说说你的烂事,你也适当地补充补充,朱雨灵说你净干令人发指的事。”
几个人都笑起来,曾俊挽着苏蓉芳,对王虹和郎卫军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让我难堪?我现在已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你们仔细看看,我媳妇是不是天生的旺夫相?我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高中的时候,我就陪着她来回上学,在泉南的四年你们更清楚,几乎每个星期天我们都在一起,后来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那才是芳菲醉人何须酒,借来东风万里行。我比不上深圳的郎总,也比不上青市的大富婆王虹,我有这个土生土长的媳妇,在这片家乡的土地上,有苏蓉芳陪着我,我就很知足了。”
苏蓉芳的脸更红了,说道:“哪有你这样夸媳妇的?都一把年纪了,哪还有什么芳菲,早就不醉人了。你还万里行呢,你连棠邑都走不出去,就一辈子守着棠邑这一亩三分地吧。”
郎卫军接过话头说:“大学开学时,曾俊和杨川永比引体向上,曾俊被穿便衣的人押回家,我就知道他的本事了,看他的身手,他就是守着十几亩地也没问题。苏蓉芳,你和曾俊多年的夫妻,肯定你也领教过他了解他,哈哈哈,他可不是只守着棠邑的一亩三分地,他守着棠邑的两块地呢,一块芳菲香,一块茉莉香,至于其它的地我就不知道了。”
王虹看着曾俊说道:“郎卫军,你阅人无数,但还是对人性了解得差,茉莉香绝对比不过芳菲香,在曾俊跌落到人生低谷的时候,是苏蓉芳不离不弃,在曾俊下岗时,还是苏蓉芳和他携手扶持,他俩才是灵魂伴侣、人生伴侣。”
苏蓉芳看一眼王虹,差点掉下泪来,还是王虹,她就是曾俊最好的同学。
郎卫军撇撇嘴:“这个我还能不知道,工学院时嫂子每到星期天就来找大哥,就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你别误解我的意思。”
王虹的脸红润润的:“郎卫军,你也不要说曾俊,你是后来居上,直到临毕业时的那个学妹,你可是不知道犁了多少亩地呢。”
郎卫军指着王虹说:“我一开始追的是你吧,你和曾俊一见钟情,我放手又去追朱雨灵,没想到朱雨灵又情系曾俊,我的初恋、二恋都被曾俊横刀夺爱,我那时想杀曾俊的心都有了,还是杨川永拦着我,说着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屁话,我天天气得要死,还请你们吃饭、喝咖啡、看电影,我充了四年的冤大头。”
苏蓉芳看一眼曾俊,笑笑,曾俊拉着郎卫军说:“你这个大嘴,你就别在这里瞎扯了,你惹是生非,我和杨川永数次拯救你于水火,要不是我俩,你早就身首异处、横尸荒野了。”
郎卫军指着曾俊说:“这都过去许多年,我也不怕丢人了,当事人都在这里,我就把我的那段丑事说出来。王虹,你还记得大学刚刚入学的时候吗,我对你一见钟情,你的钢笔、镜子、口红就是我偷的。我没想到的是,才几天的时间,曾俊就把我挖出来了,我被他跟踪,落荒而逃,滑倒在教学楼台阶下,头颠在石板上,差点晕过去,我是肝胆欲裂、羞愧交加、无地自容,病殃殃地一个月才缓过气来,再也没勇气向你表白了。”
王虹捂着嘴笑起来:“还用你坦白啊,我们早就知道是你了,就是曾俊,他转了两个弯,就转到你身上,你一副贱样,鬼鬼祟祟、偷鸡摸狗。”
曾俊笑着说道:“有我什么事啊,我就是去教室拿东西,我啥也没说。”
郎卫军指着曾俊说:“你是没明说,我就知道是你,你往我书包里放纸条,你警告我,我立马胆寒,吓得我把王虹的东西还了回去。”
曾俊说:“我只是画了一个圈,让王虹、闵海霞自己去找,肯定你是重点怀疑对象。我就知道嫌疑人暗恋王虹,他还会行动,就留个心眼,暗地里观察,果然就有人行动,但我只看见那人的背影,没有看见那人的脸,雨太大,遮住了视线,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那人明明是个男的,却披着一头长发,装着一副放荡不羁、风流倜傥的样子,虽然没看见脸,但看见长头发我就知道是谁了,我还不要警告他,不让他吓唬小姑娘,其实就是想让他正大光明地追王虹。”
郎卫军笑着点点头:“唉,也是我倒霉,我怎么偏偏和你们几个是同学,偏偏和曾俊是同学,我刚上大学的几次活动,都被曾俊挫败。杨川永骂我更狠,说我贼头贼脑、吊儿郎当,不过后来我也反思,我也改变了,我还不是和你们成了最好的同学,连我老爹都说,和你们在一起我脱胎换骨了。还是曾俊啊,他从来没有把我的这个事揭出来过,他越这样做,我越心虚越胆寒,学生时代我就不说了,这不是,只要他有事,说让我挂名啥的,我还不是屁颠颠地从深圳就过来了,他手里始终攥着我的把柄呢,他还怂恿我干其它的事,我还真心动了。”
王虹呵呵笑着:“咱班的两个魔王,一个杨川永,军训时被曾俊收拾,一个你郎卫军,也是入学没多久就被曾俊拿捏,你俩改变策略,乖乖地和曾俊、李锐好起来。”
曾俊推着郎卫军:“你那时是青涩少年,初入情场,懵懵懂懂、莽莽撞撞也正常,你现在是商界精英,叱咤风云,不可同日而语。走吧,杨川永、李锐、闵海霞、朱雨灵都在泉南等着咱们呢,今天无论早晚我们都要赶到那里一起吃饭。”
郎卫军咧着大嘴说:“王虹啥时候都偏向你,闵海霞、王虹啥啥都和你心有灵犀,你只要是稍一表示,她俩马上就明白了,这两个全班最鬼精的女同学,也偏偏和你最好。大嫂在这里,你现在就说。”
苏蓉芳抱着曾俊的胳膊,笑着说:“你们的故事可真多,蹊跷事不少,这一段旧闻你可没和我说过,你就说说呗。”
曾俊看着郎卫军说:“好,咱们一边走,我就一边说,我讲一个雨中背影的故事,今天是喜日子,权当助兴。”
几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听着曾俊讲故事。
终于,曾俊讲完了,王虹看着曾俊,眼里热热的:“就是这样的,这都过去许多年了,你还说得绘声绘色。”
郎卫军拍着巴掌:“太精彩了,太精彩了,我怎么梦回校园了呢。蓉芳嫂子,你看到了吧,曾俊的手段真不是盖的,就这一次,他让闵海霞、王虹对他更着迷了,他说的王虹的少女情态还真生动,王虹就是对他一见钟情、情难自抑。”
苏蓉芳看着曾俊说:“还是雪泉文学社当年的风采,嘴皮子的功夫也不差,哼。”
郎卫军点点头:“蓉芳嫂子,王虹是曾俊的红颜知己、业务合作伙伴,王虹出了诗集、文集,你也是主任医师,王虹说你论文发到手软,在文采方面,你俩和曾俊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就他刚才的叙述,他把我说得猥琐、狼狈,我也不会恼,这就是我们的情谊,工院七子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曾俊推着郎卫军:“郎总,快走吧,我们快点去泉南,今晚齐大川请客,刚才闵海霞打电话催呢,齐大川又官升一级,两口子乐不可支地等着我们呢。”
西越河依然那么美丽,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金色的河水潺潺流淌,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发出哗啦的声响,仿佛一首动人的自然乐章。河岸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随风摇曳,沙沙作响,仿佛是在为河水奏响和声。远处,湖光山色,山峰叠嶂,云雾缭绕,构成了西越河流淌的美丽背景。